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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习惯了。
大学期间经常需要填各种各样的表格,父母那一栏她永远是空着的,永远会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填。那些解释的话语,沈芙早已烂熟于心。
与其弯弯绕绕,倒不如直白地说清楚,反正这也是事实不是么?
但她也会难受,住院那阵子每天一睁眼只能看到惨白的天花板,病房人多会吵,经常睡不好。尽管沈芙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但她也还是会期待,能有人来陪陪她。
有一次,同病房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妈妈过来送饭,分了沈芙一碗鱼头豆腐汤。鱼汤浓白鲜美,沈芙喝着喝着,眼泪突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把那个阿姨给吓了一跳,忙不迭问她怎么了。
沈芙抽泣着回答:“没事,只是觉得……阿姨您做的汤……太好喝了……”
阿姨很温柔地说:“好喝就成,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做一份。”
之后那个阿姨果真每次过来都会额外给沈芙送一份自己熬的汤。再加上贝思萱工作再忙,每周也必定会抽一天过来陪沈芙说说话聊聊天,这么一想,其实那段时间也没那么难熬。
想到这里,沈芙忍不住低头看向谢之墨。
其实就算医生不说,她也会留在这里等谢之墨醒来再离开。因为她曾体会过醒来时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的孤独,感觉就像是被世界给抛弃了。
视线倏然瞥见搁在一旁的谢之墨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沈芙还是决定把手机给谢之墨放回去。
她弯下腰,将被子再次掀开一半,小心翼翼地往下试探摸索。然而谢之墨这条裤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口袋的位置。
沈芙不信邪,又把被子掀开了点,继续一寸一寸地寻找。
沿着裤缝摸索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地方。正准备把手机塞回去,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冷不丁传进耳畔里:“好玩么?”
沈芙吓了一跳,没抓稳,手机啪叽一下掉在了床单上。
她僵硬地转过头,谢之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她现在的姿势……
鬼鬼祟祟猫着腰,手还放在他的大腿侧边,再结合那台掉下去的手机……简直就是瓜田李下!
沈芙有些慌张地开口解释:“你听我说,我没有想偷你的手机。”
谢之墨轻佻地“嗯?”了声。
沈芙一口气道:“我只是拿你的手机想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你的家人朋友,发现有密码就准备放回去,没别的意思!”
她鲜少会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
谢之墨看着她这副模样,那点想逗弄的恶劣心思又卷土重来了。
“嗯,我相信你对我的手机没想法。”谢之墨还没恢复过来,嗓音裹了点沙沙的哑,但语气却是玩味的,“不过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点想法。”
沈芙忽然意识到点什么,低头往下一看。
刚才太过惊慌,她的手下意识按到了谢之墨的大腿上。
谢之墨,的,大腿,上。
“……”
她火速把手抽回来,刚准备解释,谢少爷抢先开口了,慢悠悠道:“不过也正常,毕竟我现在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对我产生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沈芙:“…………”
这人是不是太自恋了?天地良心,她真的对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好不好!
沈芙收回方才对他的同情,偏了偏头,从床头柜上抽了张消毒湿巾,一一点点擦拭起刚才不小心碰到谢之墨腿上的那只手。
谢之墨见到她这突如其来的莫名举动,轻怔道:“手怎么了?”
沈芙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它变得不干净了。”
谢之墨:“……”
现在谢之墨苏醒过来,沈芙觉得自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擦完手,她抬眸道:“你叫一下家人或者朋友过来吧,谢谢你的裙子还有医药费,一共多少钱?我转回给你。”
尽管知道这点钱对谢之墨来说大概不算什么,但沈芙不太想欠着对方。
谢之墨挑了挑眼,故意道:“怎么?电话号码不够,还想顺便要我的微信?”
沈芙:“……”
硬了。
拳头硬了。
怎么会有人能自恋到这种份上啊!
“不过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谢之墨又道,声音懒洋洋的,“直接搜我的手机号码,就能加到了。至于钱……大概一万吧。”
“好。”沈芙木着脸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谢之墨:“有事。”
沈芙:“好巧,我也有事,那我先走了。”
说完沈芙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离开了病房。
她这一走,偌大的病房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有点滴匀速落下的轻微声响。
谢之墨拿起手机,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来了新的好友申请。
昵称叫“一只泡芙”,头像也是一盒看起来很好吃的小泡芙,备注那一栏写了“沈芙”两个字。
他点了同意。
加上好友之后,对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发起转账,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谢之墨一愣。
他没想到沈芙真的会给他转一万块,毕竟这几次接触下来,从穿着还有其他方面来看,沈芙的经济水平应该是比较拮据的。
上回在警局说要赔他手机的时候,沈芙还问他能不能分期。
后来虽然在黑珍珠餐厅又见过一面,不过当时沈芙那个朋友打扮精致看着有点像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估计是朋友带她进去的。
一万块钱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只是一顿饭,但对沈芙来说肯定是很大一笔钱了。
谢少爷心里非常罕见地生出了点懊恼的情绪,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逗弄得太过分了。
他忽然有点烦躁,点了退还。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而后医生走了进来。
“那位小姐说您已经醒了,先生,您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面对医生的询问,谢之墨没有任何回答的心情,而是直接拔掉了手上的吊针针头,翻身下床。
医生被他这个举动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阻拦:“先生!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请不要——”
谢之墨压根就没理会他,径直往外走去,医生喊破喉咙了都没能把他给劝回来。
谢之墨开车来到了一家俱乐部。
尹子辰和人在比赛斯诺克,处于明显劣势之中,正绞尽脑汁该怎么把这刁钻的球给送进去,手上的杆子忽然被人给抽走了。
“喂!有毛——”尹子辰刚准备发火,一看是谢之墨,马上换了个语气,“我的祖宗哎,你可总算来了!怎么去看个人看了这么久……卧槽!你手上还流血了!你是和你爹干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