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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在负责人的心目里已经变成了一只工于心计的笑面虎,语气温柔地反问:“你说呢?查查又没有坏处。”

负责人毛骨悚然,不敢再和他想象中的恐怖林檎再打交道,转头去盘问餐厅老板。

老板一口咬定是有人深夜潜入,替换了玻璃水墙里的水——他们绝不会蠢到往水墙里放酒精。

但提到要调监控时,老板哑巴了。

这里是个具有高度私密性的私人会所,是冠冕堂皇地容纳银槌市上层人士龌龊秘密的地点,老板就是吃的这口保密饭,又怎么敢设监控?

老板百口莫辩,只能被一并拷走。

相较之下,宁灼、金雪深和本部亮三个人,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连接受盘问的价值都没有。

金雪深躲在房间一角,跟于是非通话。

他故作平淡道:“我这里的事情办完了。”

于是非在那边发问:“死了,还是活着?”

金雪深:“……他还活着。”

于是非:“那也很好。”

他知道一个身欠外债、又被严重烧伤、甚至无钱医治的人,生活在银槌市阴冷潮湿的环境中,会有多惨。

他会渗液、腐烂、重生,又慢慢腐烂,循环反复,像是在水里沤着的蘑菇。

死亡对他来说,反倒是解脱。

所以活着吧,活着挺好。

金雪深咬着牙忍了一会儿,终于是不堪忍受,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不是报仇后所谓的失落,而是喜极而泣。

他捂着眼睛,眼泪渗过指缝:“我对得起他们了……我可以好好的活着,我不用……不用再……”

于是非听着那边带着哭腔的低喃,说:“好好活着。我陪你一起。活着在一起,死了也在一起。”

金雪深:“……”

他带着哭腔和满脸红意破口大骂:“滚啊!老子还没和你活好呢,你就想着死?你和谁学着讲这么晦气的话!”

于是非诚实地报出了自己教材的名称:“《历史上著名的三千封情书》。”

在金雪深教育于是非不许他看乱七八糟的书时,本部亮和宁灼坐在一起,身上披着宁灼的防火毯,欲言又止。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你们真的要走?”

宁灼反问:“你的债主一个死了,一个生不如死,你也会赚钱了,还需要我们保护吗?”

“小唐……”本部亮艰涩的话音中又带着一点期盼,“他也走?”

宁灼简明扼要地回复:“走。”

本部亮的心肝揪扯着剧痛了一下,面上的神经却还是迟钝着没有反应:“……小唐有父母吗?”

宁灼眼睛也不眨一下:“他的父母都死了。”

本部亮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噢……”

他舔了舔嘴唇,知道自己今天之后,或许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于是一股脑将自己的心里话倒了出来:“我不是咒你们……出海真的很危险。小唐他挺弱的一个孩子,得要人照顾着、宠着才行。他一个人小老鼠似的住在地底下,我怕他不适应外面,也怕他出危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以前受了多大罪啊……”

宁灼相信,本部亮这一番絮絮叨叨中包含的感情全是真的,是发源自天性中的舐犊情深。

冥冥之中,他跟唐凯唱就是血脉亲人,是天然的投契。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唐凯唱是在无边孽海中开出的一朵小花,轮不到本部家去采。

本部亮也察觉出了自己的语无伦次,擦了擦发热的眼窝,重新组织了一下,结果仍是越组织越乱:“我总觉得,和他心里很近……他要走,我舍不得,真舍不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人老了,就想有个家……”

宁灼无情地冷眼看着哀伤爬上本部亮脸上的每一寸皱纹,只用一个问题,就堵住了本部亮的嘴:“……那你之前干什么去了呢?”

你儿子造孽的时候,你在哪里?

唐璧孤独地死在浑浊的营养液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本部武的龌龊行径东窗事发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这样的人,老了,贪恋家庭温暖了,想要懂事、听话、投契的孙子陪在自己身边了。

世界上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宁灼不和他多说话,摇着轮椅走开,留下本部亮这个麻木不仁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由得他后知后觉,痛得剜心彻骨。

他以后的人生里,都会被这种孤独的痛楚缠身。

他不配享受幸福,也不配去弥补。

宁灼离开屋子,刚一偏头,就看到了屋外不知道等候了多久的林檎。

林檎直起身子,说:“你们可以走了。”

他知道宁灼可疑。

但目前的证据,没有一项能指向宁灼的,包括他们刚才在屋内各自的对话,也无法作为证据去指证什么。

林檎已经看透了,宁灼运用的是银槌市的法则。

在这里,只要在法则庇护下的其他人无罪,他也就无罪。

林檎又说:“你刚才说,你们要走?”

宁灼:“嗯。”

“离开银槌市?”

“嗯。”

林檎递给他一根烟,这是刚才负责人散给他的:“这么突然?不是怕我抓你吧?”

宁灼接过来,并不点燃,只是用嘴唇抿住:“你试试。”

林檎给自己点燃,烟草咝的一声,烧出了辛辣的薄荷香:“傅爸爸也走?”

宁灼:“不知道。你走不走?船上也给你留了个位置。”

林檎叼着烟,任凭袅袅青烟徐徐上升:“不走了。这里还需要我,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

宁灼一点头,认同他的决定:“你一个人,撑不撑得住?”

林檎:“我撑不住,想想你们,想想爸爸,就能撑得住了。总不能叫你们失望。”

宁灼又问:“和这些人打交道,你能记得你的本心吗?到时候,谁又能管住你?”

这个问题带了几分诛心的意味,很难回答。

林檎默然了很久,沉默到一支烟缩短了一半,才给出了回答。

“如果你将来还能回来,我又真的变了……”林檎把一颗冰冷的黄铜子弹交到他手里,“你就用这颗子弹来杀我吧。”

宁灼态度自然地收下了子弹:“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里已经没有了。”林檎不舍地微笑道,“我就是来通知你们,可以走了。”

“你没有事情,我有。”

宁灼望着林檎:“当初,你问我要怎么管理你的那支队伍。我只告诉过你,分出哪些是真心办事的,哪些是被安插进来的,把他们分别安排工作,专注案件就行了。但是我有件重要的事没有提醒你。”

林檎洗耳恭听。

“……你要弄明白,安插进来的那些人,究竟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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