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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次大换血。

自此,谢钧与内阁独大的时代彻底过去了。

许多老臣因经不起折腾而选择主动请辞,太傅陆鸿朗虽然在贪污风波中把自己摘了出来,但是因和谢家联姻一事仍被归于谢钧同党,后皇帝因顾念他先祖的功勋保留了他的官职与爵位。

但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大魏的天已经彻底变了,内阁被削之后,皇帝又重掌大权,而他手下的两大监察部门让所有官员都望而生畏。

其中最怕的便是秦鹤洲和他手下的十三道监察御史。

而这位出身寒门,却高中状元,结果在三个月内将大魏王朝搅得天翻地覆的都御史也成了街坊传闻中最传奇的一位人物。

只是,关于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

在谢钧被流放边疆的前一天,

刑部关押高官的昭狱中,“哒,哒,哒”,极有规律的脚步声在潮湿的牢房过道中响起,

“秦大人,就在前面。”狱吏提着一盏灯在前方为秦鹤洲带路。

在走廊的尽头处,狱吏停了下来,用钥匙打开了有些腐朽的铁锁,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碰撞声。

透过锈迹斑斑的栏杆依稀可见铺满甘草的地坐着一满头白发、佝偻不堪的老人,没有人会认出来他曾经是权势滔天的内阁首辅。

在打开了牢房后,几个狱吏将他带了出来,他在秦鹤洲与司礼监暗卫的看管下登上了押往边岛的马车。

而谢钧在登上马车的那一刻,却突然回过头来,一时间与秦鹤洲四目相对,只是如今谢钧那双已经老朽混浊的眼睛里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秦鹤洲朝他笑了笑,“你这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谢钧的那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片刻后,发出了如老树般干枯腐朽的声音,“你现在一朝得意......”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秦鹤洲忽然出声道,只是未等他说完,谢钧又打断了他,

“我经历了三代帝王,祖上世代为官,从进士二甲考入翰林院,散馆后成为了翰林编修,几年后进入了内阁,作过太子辅弼,最终走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当了近十年的首辅,这么长一段时间内,我在宦海沉浮,步步为营,”

说到这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一股凄凉,

“......可还不是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的今天未必不是你的明天。”

说完这句话时,谢钧回过了头,伸手撩下了马车的帘幕。

秦鹤洲沉默地望着他的马车逐渐远去,那是他与谢钧最后一次会面。

文昌十年,首辅谢钧被贬去官职,流放边岛。

文昌十一年,谢钧于前往边岛的途中病逝......

谢钧被流放的那一天晚上,有一位“贵客”登门拜访了陆府。

陆鸿朗当时和林秀正坐在正厅闲聊,在经历了那么大的变革之后,陆鸿朗难免有些感慨,眉宇间少了几分往昔的锐气,多了几分看淡名利的无奈,

就在这时,府中的管事忽然急匆匆地跑到正厅,大呼:“老爷,老爷,有客人忽然造访。”

陆鸿朗见他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不解道:“造访就造访,你那么紧张干嘛?”

“可......可那个人,”管事指着外面,吱吱唔唔道:“是,是如今谁都得罪不起的都御史啊,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还带了一堆家伙。”

说到后面,更是声如蚊呐。

陆鸿朗“啪”地一声将茶杯盖上,眉峰紧蹙,“他来做什么?!”

“老爷,您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把人请进来再说,现在这情况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都察院的人哪。”林秀在一旁劝道。

“让他进来,让他进来。”见状,陆鸿朗朝管事挥了下手。

片刻后,秦鹤洲跨过了门槛,走入了正厅,而跟在他身后的侍从手里还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秦鹤洲朝陆鸿朗行了礼后,便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随即朝手下的人摆了摆手,让他们把箱子放下。

“秦大人,您这是?”陆鸿朗看向秦鹤洲带来的那堆东西。

“太傅大人,少游此番是来赔礼道歉的。”秦鹤洲勾了勾嘴角,不紧不慢道。

陆鸿朗愕然,“秦大人为朝立功,何来‘赔礼道歉’之说?”

闻言,秦鹤洲摇了摇头,“太傅大人,此言差矣,我为了缉拿朝廷犯官搅了令郎的大婚,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少游向来公私分明,这事与子川无关,可我却还是波及到了他,所以这份歉意还望太傅大人收下。”

“这,秦大人您是依法行事,我们都理解,何必如此厚礼呢?再说,这些昂贵的礼物我陆府实在消受不起。”陆鸿朗看着那些箱子连连摇头。

可谁知,秦鹤洲嘴角弧度更甚,他抿了口茶道:“太傅大人,您理解错了,我说的‘赔礼’指的不是那堆东西,那些不过是嫁妆罢了。”

陆鸿朗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时,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个鸡蛋,“嫁......嫁妆,秦大人,您这是何意?”

“我既然抓了子川迎娶的对象,那自然要再赔给他一个了。”秦鹤洲说的一本正经。

“那......那,”陆鸿朗额角冷汗都要下来了,“秦大人说的那人是谁,我可曾见过?”

“太傅大人,”秦鹤洲凑近了,一字一句道,“这人不都到你眼前了吗?”

“您觉得我怎么样?”

“咳!咳!”陆鸿朗一口水呛在喉咙里,脸都红了。

林秀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老爷,您喝水喝慢点,这么急干嘛?”

趁着这个间隙,秦鹤洲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招了招手,让随行的媒人走了过来,“太傅大人,我都找人算过了,这媒人都说我和子川八字相衬,这门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我父母如今不在身边,但我征求了他们的意见,”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放到桌上,“他们都说这门亲事甚好,您看,这‘父母之命’也有了,媒人和嫁妆我都给您搬到您府上来了,省得您还要派人到处跑,不知太傅大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之四个字的尾音被秦鹤洲拖得老长,仿佛意有所指。

陆鸿朗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地看向秦鹤洲,他见过不要脸的人,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自己跑到别人府上替自己说媒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秦鹤洲这种行为就像是架了把刀在自己脖子上,然后逼问自己,“让你儿子娶我?娶不娶?”

他能怎么办?

陆鸿朗还在神游天外之际,正厅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爹,”陆凌川不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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