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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今天不行。”

一个如闻耳旁风:“你要出去?”

一个呛:“是,所以改天吧。”

一个冷着眼:“我们谈谈。”

“一定要现在吗?我赶时间……”

耐心到此为止,张泽掐着林楠的手臂,把人推回屋。

“你干什么?!”

林楠跌坐到沙发上,修饰过的头发有一点乱。

张泽拖来椅子,坐到他对面,方还嚣张的人,立刻偃旗息鼓。

对了,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猫披了老虎皮也变不成大王。

张泽扯松了领带,定下心神。

自他进屋,林楠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不说没欣喜,张泽来的比他想见中的快,只是气愤吗?亦或者还是紧张他?他对自己总归有一点在意的吧,他赌,因而抱起手,把嘴一压,告诫自己要隐忍。

一时陷入静默,无人先出声,都在忍,等待一个时机,令对方先露出破绽。其实不过是煎熬,比定力,咬牙强撑,看谁先投降。

七点过五分,有电话进来,是林楠的手机。

一种报复的快感,看清是谁的来电,林楠当着张泽的面,摁下通话键——「林老弟,你到了吗?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我们还要几分钟……」

倏地被蜂蜇一般,张泽不动了。

这个声音,他认得。曾经在他的公司做运营,后来单辟出去自立门户,也成立了一家短视频视作公司,明枪暗箭同他抢资源,挖走他好几名员工……

骤刹不住的心情,似纸包着一团火。

张泽抢过手机,眉目有一点阴冷:“不必等了,他不会来了!”粗鲁地挂断电话。

林楠自始至终没有打断他,只在接到他抛来的手机时,双眼有一点红。

张泽当没看见。

“你找他接盘?”这话就很难听了,好像林楠是一个待贾而沽的商品,“他肯替你出违约金吗?签了多少年?”

林楠不忿,都说西装是现代人的铠甲,他们穿一样的战袍,谁又真的较谁差。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我想走,总有人出得起价。”

张泽笑着,眼神像把刀:“你早就想好卖给他了?”

「卖给他?」

张泽把他当什么人?

林楠把散碎在腮鬓的头发重新拢回去,他也有倔强,不容自己低头。

“一样给人打工,为什么不选出价高的那家?”

张泽愈看轻他,他愈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份量。

“你都说了是卖,给你和给别人,有什么不同?”

张泽也狠狠瞅住他:“真想好了要走?不后悔?”

林楠掸了掸西裤,翘起一条腿:“我为什么要后悔?你以为我只有你吗?”

拿我当宠物,兴致来了玩一玩,没趣味了便推走,哪儿那么容易,是猫都有利爪尖牙。你不是不理我么?晒着我呀!好啊,那就看一看到底谁棋高一着!

张泽倏地一怔,快要不认得他了。

这还是他记忆中软糯好掐的林楠吗?

林楠已慢慢码清张泽的脉络,慢条斯理哂出一笑:“天动传媒去年就联系过我,只要我肯点头,除去违约金,三倍签约费!”

他是谁!千万粉丝的主播,人气就是他的底气,明星到他的直播间也要笑脸相迎,张泽以为他是谁?!

林楠步步逼近:“你要是我,走不走呢?”

当头一棒,张泽愣怔了,很久说不出话。

风水轮流转,林楠一鼓作气:“我为什么不走,你真的不懂?”

瞬间又化痴心人,翻出手机叫张泽看,一条接一条,全是找他接的广告。

林楠如今的身价,仍愿匍匐在他的脚下,总有一个道理。

“张泽,给我一个……不走的理由……”

那个道理,蠢蠢欲动。

“我不想后悔……”

这就是哀求,若他强硬一点,张泽还能与他玩手段,可他一流泪,泪水淹没英雄冢,不攻自破了。

几乎不假思索的吻到一起,林楠在张泽怀里,找到主的奶猫一样拱,太熟悉的身体,互相间镶着磁极,你擦枪,我走火,华厦倾塌,只消一个眼神。

既不必角力了,张泽手上发劲,抱起林楠的屁股。

“回房!”

“不!不!”

林楠忽的挣扎,仿似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起脚踹门,连着掀翻几枚空酒瓶,张泽蹙鼻,满屋酒臭气,夹杂暧昧不明的气味,扫眼床上,即刻明白,本白色的织物上,一根纯黑色的,男用自慰器。

林楠埋头躲进张泽胸口:“不要看……”

张泽也口干舌燥,一臂环着他,一臂去捞那个形状怪异的玩意,不知摁到哪里,满屋嗡嗡响:“你……用这个?”

林楠简直要死了,死在一片羞臊里:“你不见我……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原来这些天,他也过得不好。

抽手将黑色的玩具一抛,张泽放倒林楠,覆身欺上去。

他要一个理由,他就给他一个理由。

“你不需要它了。”

混乱的亲吻,倾盆雨下。

第11章 11

11

想食得新鲜,务必要起早。

六点出头的菜市场,冷冷清清,尚未苏醒,但新菜已运到,码出整整齐齐的气势,搏以最佳卖相等待挑选,蔬菜也讲竞争,姿态要像靓女一样鲜嫩水灵才好销,有虫蛀的不要,有黄叶的全摘掉。

一点浪费,换来更多。

“痴线呐,全都不识货!”卖菜的水婶说。

她的档口在浦湾菜市经营二十多年,先在露天摆摊,后来建市场,第一批搬入,过去的做生意讲究一点江湖气,她斤两给得大方,收钱永远掐头去尾,许多人爱光顾她。

我成为水婶的忠粉,则是因为她的菜,永远藏着一份招待老客的惊喜。

“刚摘下来的番薯叶,好新鲜的。”水婶指点我,“滚水烫一烫,淋点油就上桌。”

菜是水伯种的,每日限量,只给最识货的客人:“在我们乡下啊,最好的菜都是不打药的,越天然越好,有虫咬?嫌丑啊?那就买那些靓的咯,现在的人呐,什么都要靓,要漂亮,根本没试过好东西……”

又来一位新主顾:“老板,有抱子甘蓝吗?”

那种外来的贵价货,小市场怎么会有。

“看看今天的芥蓝啊,也好靓的。”

不是心意,因而未拉拢。

转身向街对面的生鲜商超。

送走客人,水婶说:“最近的年轻人都爱去超市购物。”

“传单都发到我们这里来啦!哇,咩菜都有,好反季的!”

“他们的菜都装在小盒子里,卖得好贵啊。”

水伯不服输:“那些菜好么?!都是大棚来的,青菜没有青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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