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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何要意外。”

谢紫殷道:“既如此,王爷可要与谢某的夫人叙叙旧?”

一声好字就这么被高瑜堵在了喉中。

高瑜心头不爽,扯了扯唇角道:“谢相大人都这么说了,本王怕是不能和霍大人单独聊聊。”

谢紫殷道:“有什么是谢某不能听的么?”

高瑜皮笑肉不笑道:“都是过往的事情,那时谢相大人身上的剑伤应该都还未好全罢。”

颇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谢紫殷看他片刻,意味深长道:“那就是秘密了?”

高瑜道:“如果是秘密呢,谢相会让开吗?”

谢紫殷道:“不巧,霍皖衣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秘密。”

“谢相大人倒是自信,”高瑜冷下声音,“但是你已经让霍皖衣重回朝堂,就不该再把他束缚起来。如果你不能好好对他,就换个人来对他好。”

谢紫殷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坠,沉吟片晌,偏头道:“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王爷想取而代之,替谢某好好对待谢某的夫人?”

高瑜被他声音里的冷意震慑一瞬。

高瑜不悦至极:“本王不想,本王只是以一位故人的身份劝告谢相,你如果恨他,那就要折磨他,而不是宠他、捧他。如果你想好好对他,就别束缚囚困他。”

“王爷怎么这么关心此事?”谢紫殷似笑非笑地与他对望。

夜色漆黑,那副俊美的皮囊却犹如剧毒的靡靡之花,在夜色的笼盖下显出惊人的白。

高瑜瞪他一眼:“这不用你管!哼,你不让本王和他单独说话,那就算了,不过本王可警告你,莫要做得太过分!”

说完,高瑜温声对霍皖衣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本王。”

不等他们两人为此做出反应,高瑜就先行一步转身离去。

重回静寂的角落枝影繁复,小烛昏昏。

扇柄抵在下颌,谢紫殷懒洋洋地笑了起来:“……他以为我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蠢货?”

霍皖衣道:“应当是他以为自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谢紫殷道:“装成傻子就以为自己不是傻子了么。”

那双幽深的眼眸转而看向霍皖衣,谢紫殷又道:“他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图的不过是我对他放低戒心,可怎么还要拉你下水呢。”

“……”想起忠定王在那日的马车上说的话,霍皖衣眉心微皱,无从说出这个答案。

谢紫殷却好似从他的神情里看出来了什么。

了然道:“他觉得我对你余情未了,哪怕他拖你下水,我也不会为了这些惩罚你。我越是顾忌你,就越容易落入他的陷阱圈套……是这样么?”

“相爷已经说得这么清楚,还需要我说对或不对么。”

霍皖衣回答时的声音有些无奈。

谢紫殷道:“可他算错了一件事,我就算对你余情未了,也并非不会惩罚你,更何况霍大人在我这里,委实毫无地位可言。”

……

那个余情未了不算什么。

霍皖衣几乎能猜出这四个字背后的深意。

“还是相爷神机妙算。”霍皖衣错开了视线。

谢紫殷道:“可这世上最不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他好像意有所指。

霍皖衣遥遥看向天边黑夜,几颗星子有些孤独地挂在天上。

“我为相爷准备了一个礼物。”霍皖衣忽而开口。

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像是根本不想要谢紫殷听到。

可谢紫殷听得清清楚楚,仿佛这风故意吹到他的耳边一般。

“哦?”谢紫殷轻笑低语,“什么样的礼物?”

霍皖衣道:“我欠相爷的一幅画。”

那年盛京繁华,谢氏公子一首诗词名动天下,成了盛京人人皆知的少年才子,一时间谢紫殷会高中状元的言语流传开来,也惊动了帝王。

彼时帝王还未曾动念除去谢家,闻听这个消息,竟也是龙颜大悦,还特意传召了霍皖衣。

霍皖衣还记得那日见到的帝王,温和如一个长辈般地同他说:“霍卿啊,要是那位谢家公子真的高中状元,朝堂之上与你年纪相仿的官员也就有头一个了。”

霍皖衣却道:“臣不需要年纪相仿的同僚。”

皇帝一怔,哈哈大笑道:“胡说八道,每日朕上早朝的时候,见到底下一群老脸,心情都不好了,早就盼着多几个年轻好看的少年郎,到时朕看他们,自己也年轻了。”

“这样,霍卿,你既然说自己不需要,那等这谢公子高中状元,你就领一幅名家真迹送到谢府去,见见那个年长你一岁的谢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样……可别看了年轻好看的,就回来嫌弃那群大臣了。”

“……臣遵旨。”

霍皖衣跪地俯首。

然而帝王的心思难以捉摸,时光流逝,霍皖衣数着日子,候盼科举来临——在那之前,宿命却已指引他与谢紫殷相见。

少年时最是情浓。

可惜那时皇帝已经愈发昏庸暴戾,常常于早朝之上,便会因为心情不佳而发作官员,更有一日,光是在早朝上,帝王就发作了六位大臣,扰得人心惶惶。

唯有见到霍皖衣的时候,帝王的脸上还是会带着笑意。

“朕最相信霍卿。”

“他们做事会失败,会让朕失望,可霍卿从来不会。”

皇帝就是这样同他说话。

霍皖衣从成为帝王的武器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听到这些于旁人而言受宠若惊,甚至愿为此付出性命的夸赞。

他亦曾为此动容过。

也会因为得到帝王的信任而感觉心安。

天下间没有多少人能如他这般年纪轻轻就坐上高位。

可权利再高,他高不过帝王。

所以皇帝动念要将谢氏一族诛灭时,他亦不能开口说话。

他不是真正的权臣,早朝上难有他的位置。

他好像手握实权,却不曾被满朝官员当成同僚——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是帝王手里的刀,可以拨正逆乱,可以夺人性命。

却不像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盼望过谢紫殷高中状元时送出那幅画。

亦想过那沉闷的,他亦极少参与的早朝上,若有谢紫殷这样容貌的大臣站在殿中,该是怎样一幅风景。

可做梦只是做梦。

直到皇权倾轧而至,帝王用残酷的手段清洗了一个又一个世家,数不胜数的官员被栽赃陷害、满门抄斩,告老还乡的也未必能躲过帝王猜疑之下的清算。

多少人为此胆战心惊,可求饶也躲不开这鲜血淋漓地杀机。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而流血千里。

忠心耿耿的谢氏,一夕之间就此覆灭。

极盛而崩塌,只在帝王心念电转的刹那之间。

曾笑着说“朕喜欢看到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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