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
还没查到什么,先就没命。”
霍皖衣倚在座椅上,淡淡道:“可是先帝已经驾崩,现在的天下姓叶,不姓高。”
“但他还是王爷啊!”惊叫一声,展抒怀又放低声音,“瘦死的马比骆驼大。”
“……”
静了片晌,霍皖衣缓缓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啊?”展抒怀愣了愣,“啊、这,你看,我都喝醉成这个样子了,你有什么话下次再和我说罢!我先走……”
眼看他起身就要离开,几步便走到了门前,霍皖衣神色不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做好这件事,说不定展兄还能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正对着眼前的房门,展抒怀紧咬牙关,半晌,深吸口气,又折返回来坐下。
他无疑被霍皖衣捏住了命脉。
单单一句话就能将他吸引得舍不得再走,展抒怀直叹气:“你赢了。我都装得那么不在乎了,你怎么还敢用这种事来和我谈条件?”
霍皖衣秾艳的眉眼间萦着几分笑意。
“因为我还算了解展兄。”霍皖衣理所当然道。
展抒怀问:“你了解我什么?”
霍皖衣道:“你忘不了你爹。”
展抒怀带着醉意的眸子一瞬清醒,瞬息落寞,他扯了扯嘴角,懒洋洋道:“啊?我忘了。”
霍皖衣道:“想要报仇,就要付出代价。其实展兄已经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知道自己无缘科考,也没有入朝为官的心思,太平盛世,你又不能闭着眼睛就建功立业,掌握权势。于是你选择从商,富可敌国说来是金钱,实则也是权势。”
“霍兄什么都知道,我瞒不过你。”展抒怀神情不甚自然,“你先说说,为什么查忠定王爷的事情,会让我能见到陛下?”
霍皖衣眨了眨眼微笑:“因为我怀疑让我大试落榜的张大人背后——就是这位忠定王。”
“啊?”
展抒怀这次是真的惊讶,他语无伦次道:“那、那这,你们,我,不是……那他不就是那什么……”
霍皖衣道:“他很可能指使张其然搅乱此次的大试,再遣人将张其然暗杀灭口,他做这些事必定有所图谋,你说,一个闲散王爷,再进一步也就是帝王。他除了图谋那个位置,还能图谋什么呢?”
展抒怀也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他实在是吃惊:“那他怎么早不干事,现在才来捣乱?”
霍皖衣道:“他怕,怕先帝觉察到他的野心,先一步下手为强……你看,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欺软怕硬,实则是个懦夫。”
“你这么说我也明白,”展抒怀面露难色,挠着头道,“但是……我觉得吧,这个欺软怕硬里面,我一个小小商户,应该也在被欺负的范围吧?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软——”
“展兄……”霍皖衣不轻不重地打断话语,沉吟片刻。
他倾身凑近,低语道:“你怕什么呢,他都是个心有谋逆的反贼了,自然而然的,你的靠山,也就变成了陛下。”
展抒怀恍然大悟:“好像也是啊!”
作者有话说:
无语,刚刚看还挺早怎么突然五点半了(惊)
展某:我就是个工具人呗。
霍美人:你难道不是吗?
展某:用我的时候叫我小甜甜,不用我的时候就说我是工具人(泪目)
第64章 劝告
大试重开,盛京城内一连又热闹了几日。
临近放榜的时辰霍皖衣却还留在屋中。
他难得有些犯懒,倒卧在窗台边的软榻上小憩。
从小试开始,事情就是一桩接着一桩,现下能得几分清闲,已然不易。
但是再想要清闲都不得清闲。
因而霍皖衣只来得及休息了片刻,府苑的大门就被人敲得砰砰作响,甚至还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是传信的人到了。
霍皖衣叹着气走下软榻,去门前打开大门,一眼望去,原本寂寥冷清的府邸门口,现在可谓是人头攒动。
见他出来,站得最前面的褐衣男子立时大喊出声,连连道:“恭喜呀!恭喜霍头名……您此次大试,又得了头名啊!”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天大的喜讯。
报信的人也就是要讨一个喜银。他说完话,双手伸来,眼睛直溜溜盯着霍皖衣。
规矩向来如此。
霍皖衣将早就备好的喜银放进他手里。
这人一箩筐的好话顿时脱口而出,一听之下便知晓是下了好一番苦功,否则也说不得这般流利。
走完这必要的流程,一众人也开始跟着恭维,左边要头名题个字聊作纪念,右边的又高喊作诗,其中更不乏张口闭口便是“状元之位唾手可得”的夸赞言辞。
霍皖衣含笑谦虚几句便委婉送客。
目送那些人依依不舍回望了数次,又不得不远离的背影,霍皖衣轻笑一声,转而关上房门,从另一条小巷离去。
他所料不假。
若他现在不走,一会儿还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拜访他这位“榜首”。
一连两榜被定下头名,再近一步,那便是金殿传胪,三元及第——就算不是,为了新帝登基后的头次科举,这个彩头就算他不要,也会有人抢着送上去。
尤其是浸淫朝堂多年的官员们最是心照不宣。
无论大家是否心知肚明,霍皖衣将会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怎么看都是触手可及的事。
是以这座府邸迟早会被前来拜访的人踏破门槛。
不如先行离开,权当作是避难。
出了巷子,大街上人潮涌动,并无人留意到霍皖衣的身影,反倒是他行走途中,忽而瞥见梁尺涧站在皇榜前,一身宝蓝长衣,广袖流云,好似翩翩谪仙。
霍皖衣走近唤他:“梁兄。”
梁尺涧回头看来,笑道:“原来是霍兄……听闻霍兄在此次大试也得了头名,报喜的人怎么没把霍兄府邸的门给堵上,反倒还让霍兄上街来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避开他们。”霍皖衣又问,“梁兄在看什么?”
梁尺涧答:“看我是否榜上有名。”
他虽是这般回答,霍皖衣却留意到他的手中多了串不曾见过的珠链。
察觉到霍皖衣投来的目光,梁尺涧道:“……霍兄若是想问,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罢。”
对坐于盛京的酒楼雅间,当着霍皖衣的面,梁尺涧将手中的珠链放在了桌上。
霍皖衣道:“这串珠链看起来做工精巧,不是寻常物件。”
梁尺涧含笑应道:“然也。”
他指尖还停在珠串间轻轻抚摸,神色竟生出几分陌生至极的寂寥。
“这是我赠给一个人的礼物。”他说。
霍皖衣怔了怔:“赠出的礼物怎么又回到了梁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