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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桌边轻点指尖,“这件事,我也不是不能够帮你。但是你需知道,如果我帮你,我会付出更多的代价——而我未必然有这么好的性命去付出这些代价。”

展抒怀试探着发问:“我再去请几个神医等着,时时刻刻为你吊命?”

霍皖衣闭了闭眼,正欲答话,鼻间忽然嗅到一缕浅淡花香。

夜里共眠就是伴着这样的香气入睡。

霍皖衣心神一动。

他还没开口唤人,眼看着那道身影踏入书房,展抒怀手中的折扇啪嗒落地。

“嗯?”

谢紫殷一身红色朝服,玉冠墨发,微微侧首,嵌珠顺势垂落两侧,藏入青丝。

“你要为谁吊命?”语调几近温柔。

……

展抒怀神色僵硬地回答:“我是说……我说,呃……我要为我自己吊命。”

这句话说出口来,展抒怀便有些轻松,当即又道:“谢相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方才在这里,小人与霍大人方才叙旧,霍大人三句不离谢相您啊!你们二人的深深情谊,真是小人拍马难及!可谓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

作者有话说:

莫少:你说话的调调怎么像我?

展某: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对着霍皖衣口花花,我是对着谢相拍马屁,你是找死,我是找前途! :他是莫在隐的儿子。

展某:……莫哥,您就是我亲爹!您说得对,我就是学人精!

莫少:我没说啊。

第39章 请求

论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的功底,展抒怀当真是一骑绝尘。

讲说的如此丰富。

反倒让人看出他内心不安,焦急难受。

然而霍皖衣并不认为展抒怀是在惧怕谢紫殷。

或许是惧怕,但惧怕的是关于谢紫殷的事情,而非谢紫殷整个人。

他眼看着谢紫殷走了过来,起身就要让开位置。

谢紫殷却按了下他的肩膀,随手拾起桌上的书册翻阅几页,方道:“我听闻……展公子带来几箱礼物。”

展抒怀连忙道:“回相爷的话,是。”

谢紫殷道:“展公子,你的身份本就不该亲身来我相府,你既来了,便也罢了,可你又附赠拜礼,岂不是要教人弹劾我私收贿赂?”

这句话的语调是带着笑音的。

展抒怀却好像心处寒冰之中,骤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人,小人不敢,这、这不是什么拜礼——”

“是我托他收集的医书典籍。”霍皖衣道。

谢紫殷合上书册。

“收集这些东西做什么?”

“相爷何必明知故问,”霍皖衣道,“我是为了什么,为了谁,相爷不该比什么人都更清楚?”

谢紫殷意味深深看他片晌,轻笑道:“我不过问上一句,夫人便有千百句来应我,这是为何。”

他对上谢紫殷的眼睛。

在看清那双眼中倒影的自己时,霍皖衣移开了视线:“是相爷自己没有好好说话。”

“我没有么?”

谢紫殷笑着将书册放回桌案,侧首问展抒怀:“既然是夫人要你寻的医书典籍,那便不算是拜礼了。不知展公子收集到了多少,可是费了很多心力?”

拿捏不准的语气。

展抒怀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这究竟是句再寻常不过的疑问。

还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丞相设下的陷阱。

——只不过是疑问也好,是陷阱也罢,铺出来的路已经近在咫尺,不跳上去,亦没有退路。

展抒怀只得强压着自己心中不安,恭敬答道:“回相爷……小人共收集医书典籍两千余本,无论是何出处,有何名声,小人俱有收集。为着夫人所托,小人理应如此,不敢说费有多大心力。”

谢紫殷道:“如此,展公子也是尽心尽力为夫人做事了。”

展抒怀道:“哪里哪里。”

“那我便不知——夫人怎能有如此大的威势权柄,教展公子这般尽心竭力为他做事。”

一句话落下尾音。

心中揪起,展抒怀浑身冷汗连连,额角汗珠直冒:“这……这……”

“有言说风水轮流转,从前展公子不得不为他做事,是权势所迫,”谢紫殷慵懒的语调自屋中轻旋回荡,“如今霍皖衣既无权势,又无地位,是如何说动展公子为他做事?”

展抒怀齿关打颤,求助般望向霍皖衣。

然而霍皖衣摇了摇头,与之错开视线。

屋外间或传出几声鸟啼。

微微清风拂过,将屋中稍显浓郁的香气吹散许多。

可展抒怀对上谢紫殷的眼睛,毫无情绪,却又让人倍感压迫。

顶着莫大的压力,展抒怀抖声道:“……因为、因为,夫人是相爷的夫人。”

谢紫殷轻轻笑了笑。

他语声之缓慢,温柔亲和,却犹如钝刀割肉,让人心冷齿寒。

——“哦?我以为,展公子很清楚,我和霍皖衣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展抒怀道:“话、话虽如此,但是在所有人眼中,现在的霍皖衣,就是谢相的夫人,他背靠相府,又有谁敢真的为难他?”

“……这样说来,”谢紫殷的指尖滑过霍皖衣的脸颊,“你借了我很多势。”

霍皖衣静了片晌,道:“我若不借你的势,我还能借谁的?”

“是,你该借我,”谢紫殷淡淡应了,“可是有借有还,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你不能白白借我的,你需要付出代价。”

霍皖衣道:“相爷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这个?你要我做什么?”

谢紫殷道:“我暂时还未想好——等我想到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他言罢,转了话题,淡淡询问展抒怀:“你想求夫人为你做什么事?”

展抒怀眼睛微微睁大。

“你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字字句句还向着他、讨好他,那便是有求于他。既然你有求于他,便也该知道你能否求得成,还是要看我愿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谢紫殷捻起霍皖衣耳边发丝,绕进指间把玩。

“展公子以为呢?”

展抒怀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更紧张。

“回相爷的话,小人的确有求于夫人……”展抒怀道,“是、是勤泠首富莫在隐的公子,莫、莫公子近日在盛京游玩,小人想让夫人帮忙,让小人和莫公子见上一面,好让小人能和莫公子谈谈生意,赚、赚点儿小钱。”

谢紫殷立于阶上,不过一两阶的高度,居高临下的气度却依旧强势得惊人。

他无言听罢,似笑非笑道:听展公子的说法,莫枳身在巨富之家,如何看得上这点儿小钱,生意又怎能谈成呢?”

展抒怀只好赔笑:“相爷说的是,不过小人没那么多钱财,只能盼着这次见面能让生意谈成,先做些小小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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