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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话音落去,霍皖衣嗤笑一声,拂袖而走。
……
“如此说来,当年的大案并非你一手主导,他们要你偿命,反而是冤枉了你。”
谢紫殷执着扇柄轻拍膝头,神态慵懒,顿了顿,又微笑道:“只不过你若是会喊冤,那天底下这群嚷着要你偿命的人岂不显得很傻?”
霍皖衣倚着车厢,耳边车轮碾压枯叶的声响清脆,他听了须臾,道:“他们也不算冤枉了我。”
谢紫殷道:“那以你的意思,就任由他们为了汤屿寻你的麻烦?”
霍皖衣道:“事已至此,我就算说是误会又能如何?我又为何要说?单单因为他们要取我的命,我便要服软喊冤么?”
“霍大人素有一身傲骨,”谢紫殷状似了然,意味深深,“谢某受教。”
“……不知道相爷怎么会孤身前来?”
“你知道本相会来?”谢紫殷问。
霍皖衣颔首:“相爷留在我身边的眼线不少,这种事情自然不会逃过相爷的掌控。真要说来……相爷怕是早就知道,不做阻挡,是料定他们不会要我的命?”
谢紫殷道:“也许本相不是料定了这个,而是根本不在乎霍大人是否会因此丧命。”
霍皖衣道:“夫君觉得我会信吗?”
“你不信也没有什么错处。”谢紫殷向他勾了勾食指。
霍皖衣倾身凑近,衣襟被谢紫殷屈指勾缠。
谢紫殷道:“霍大人已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本相又怎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死?”
他一句话音温柔,但好似有什么深深话意,让人无从探查。
霍皖衣怔了怔。
“……听相爷的意思,是打算让我死得不这么随便?”霍皖衣笑着反问。
这处天光从车窗外映来,霍皖衣纤密的睫羽罩下一片阴影。
谢紫殷垂着眼帘,半晌才道:“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我只是,想不到为什么要你活着。”
一碗酒可以喝上多少时候?
莫枳认为,自己如果是在观花赏月,那一碗酒便饮一晚。但要是放到现在,那他一碗酒根本就不用饮完——因为仅仅是应付这么个‘娇滴滴’的少年,他就胃口全无了。
说来这件事也是他倒霉。
自从他来到盛京,买下的宅子就不知被多少人踏破门槛,竞相拜访,连累得他府邸都不敢再回,只能整天在盛京神出鬼没地游逛,等夜深了才敢翻墙回府。
堂堂首富之子过得如此可怜,莫枳心酸不已,忍不得都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然而今日,他不仅心酸,还倒霉,倒霉透顶的那一种。
他在酒楼喝酒,包了个场子,正沉浸其中之时,忽而见到一个清秀的少年在巷口被人拦住去路,看起来要吃个大亏。
莫枳仗着自己在酒楼包场,为了过把高人的瘾,他轻飘飘喊了句“住手”,就迫不及待去看那几人的反应。
那几人确实被他唬住了,以为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为少年撑腰,只得骂骂咧咧地离去。
——若是仅此而已,那便罢了。偏偏那被莫枳以两个字搭救的少年性子极倔,站在巷口高声问了恩人许久,在莫枳忍无可忍地应答之后……
少年就硬闯进酒楼,站在大堂里喊着要亲自给恩人道谢。
莫枳自然不肯,让掌柜的将这人打发走。
但掌柜的怎么也没能把人赶走,反而眼睁睁看着少年拿了把椅子,坐在大堂中间,不依不饶地要见恩人。
莫枳不得不承认,他活了这些年,头一回见到这么倔,这么烦人的人。
于是堂堂首富之子,只能被这么赶鸭子上架地见了这位少年郎。
被允肯上楼拜见恩人,少年欢喜非常,在看到莫枳的瞬间,双眼就掉下泪来,盈盈一拜,堪称婀娜多姿:“青珠儿见过恩人……”
少年名唤“青珠儿”,据他自己所说,他无父无母,也无名无姓。
这个名字还是收养他的人随口起的,说是一种‘代号’也不为过。
青珠儿望着莫枳,可说是眉目含情:“恩人救了青珠儿的命,青珠儿无以报答……只能以身相许……”
“……等等!”这句话落在莫枳的耳中不啻于惊雷,他大惊,“本公子虽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惊才绝艳、令人痴狂——但本公子心有所属,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你可千万别以身相许。”
他确然真诚,谁知青珠儿听到他的拒绝,反倒哭闹起来:“那又该如何是好!奴、奴身无长物,亦无钱财能报答救命之恩……除却这身体,奴还能给恩人什么……如果、如果恩人嫌弃奴这副身体……奴还不如死了!”
……
一番话语道出,少年娇滴滴的模样映入眼帘,让莫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谢紫殷侧首听罢线人回报,指尖抚摸霍皖衣耳垂后的红痣,嗤笑道:“这桩轰动盛京的大案迟迟不破,罗大人的位子,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了。”
作者有话说:
梁神: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
莫少:我还是太帅了
高瑜:这就是本王笔直不弯的原因!
玉生:呵呵
第89章 孤意
天时地利人和,罗志序占了三样。
他得新帝赏识,任用他作了顺天府的府尹,看似风光,实则背后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寻个由头上奏弹劾,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拽下。
正巧出了桩“冤魂索命”的大案,顺天府接了案子,却没能立时破案、擒拿真凶,反倒让市井间流言四起,皆扰得人心惶惶。便正中某些官员的下怀。
顺天府尹的位置是个香饽饽,肥得流油。
只要不是什么秉性刚直,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清官,谁做了顺天府尹,那都是挥挥手便能敛财无数,可见这是个好位子,人人眼红。
现下案子迟迟不破,众人有了借口,弹劾罗志序的奏折雪花般飞去宫内,就等着早朝时新帝发怒罢免罗志序的官位。
罗大人过的是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暂且不说。
晨光大亮,天色晴好,相府里幽幽寂寂,不闻人声。
直到霍皖衣自床榻上坐起,接过药碗递到谢紫殷的身前,这屋中才响起声音:“……这碗药的味道怎么不一样?”
他发问的时候,陶明逐正从屋外走进,闻言道:“因为我改了改方子。”
“改方子?”
“一个方子如果用太久也不见成效,那只能换一个方子试试。”
“或许还有一种说法你会更能体会我的心情,”陶明逐坐在椅子上翘起脚尖,耸肩道,“死马当活马医。”
以陶明逐的身份、骄傲而言,他绝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