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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不能忘掉吗?”

林檎说:“凯南先生,我忘不掉的。谁让你从过去到现在,总是做这样的事情,让我没办法忘记你做过的事情啊。”

凯南露出了一脸真切的愕然:“我做了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林青卓是有官方认定的精神病的,他把你伤害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严重伤害了你的心灵,让你总是做这样疑神疑鬼的事情,甚至跑来尾随我……恶意揣测我。”

他好奇地抛出了个恶毒至极的问题:“……你是不是也遗传了林青卓的精神病?”

林檎客气地回复:“您好,我是被收养的。”

凯南一敲脑门,笑靥灿烂:“哟,对不起,真的忘了。”本来还想在这方面发发力,让“知名的后起之秀林檎”变成个祖传的精神病患呢。

可惜,林檎毫无发病的征兆,情绪极其稳定地拍了拍正在痛哭的马玉树的肩膀:“马先生,这次车祸很蹊跷,请您跟我走一趟。”

“夫人,您也联系家人,到医院带着孩子做一次全身体检吧。”林檎又看向马妻,温柔而坚定地强调道,“……在您的家人到来前,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马妻看向林檎,默默点了一下头。

马玉树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回头茫然又痛苦地看了一眼凯南。

凯南轻松地耸了一下肩:既然妻儿的保险没了,那就辛苦你了,给自己多买一些保险吧。

……

与此同时,“海娜”、“磐桥”的所有人都聚齐在了会客室内。

由于出了金雪深的事情,以往飘在外面、因为两家恩怨固执地不肯回家的雇佣兵,也都从天南海北而来,不情不愿地聚在了一起。

谁想基地内的气氛,与他们想象的全然不同。

其中有个“磐桥”的雇佣兵不信邪,特意跑去问了原本最激进的“反宁灼”派的匡鹤轩,得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答案:“宁哥?宁哥特别特别好!我跟你们说,你们别不信,现在老大也跟他好着呢。你们都收着点啊,别跟宁哥讪脸!”

“磐桥”的雇佣兵见到匡鹤轩眉飞色舞的样子,觉得世界观崩裂了。

这宁兔子怕不是会下蛊!

现在,这一半流离在外的“磐桥”雇佣兵,望着坐在首位的宁灼,看他的眼神与看一个传闻中的苗疆巫师没什么区别。

上位的宁灼瞟了一眼和他并肩而坐的单飞白。

他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也并不知晓宁灼这次会议的用意。

他托着腮,对他露出一个甜蜜又俏皮的微笑,成功收获了宁灼在桌下的一记兔子蹬。

借着这一蹬之力,宁灼站起身来:“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征求你们所有人的同意。”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单飞白,又快速收回了视线:“我想要离开银槌市。”

“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别动。”

正在揉膝盖的单飞白猛然抬起头,定定注视着宁灼。

宁灼却一眼都不看他。

单飞白反应过来后,眼里闪烁出了狂喜的光,伸手想要牵他垂在桌子下的手。

……不出意料,又挨了一记兔子蹬。

第120章 (三)终局

一只手很快举了起来, 给出的却不是赞同,而是问题。

这问题来自“磐桥”的凤凰:“……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来了?”

银槌市很烂,烂穿骨髓, 积重难返, 在银槌市活着, 就仅仅是“活着”。

这些事情,在座的人都知道。

但离开银槌市, 他们又能去哪里?

宁灼目光坦白:“从单飞白出事开始,你们就应该清楚,‘磐桥’是得罪了银槌市的重要人物。”

凤凰低下头来, 沉默地略微颔首。

“‘海娜’收留了‘磐桥’, 属于是自找麻烦。我知道, 我认账。不过, 我也没有白白被‘磐桥’连累的打算,自作主张地做了一些事情,现在‘海娜’也要把‘磐桥’拉下水了。”

宁灼的一番发言冰冷、干净、利索。

“海娜”的人对宁灼这种“我做了某件事, 你们知情就行了”的说话风格相当熟悉。

宁灼向来是负担、照顾着他们的一切,开销、安全,乃至生命, 因此对他全方位的严苛管理和冷酷的决断,“海娜”的人是服气的。

而“磐桥”的意见, 其实也不算大。

毕竟自从“磐桥”成立的那一刻,单飞白就说过,要带他们离开银槌市——那听起来的确很像是天方夜谭, 但大家肯信, 愿信。

可是对于宁灼的命令,他们不服, 也不爽。

一来,单飞白对待他们,从来是事前约法三章,事后绝不手软,绝没有干完了再通知他们。

二来,这是宁灼提出的建议,他们习惯性地要驳一驳。

一名“磐桥”雇佣兵站起来,直截了当地提问:“那我们能去哪里?”

宁灼:“没想好。”

这是谎言。他想要去184号先看看情况。

只是事情还未敲定,宁灼决定还是保留一些信息为好,免得再出现阿范那样吃里扒外的人。

那名雇佣兵撇撇嘴,老实不客气地发问:“那你就不怕我们像‘哥伦布’号一样,半路翻船?我们凭什么把命交给你?”

“海娜”的人本来最近是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的,本来对前路还有些恐慌,但眼看居然有“磐桥”的人狗胆包天,跑出来跟宁灼跳脸,护犊子的心理立时压过了那一点悬而未决的不安。

立即有人跳起来说:“宁哥问你同不同意,你不同意就直说,还没出发就讲翻船,晦气不晦气?”

那“磐桥”雇佣兵也是最近才归队,年轻气盛,又是个爆竹脾气,巴掌猛地一拍桌子:“我跟宁灼说话,你插什么嘴?!我认得你,你小子可就住我隔壁!小心我半夜过去把你揍得你爹都不认得!”

两边一言不合,直接在会议室里吵了起来,而且眼看有直接从嘴皮子斗争转化为暴力斗争的趋势。

宁灼看了一眼单飞白,单飞白也笑着用眼尾撩了他一眼。

两个人的观点,统一是“不管”。

他们都有心看看到底是谁的人更厉害。

打破了这一室吵闹的,是一只高高举过头顶的手。

“我说……这回不是投票吗。”傅老大傅问渠笑盈盈地举手,“我同意。”

傅问渠这意外的发声,让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下来。

他和“磐桥”没有具体的仇怨,和“海娜”又没有具体的恩情,几乎算是个中立的人物,平时不声不响,但一旦出了事,大家却对他的判断下意识地信服。

这场会议,最终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结论。

那险些打起来的两个年轻雇佣兵,仍是针尖对麦芒地争执不休,可两人的观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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