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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害怕。

既然顾昭想演这出戏，那他就得帮她好好收个尾，最好是一劳永逸，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周慕拿着水走出棚里，却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刚才提前离开的顾昭，顾昭的神情很明显地表达出了一个意思——她在等他。

周慕笑着走过去，观察着她的面色，这就出气了？

顾昭乌黑眼珠轻微地转了转，她语气不善地问他，你早就知道了？

周慕没直接回答，却是说起了雅歌的伤，看她刚才那个样子，想来是很疼。

顾昭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周慕却忽然上前一步，他不由分说地按住她一只手，顾昭穿的还是剧里的服装，宽松的袖子很容易就被周慕掀开一点来，她手腕处的那块淤青已经快消散了，但那点淡淡的异色还是让他的语气和眸光都沉了下来。

周慕说，那你呢顾昭，你疼不疼？

顾昭猛地抬眼，却被吸附进那道眸色复杂的眼睛深处，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什么字从她嘴里落出来。

看她刚才那个样子，想来是很疼，那你呢顾昭，你疼不疼？

她只是被推了一下，就已经那么疼了，那你手腕上的那些伤，是不是比她更疼？

三（5）

是不是比她更疼……顾昭坐在宾利后座，拿舌尖将这几个字一点一点地嚼碎，再用牙齿一针一针地缝合起来。

她在这种反复揉搓中感到一种即将呼之欲出的情绪，但她没来得及深究，就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今天要和宋凛声回宋家老宅吃饭，这是他下午临时通知她的。

顾昭没放任自己继续沉溺在这种游离的思绪里，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粉饼，简单地补了个妆后，车子也已经稳当地驶向了目的地。

顾昭在宋家老宅门口看到宋凛声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好大的面子，从来都只有她等他的份，但现在他就站在老宅门口等着她。

这让她较之前更为紧张了些，因为不知道宅子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

宋凛声为她拉开车门，眉目温柔，怎么那么晚？

顾昭下意识拢了下头发，她又想到了她上车前，周慕那一眼若有似无的嘲讽和黯然，不知是在讥讽她还是他自己。

但现在她得笑着和宋凛声解释道，带一点恰到好处的急迫，下午有戏，拍好了才收工过来的。

宋凛声也不是真的在意她的回答，他主动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去。

顾昭看到院子里种了很多绿色的芽苞，宋凛声见她好奇，笑道，这是向日葵幼苗，前段时间刚种下去的。

顾昭以前听宋凛声说过，他有个妹妹，特别喜欢向日葵，宋锬华就在院子里种满了向日葵，每年一到夏天的时候，院子里就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事实上那天顾昭也只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因为宋凛声的父亲宋锬华，连宋家的大门都没让她进。

宋凛声正要带她进去，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满脸不悦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顾昭感到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在收紧，她隐约猜到了宋凛声带自己过来的目的，但她还是准备好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容，和宋锬华打招呼道，宋伯伯好，我是顾昭，宋凛声的……

宋锬华压根就没耐心听她说完，他挥了挥手掌，是一个制止的动作，顾昭的笑僵在了脸上，很识趣地住了嘴。

在宋锬华眼里，她叫“顾昭”还是什么“陈昭陆昭”都没什么区别，因为这些想要靠着他儿子攀龙附凤的小明星，都是一路货色，要不是宋凛声把她带进了家，他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宋凛声捏紧了顾昭的手，想要越过宋锬华往屋里走，宋锬华却挡在了他们两个的面前，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了顾昭一眼后，却忽然愣住了，顾昭却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种暴怒之前的宁静，宋锬华指着顾昭，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嫌弃，这小明星就是你故意找来气我的？你还要不要脸！

宋凛声皮笑肉不笑，这让他身上多了些阴冷禁欲的气息来，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遗憾，您要把王家千金介绍给我，我怎么还会故意来气您呢？我在电话里已经和您说过了，我有个稳定交往的对象，您不是要我把她带来家里看看嘛？

宋锬华动了气，呵斥道，胡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家里带！你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给我滚！都给我滚！

宋凛声脸上笑意更甚，似乎此行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激怒宋锬华，眼下目的达成，他的笑都多了几分真实。

宋锬华见他满脸无所谓，一句“畜生”险些要出口，门内却忽然出现了个女孩，女孩看上去要比顾昭年纪小些，一头黑长直柔顺地散落在肩，她笑容甜美，清清脆脆地喊了声“哥”。

这声“哥”把门口剑拔弩张的气氛全给打散了，宋婉宁走过来一把挽住脸色不善的父亲，又朝着顾昭甜甜笑着，顾昭的笑却是略有些僵硬，她看着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从心里生出一种古怪来，尤其是这张脸的主人此时还亲昵地挽着宋锬华的手臂。

三（6）

宋婉宁那声“哥”出口后，顾昭立马感到原本锢着自己的那力道松了，那声“哥”就象是个指令，宋凛声收到这声指令后就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

宋婉宁是被袁蕙兰叫下来缓和气氛的，宋锬华谁的话都不肯听，就只对这个小女儿溺爱无边。

宋婉宁笑着招呼顾昭他们，哥你们怎么不进去啊？妈已经做好饭在等你们了。

宋锬华扭头低斥了声，多嘴！但这声斥责更象是一种形式上的。

宋婉宁嘟起嘴，委屈地看着自她出现就不发一言的宋凛声，直到后者上前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抚慰她道，再嘟嘴就变成鸡屁股了，哥公司有事，下回再来看你。

宋凛声回过身的时候，眼里的温柔和宠溺都还没来得及散去，直到他看到顾昭那张复杂的脸，才收敛起了眼里不该有的情绪，他牵着她的手往宅子外面走，但顾昭却感到那手掌的冰冷和潮湿。

两人坐上车后，顾昭才从心里松了口气，她是个明星，但不代表她就可以胜任家庭伦理剧里的恶毒女配一角，不代表她就真的可以忍受那些明目张胆的羞辱。

宋凛声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拿她来膈应宋锬华，否则也不会那么临时地通知她，说要带她回家一趟，他们“在一起”的这两年，他从来没有带她回过家。

从宋家老宅到家的那一段路，宋凛声一言不发，好几次顾昭想找个话题，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却又阻止了她。

她怕自己贸然开口，会不小心触到他的逆鳞，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