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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摆,都已让人心惊胆战,只恨不会读心术,无从思虑谢紫殷百转千回的心肠。

霍皖衣一直没有起身,这问题抛到他身上,他亦只是抬了下眼帘,旋即道:“回相爷,霍某以为……自己若担当不起这份殊荣,那霍某便不会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亦不会连中两元。”

他话音落下,座席中的礼部尚书倒吸一口凉气。

这声响稍微显得有些大,因而外间是谈笑声阵阵,吵闹喧嚣,此处却堪称安静,更何况霍皖衣方才答完问题,众人尚在沉默,这声音自然就人人都听见了。

礼部尚书立时假咳:“咳咳咳、咳咳!!咳!”

谢紫殷轻笑一声,也不知是笑什么:“坐下罢。”

两人齐齐施礼:“谢诸位大人。”

他们坐在文子卿旁边,和一众高官权臣泾渭分明般,好似隔了条无形的线。

霍皖衣纤密的睫羽在灯火中映出影子,挡住他眸底光华。

但他抬起头来,斜对面就坐着谢紫殷,这一眼看去,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张俊美的脸。

看了片刻,霍皖衣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紫殷今日竟没有着官服,而是穿着和他衣着颜色完全相同的那件浅紫衣裳,薄纱轻罩,眉间朱砂焕然。

作者有话说:

梁神:你俩穿情侣装是吧。

谢相:是啊。

梁神:……

第73章 试锋

帝王亲至,酒宴上声响尽低,人人俯首施礼,待叶征入座,口道“免礼”,方恭敬应答,撩衣而坐。

叶征坐下来时,正对着坐在桌边的文子卿,那探花郎年岁不大,面上笑意温文,出身虽不显赫,却是个小有名声的温雅君子。想到案桌上呈来的种种卷宗,叶征道:“文卿得中探花,当可入朝为官,不知文卿志在何处?”

帝王问询,周遭立时静默,吏部尚书耷拉着眼皮,闻言,抬眼扫了眼亦十分惊异的探花郎,又收回目光。

入座问的第一人不是三元及第的霍皖衣,亦不是身家显赫的榜眼梁尺涧,竟会是个身世平平的探花郎文子卿——此事不仅出乎文子卿的意料,其余官员亦是心惊不已。

凡帝王行事,言语、动作,甚至于眼神,都似有深意。百官在朝,听帝王声音,观帝王动作,赌上一两分胆气,才可猜度君心——今日这一遭,远出诸位官员所料,自让人惊愕,不知如何应对。

文子卿陡然被帝王问询,惊诧一瞬,定了定心神,起身俯首施礼,恭敬道:“回陛下,臣志不在高,能为陛下分愁解忧,便是臣之志向。”

“分愁解忧……”叶征神色不变地重复了这四个字,又笑道,“文卿之文采,朕甚是欣赏,尤其挂念你的那句‘石、狐皆不以己恶,谁之恶也’……”

文子卿此时是真真切切受宠若惊,他面色一红:“……陛、陛下。”

一人之策论文章,若能被旁人熟读记背自是大善,能得天子喜欢,甚至能背诵出其中语句,说是毕生之殊荣也不为过。

文子卿鼻尖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臣子一生,讲士为知己者死,为国为君死而后已,绝无怨尤。

那也要是选对圣明君王,而非暴戾专横的暴君。

叶征单单这一句话,足以让文子卿将他视为世间最圣明的皇帝。

文子卿再说不出半句话,心绪激荡间,叶征先道:“文卿坐罢。”

他出言谢过,喉间却仍有两分哽咽。

酒席中又静了片晌。

叶征移转目光,看向了坐在文子卿身旁的梁尺涧。

叶征微笑道:“梁卿……”

他话语刚一出口,梁尺涧立时站起,躬身道:“陛下。”

单是这等反应便已与方才文子卿的应对区隔开来。

叶征道:“梁卿所作,亦是文采斐然,无愧你一直以来的名声。”

这夸赞却不如文子卿的。

梁尺涧面上带笑:“能得陛下赞许,臣受宠若惊。”

叶征看他一眼,偏头问刘冠蕴:“他的表情是受宠若惊么?”

刘冠蕴起身施礼:“……以臣所见,梁榜眼这个表情,便是受宠若惊了。”

“原来如此,”四个字的语调意味深长,叶征又笑了笑,道,“都坐下罢。”

两人依言谢恩坐下。

过了探花榜眼,叶征才唤到状元。好似对这个三元及第的大才子有所不满似的。

然而在座的哪个不是风霜刀剑的陷阱里闯过,自不会因为一个顺序便颠倒了谁的重要。

只是心中究竟有没有另外的想法,又是另一桩心事了。

叶征不出意外地开口道:“霍卿的文章,辞藻华丽,针砭时弊,正如妙笔生花、深似满天星斗——”

霍皖衣被他夸张的形容震了下,起身拱手行礼,低垂着眼帘道:“谢陛下爱赏,陛下谬赞了。”

叶征道:“霍卿何必妄自菲薄,你可是本朝第一位状元,更是三元及第。民间可流传你是文曲星降世,生来便是要辅佐朕的。”

“……民间传言不可尽信,然霍某身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绝无推诿怨言。”

轻轻颔首,叶征神色虽淡,眼底却隐隐聚着笑意。

叶征道:“霍卿也坐罢。”

待霍皖衣重新坐下,叶征又道:“朕如今又得三位贤臣良才,实乃幸事。”

他话音弗落,谢紫殷当先站起身来,端起酒樽道:“此乃天意指引,国之大幸,是陛下圣明贤德,万世唯一。”

刘冠蕴亦起身举杯。

周遭官员同样纷纷起身,端起酒樽,齐声道:“陛下圣明贤德,万世唯一!”

酒宴才算真正开始。

觥筹交错间,梁尺涧喝了两杯酒便有些晕沉,旁人见此,顾忌着刘冠蕴在旁,皆绕过他去向霍皖衣等人敬酒。

说是敬酒,打探才是其本质。

霍皖衣没有在桌边,而是在一处缠绕着花藤的廊柱前醒酒,几位大人端着酒樽走来时,他将将送走一位大臣。

眼见着几位尚书也走向自己,霍皖衣眨了眨眼,面色不改,笑道:“见过各位大人。”

吏部尚书姓方,在前朝时候未入朝堂中枢,亦不曾见过霍皖衣的模样。

他方才在桌前便端详过这位状元郎,深觉此人哪怕文章做得奇丑无比,也能凭着这张脸点个探花。

虽如此想,方尚书却不会说出口,只道:“霍状元前途无量,本官甚是看好。”

霍皖衣脸上依旧笑意盈盈:“能得方大人信任,霍某倍感荣幸。”

一句相同的话从他嘴中说出,不知好听了多少,颇让人心旷神怡。

刑部尚书紧随其后,哑声道:“霍状元可考虑来我刑部做事?若霍状元喜欢,本官可向陛下申明,请陛下将霍状元指给刑部。”

霍皖衣道:“赵大人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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