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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鼻子,让她叫“周叔叔”。
啾啾那双大眼睛扑哧扑哧地闪着,昭昭阿姨,周叔叔是你的老公吗?
顾昭:……
周慕:……
这回顾昭不刮啾啾的小鼻子了,她改成捏了,她轻轻地捏着啾啾圆润的小鼻头,用故作凶狠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小朋友不要乱说话,乱说话鼻子是要变长的!
啾啾却更加天真地说道,哦,不是老公,那就是男朋友吧,我们班的丁丁今天和我说了,他小阿姨已经有老公了,昨天她老公还带着他去买玩具了,就连我最讨厌的大壮,都说他姑姑找了个男朋友,他得叫姑姑的男朋友“姑父”……
啾啾越说越起劲,还时不时暗示“周叔叔”作为“昭昭阿姨”的男朋友,应该像丁丁阿姨的老公或是大壮姑姑的男朋友一样给她买玩具或是请她吃顿肯德基。
周慕却没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或不适,相反他还主动拉过啾啾的另一只小手,终于说出了啾啾最想听到的话,他说,走,周叔叔这就请啾啾去吃肯德基。
啾啾快乐地“耶”了声,两条小短腿蹦跶得更起劲了。
肯德基店里,啾啾没吃多少就去游乐区玩了,顾昭和周慕并排着坐在一起,看着啾啾在儿童滑梯上上下下着。
两人戴着同黑色系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做一些简单的交流。
顾昭简单地和周慕讲了啾啾的情况,何岚和丈夫离婚后,女儿跟她,但她工作忙,平时啾啾就由外公外婆带着,有时候啾啾的外公外婆回老家了,她有空也会去帮忙带一下啾啾,啾啾很乖,也不太会给人添麻烦。
顾昭最后说,何岚不容易,作为朋友,她能帮就帮一点。
口罩掩去了周慕的面部表情,所以顾昭只听到他意味不明地来了句,看不出来昭昭姐还这么乐于助人。
顾昭被他这么一调侃,觉得口罩捂着脸有些热,但周慕立马又补上了句,既然昭昭姐有爱帮助别人的好心肠,那下次我找你帮忙,想必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顾昭喝了口九珍,顺着他的话接下来,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周慕象是想到了什么,周身都洋溢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这让他象是重新变回了那个刚毕业那会的大男孩,他侧过身,索性把自己整只手肘都撑在桌沿上,顾昭只看到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她听到他闷在口罩里的一声低笑,语调像翘着条小尾巴,别担心,我肯定不是要问你借钱。
三(1)
四月一日,愚人节,整个剧组都能放一天假。
顾昭破天荒没开车,而是打车去了北京郊区的一处陵园里。
鲜少有人会在这个略带些欺骗性质的节日来祭拜亡者,可顾昭到顾洪卫碑前的时候,却已经有人在了。
顾凤霞穿了件黑色中领毛衣,一头黑中掺灰的短发被风吹得像河边枯草,她坐在那块墓碑前,像另一块碑,见顾昭过来,也没起身,只是拿酒壶把碑前那三只小酒盏都倒满了。
顾昭上前踌躇着叫了她一声,妈……
顾凤霞恍若未闻,她往酒盏中倒满酒后,又自顾自地对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说起了话,酒还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那个牌子,但我只给你倒了三杯,不能再多喝了,多喝就要醉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在那边生个病,谁来照顾你?
说完便将那三只小酒盏里的酒都撒在了墓碑面前,酒撒在地上溅起了一点尘土,算是顾洪卫已经“喝完了酒”的回应。
收起空酒盏后,顾凤霞又和亡夫随意地絮叨了几句,然后她想从地上站起身,也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立起来的时候身形一歪,差点又要跌落下去,顾昭动作快,连忙扶住了她,把她歪了一边的身子给扶正了。
顾凤霞象是才看到女儿过来一样,她斜睨了顾昭一眼,然后开始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和这陵园一样,也是凉的。
顾凤霞问她,怎么来那么晚?
顾昭撒了个小谎,说路上堵车,撒完这个谎她就心虚地看了眼父亲的照片,希望顾洪卫能够体谅她。
顾凤霞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她只是把自己那两片唇抿得紧紧的,是一个惯常的,不满意的弧度。
可顾凤霞还是没那么容易就放过顾昭,有时候她总有种感觉,女儿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像离她很远,比如说现在。
她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些能够证实她这种感觉的佐证来,她又问道,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
顾昭这回没有骗她,说是最近接了个戏,工作会更忙一些。
再忙也得回家吃饭,顾凤霞唇畔弧度抿得更紧,嘴角几乎就要耸拉下来。
顾昭不愿在这些琐事上和顾凤霞争论辩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不满意的,还不如就让她说个痛快。
顾凤霞见顾昭低头应了声,是一个虚心受教的态度,心里的不悦才稍稍散去了些,她问顾昭是现在回家还是等下回家,顾昭却说她想要和爸爸单独待一会,顾凤霞了然地点点头。
往年顾昭总是如此,总是在顾凤霞回去后,还要在陵园和顾洪卫多待一会,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顾凤霞的猜测,也许在女儿心里,一个早已死去的父亲,总是比她这个活着的母亲要更好的。
顾凤霞没有再说什么,顾自己匆匆下山去了。
临走前又嘱咐顾昭早点回家,她在家炖好排骨汤等她回来喝。
待她走后,顾昭才蹲下身,然后坐在顾凤霞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上,她伸手去抚摸顾洪卫那张永远年轻的脸,嗓音不自觉地带了些哽咽,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爸……
爸……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长成你以为的……我的样子,我没有长成你所期待的,那种眼神澄澈笑容明亮,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朝着自己梦想前进的模样。
我只是变成了现在这副神情僵硬面容麻木,要用自己还算得上是年轻的肉体,和仅有的那点尊严,才能够换取表面光鲜亮丽的虚伪模样。
三(2)
顾昭到家的时候已近中午,一年中的这一天,是她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可以将整个自己完全暴露于空气之中的时候,因此她希望这个过程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但顾凤霞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给她来过电话,催促她早些回家吃饭,顾昭那些溢出来的快乐在阳光下晒了没多久,便在这短暂的几秒时间里被打回了原型。
顾昭在玄关处换了双一次性拖鞋,这所位于北京郊区的二室一厅本该狭小而局促,却因为屋子里的摆饰装饰而显得宽敞了些。
因为客厅里几乎没有任何摆饰,客厅除了必要的电视饭桌和几张椅子外,几乎没有放置其他东西了,这使得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