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给他敬酒,陈青山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上竟然出现了丝松动,陈青山嘴角噙了缕笑,竟还主动关心起周慕来,让他少喝点。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但不消怎么想,也就想通了,按周慕这个咖位,陈青山这句话也的确不算是“多说”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自己的猜测很快就被打了脸。
因为当周慕敬完酒回来后,他们就看到“不会饮酒”的顾昭往自己杯里倒满了酒,她拿着酒,笑意吟吟地站在周慕刚才站过的位置,对陈青山说,陈导,酒我是不太会喝,但敬还是要来敬您一杯的。
说完就像喝饮料一样一口干完了大半杯,陈青山却是没太大的表示,还是意思性地抿了两口就结束了。
顾昭知道,陈青山肯给周慕面子,是因为周慕配得上这个面子,而他不肯给自己面子,是因为自己跟了个“神通广大”的经纪人,是何岚能力强,硬把她给塞进剧组的。
鲜少有什么人,是真心实意地会喜欢并尊重像她们这些“关系户”的吧。
顾昭喝了酒,却感到更加郁结,她趁着那点酒精上头,挨个地开始向桌上的人敬酒,作为他们刚才向她敬酒时的“回礼”。
其他人都是一贯的受宠若惊,他们哪里会想到,女主角会来回这个礼节,何岚拦不住酒意上头的顾昭,只好朝服务员使眼色,让她不要再送酒进来了。
顾昭敬酒一直敬到了周慕这里,也就是因为站到了他身旁,她忽然就有种让自己心惊肉跳的错觉,就好像……她刚才喝的那么多杯酒,其实都是为了眼下的这一杯。
顾昭笑着抬起拿酒的手腕,被酒精浸泡后的笑容温暖而潮湿,她对他晃了晃杯子,说道,来,最后这一杯,敬我们的男主角,敬周慕!
她正要往喉咙里灌,周慕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看到她眉毛拧紧了,怕自己碰到了她手上的淤青,连忙松开了些力道。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周慕,周慕扣住她手腕夺下她手里的酒杯,他把酒杯递给旁边一脸担忧的何岚,然后认认真真地看着顾昭说,我这杯,就不用了。
顾昭抬起一双朦胧湿漉的眼,语气也是喝饱了酒的,带一点天真和妩媚,她娇滴滴地仰头看他,为什么呀?
周慕内里猛吸一口气,才使得自己的呼吸节奏不会乱,他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说你醉了,然后从他身旁绕过,说自己去趟洗手间。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像她一样,浸泡在她酒精一样的目光里走不出来了。
一(10)
顾昭也不知道自己这顿饭喝了多少杯酒,她只迷迷糊糊地记得她第一个敬了陈青山的酒,但陈导似乎也没给她多少面子,她有些委屈也有些郁闷,她还记得她最后一个敬的是周慕的酒,但周慕和陈青山象是串通一气,陈青山好歹还抿了两口酒,周慕却连一口都没喝,就推辞说自己去洗手间了……
顾昭醒来的时候头还疼得厉害,她一开始以为是躺在家里房间的,但一抬头,却没看到房间天花板上那盏硕大璀璨的水晶灯,她愣了片刻,连忙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一个单人病房的病床上。
她见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天那套,便拿起枕边的手机要给何岚打电话,刚拨出去,门开了,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蓝色口罩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电话那头却已经被接通了,何岚现在在公司过不来,她见顾昭醒了,三言两语就把她要问的事给说清楚了。
其他人都走了……你喝醉走不动路嘛……还吐了好几次……后来是周慕帮忙一起送去医院的啊……
顾昭开的是免提,见周慕摘下帽子口罩挑了挑眉,顾昭连忙把那通电话给掐断了。
顾昭看着他从一个纸袋里拿出白粥和馄饨,皮笑肉不笑道,周老师,昨天麻烦你了啊。
“周老师”这个称呼从顾昭嘴里吐出来,落到周慕耳朵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他看了她一眼,她的神色和语气明明也是正常的,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便说道,叫我“周慕”就好。
顾昭瞪大了眼睛,摇摇头,那怎么行?周老师连我敬的酒都不肯喝,我怎么还好意思叫你全名呢?
周慕可算听出了她这番阴阳怪气是为什么了,他审视地看了她一会,却是把那碗粥往她面前的折叠餐桌上一推,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牙尖嘴利的呢?
顾昭一听他这话,更委屈了,但她不肯让他察觉出来,她想说,因为以前有人疼,不需要她来牙尖嘴利,但她觉得这话太矫情,酸溜溜的,便没有说,只是转移话题,说我昨天晚上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慕点点头,说没有,顾昭放下心来,正要拿起勺子舀一口粥,就听到周慕又说道,你只是在我车上吐了两次,在我衣服上吐了一次,我要帮你去挂号的时候,你还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
顾昭一听他的话,原本有些恢复清明的脑子顿时又糊住了,她觉得周慕在故意逗她,但一见他神色如常,没有抱怨也没有揶揄,便知道自己昨晚大概是真的……犯下了这些个错误的……
顾昭的粥也喝不下了,她朝他笑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办,下次请周老师吃饭给您赔个礼道个歉?
谁知周慕想了想,竟然点点头说好啊,紧接着便问她时间地点。
顾昭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她埋头喝了两大口粥后,才象是有了力气微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再通知你。
她不知道,自己把脸埋进碗里的时候,对面投来的那双眸子象是映着点点星光,但她一抬头,他便垂下眼去,只是专心地吃着面前碗里的小馄饨,似乎吃这碗鲜肉小馄饨是这个早晨最要紧的事。
一(11)
周慕吃完那碗馄饨,就赶去片场拍戏了,顾昭今天的戏排在了晚上,所以她有一整个白天的空闲时间。
她喝完粥后在床上躺了会才离开了医院,一晚上没洗漱,她浑身都不舒服,浴室镜子前的雪白肌肤布满大小不一的淤青血块,象是一杯纯白牛奶里撒进了黑色墨汁。
顾昭拿一块柔软的湿毛巾拭擦着黏腻的肌肤,她有意避开那些淤青,但不小心碰到时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顾昭神情麻木地擦完了身,然后把这个松松垮垮的自己扔进了沙发里。
宋凛声已经两天没过来了,符合他搞完她之后的一贯作风,等顾昭这些皮肉外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会不请自来。
也许不在顾昭伤口上撒盐,算是他对顾昭最大的仁慈了。
顾昭虽然很累,但是又不想继续睡,她从包里拿出《流水朝暮》的剧本,想趁着这点时间再多琢磨几遍。
这一琢磨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困意袭来,顾昭索性就在沙发上眯了会眼,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