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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盯着裴锦的眼说。他的手臂爆起青筋,沸腾的血液让处于信息素中心的裴锦跟着变得滚烫。

信息素,高热,红眼。

裴锦恍然大悟,他的Alpha陷入易感期了。

与18岁性成熟的Omega不同,Alpha只有过了25岁才会有易感期,周期更长,通常一年两次,症状也不尽相似。有的Alpha易感期会变成心灵脆弱的小哭包,离开伴侣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的Alpha易感期会表现出很大的兽性,甚至有筑巢等行为。

易感期的Alpha身体敏感,平时压抑的心理问题也会爆发出来。裴锦在新闻中看到不少易感期Alpha强暴或杀人的恶劣案件,鸡皮疙瘩从后颈蔓延至尾椎。

现在靠近洛尘,并不是多么理智的选择。

“主人,您是到了易感期吗?”裴锦尽量用轻柔的语气与他对话,洛尘在纠结是否把裴锦拖下水。

“好烫。”

洛尘重复这句话,几乎耗尽所有的耐力,把自己从裴锦身上撕开,退回到水池里。

“你下去吧,过三天再来上面找我。”

比大提琴还低的声音掺杂着浓厚的情欲与施暴欲,洛尘的额角跳动充血,不自觉地磨牙,对裴锦下了逐客令。

“您要在水里面泡三天?”

裴锦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就算要挨过易感期,也不能这么胡来啊!

“你继续待在这里,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洛尘抓住裴锦的脚腕,把他小腿从水里提出,亲吻Omega青白的脚背,在他踝骨上的凸起咬了一个牙印,“下去,乖。”

不要再诱惑我了。

“可我是您的Omega,也是您的奴隶。”裴锦担忧地俯身,捧着洛尘的脸,交出自己脆弱的喉结。“您拥有我的一切,求主人,让奴隶陪您度过易感期。”

洛尘咽下口中的血沫,信息素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锁在Omega香甜的气息里。

“上午的时候,你问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你。”

洛尘放下裴锦的小腿,起身叼着着他的下唇轻声说:

“听完之后,你可以决定要不要离开。”

裴锦睫羽轻颤,嘤咛着说好。

“我有一个夭折的弟弟。”洛尘放开裴锦的下巴,“我的Alpha父亲是当地最臭名昭著的富二代,我的Omega父亲是他高中同学,初恋——”

“以及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裴锦咬唇不语,洛尘神色淡漠。

“他们的爱情没有得到上一辈的认可,加之父亲也是游戏人间花花公子,在爸爸生下我之后,他等到的不是承诺与疼爱,而是律师甩在他脸上的十万块钱,电视里父亲和别人的订婚仪式正现场直播。”

刚刚生产的Omega带着孩子,甚至没有傲气的资本,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刁难的要求,远走他乡。十万块钱很快花光,他找了三份工作来养育嗷嗷待哺的小孩,繁重的劳动让年轻的Omega迅速患上腰疾,日渐消瘦。

洛尘跟着爸爸一起去餐厅帮忙,懂事得不像小孩。日子虽然辛苦,但父子俩相依为命,也算有盼头。

转机在洛尘七岁那年,Alpha父亲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找到了千里之外另一个城市的他们。

他下楼取牛奶,贪玩和邻居家的小胖打了半个小时的弹珠。没有爸爸催他回家吃饭,洛尘等得肚子都饿扁了,念念不忘地回家,脸上灰扑扑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爸爸,我今天又打赢小胖——”

然后他跌坐在地上,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洛尘至今记得那个傍晚,天空是那样昏暗,焦黄的余晖印在房间一隅,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信息素味道充斥了整个客厅。他的Alpha父亲抓着Omega父亲的头发狠狠地操他,双眼通红,嘴里念咒似的叫洛尘的名字。

“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

孱弱的Omega近乎断气,他看到儿子出现在房门口,绝望地闭上眼睛。

洛尘感到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那是他的易感期,直接发疯跑到我家里,强暴了我爸爸。”洛尘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忘掉那深入骨髓的恶心感。“他把我带走了,爸爸跪下求他放过我,他说可以。”

“只要爸爸再给他生一个孩子,他就放我走。”

裴锦脸色唰白,十指扣进洛尘肩上的肉里:“主人,您……”

“没事。”洛尘反而安慰裴锦道。

“离开我,爸爸会死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大方地利用我,想把爸爸栓在自己身边。”

洛尘在心底说:就像我当时想的那样。

这么看来,我们果然流着一样肮脏的血液。

Alpha的,肮脏的本能。

“那次易感期爸爸就怀孕了,他没法打掉这个孩子,只好留下他。七个月的时候,他的妻子发现了我们,大发雷霆,找人来闹事。”

体弱的Omega受惊早产,自己打车去医院。Alpha和现任妻子有利益勾结,跟她回家,发誓不会再和洛尘父子有任何牵扯。

水中的Alpha蒙住眼睛,浑身冒汽,声音打着颤:“我等在产房外,爸爸在里面叫得撕心裂肺。医生跑出来问家属呢,我说爸爸怎么了。”

“‘胎盘早剥,孕夫现在大出血,非常危险,快叫大人来签病危。’医生丢下这句话又跑进去,护士姐姐问我父亲在哪里,我告诉她,我没有父亲了。”

裴锦觉得自己心脏抽痛得快要死掉。无论过去现在,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算短了,可他从未听洛尘提起成年之前的事情。

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故事。

七岁的洛尘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产房内的声音由哭喊变成呻吟,微弱,抽泣,最后悄然无声。有人来找他签字,他头痛欲裂,只听出一个“钱”字。

“快找你父亲要点钱啊!你弟弟要进NICU,没钱怎么行?”

“爸爸呢?我爸爸呢?”

护士姐姐欲言又止,身旁年长的女人不忍骗他,摸着洛尘的脑袋说:“孩子,爸爸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先把你Alpha父亲叫来,好吗?”

洛尘从裤兜里掏出两个硬币,塞进医院的公用电话里,焦急等待着那端接听。很久之后Alpha才接通他的电话,背景音里不乏婉转谄媚的叫床声。

“父亲!”

那是洛尘第一次喊他父亲,也是最后一次。

“爸爸和弟弟做手术需要钱,能不能……”

小洛尘垫着脚,忍住哭腔问他,攥着电话机就像攥紧求生的稻草。昨天还对他慈眉和目的Alpha宛如听到陌生人的来电,静默了半分钟,才悠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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