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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在写甜文吧,别为吻你而皱眉头,也别为日子而低头。)
第10章 电话
江来我家的频繁程度,已经到了我回家发现屋里都暗着,有点惊讶。
我正要开灯,却听到客厅不远处传来声音。
江语气很暴躁。再次相遇后,或是之前,我都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极度的疲倦和厌烦和愤怒。
分手时候,只是冷淡和不屑。
“我说了我不在家。”
他开的免提,同时在抽电子烟,呼吸很重,那边的声音在间隙间传出来:“你见见她。”
“第几个妈,姓姚还是姓周,还是你哪个我不知道的情人,我没兴趣。”
“你翅膀硬了?”
“别他妈叫你秘书来堵我了。我说了不来。”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你现在倒是会躲。又在小情人家?”那边语气很淡,威压却很重,和被激怒的江形成鲜明对比。
“我他妈真的觉得你就该去死。”江回答。
“你已经回国了。”那边回答,“我找你藏着掖着的小情人,比你在国外容易得多。”
“你他妈敢,你敢,我明天直接一封实名举报信递到张省长家。”江几乎在嘶吼。
“看来我说中了。”那边很平静,“回来吃饭,你姚阿姨在等你。”
江把手机砸了。
碰的一声,落到我身边的墙壁上。
他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起身打开灯。
然后看到了我。
“还没做饭。”他在飞速地收敛表情,眼尾却还是红的,那点笑意像塑料糊的,残破不堪,马上要碎。
对上我的眼睛,却又迅速地错开。
“说说吧。”我替他把手机捡起来,屏幕没裂,只是电话断了。
“我爸。”江答。
“我听出来了。”
“我明天就走。”他又说,“别怕,他不敢来找你。”
他急急忙忙:“或者我现在就出门,随便找个朋友家待着。”
说着,居然真的从沙发上拿起他的外套。
我说,别动。
他扣扣子的手一顿。
我问他,你还是不想解释吗?
他不吭声。很神奇,在我们的关系里,很少有我占上风的时刻。
我问他,我是无数个小情人之中的哪一位?总不至于是第十六号情人吧?为了混淆你爸的视听,你在公司见到我,觉得可以用我挡一挡,让你的心上人更安全?
他看着我,眼尾的红迅速漫开,眼眶晕开一片胭脂色。
我说,我真的不想猜,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你可以说实话。到底怎么看我,把我当什么,打算什么时候突然走,都可以直说。说真的,我不是很在意麻不麻烦。我生活里没有一件事是不麻烦的。而你已经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你在怕什么?
又是沉默。
真奇怪,我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好像也没有任何畅快。
他在咬自己的嘴唇。
我说你回答我。
我发现我的嗓子也在泛哑。
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你爸让你回家吃饭。
他说,还好,还好。
我说还好个屁,你他妈是真的有病。
他看着我笑,笑着笑着,眼里在闪泪光。他说裴,你说脏话真他妈性感啊。
真会打岔。
我说你想听我骂你,你早点说。我每天都在心里用各种方式诅咒你。
“那床上说吧。”他挑挑眉,“怎么样,裴哥?”
这个称呼,听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给他一拳,还有点想亲他。
我说,别打岔,接着说。
他说,你想听什么,你觉得能有几个情人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出国啊?啊?想听什么,听我是个懦弱的废物,初中叛逆,高中到处给我爸惹事,和你谈快一年,谈得他都觉得我收心,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去查了查你?
我说你是个纯的傻逼,真的。
他说,我当时在想,你这么好骗,说什么都会信,我说喜欢你你会信,我说我不喜欢你,你也好容易相信。还有你们这些学霸真的他妈的说到做到啊。嫣是一点口风不给你透,没说我给她塞了多少钱。虽然这位大学毕业后把钱都打回来了。你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有骨气又有病。
我说你别骂人。我俩有病不代表其他人也有。
他哦了一声,莫名其妙开心起来。
然后说,我爸当年也没信,他只是觉得我风声鹤唳,他一说我就放弃,私下内涵我没出息来着。但我跑出去了,他觉得算了,当时他忙着给自己的升爵路铺砖,知道没人能从他儿子这里做文章了,就懒得管我。
我说,所以呢,这九年谈了几位?
他笑笑,笑意终于变得眼熟,说,你吃醋还真是一点不遮掩啊。
我说我确实是你分手时候说的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确实不怎么样,确实死性不改,确实傻。
我又问了一次,几位啊。
他说数不清啊,不知道啊。反正随便谈谈。
“谈到每几个星期做一次体检?”
他又笑,说,还以为你变了。做啊。我怕死。我太怕死了。不算谈吧,逢场作戏。就那样呗。
“有多怕死?”
他说很怕死。有时候在想如果像歌里一样,台风天能把楼吹塌,他就会给我打电话。“又觉得算了,死在外面不太行。”
他拉着我坐下,靠在我的肩上。
我的衬衫迅速湿了。
他哭起来,原来根本不会出声。
我盯着墙上的影子看。
屋里还是只有我们的呼吸声。
我说,所以你爸会做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其实应该也还好。他多少做了点准备,再说吧。不行他今天就滚。
我问他,再找一个嫣?
他开始笑,说再找一个,我应该不会原谅他。
他大概不知道我有多贱,但至少我有点良心,主要是,把别人卷进来干什么呢?
我说随便吧。天塌下来再说。
他又哦了一声。
我们坐着,什么也没干,他偶尔抬起头,然后迅速地趴在我的肩上。
我问他怎么得的病,他说没什么。
我于是懒得问了,精神病人痊愈很难,但普通人被逼疯总是很容易。
而直到现在,我其实也无法确定他有多少真心,是不是又在用信手拈来的谎话骗我,包括让我听到他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遮掩他真的在意的人,而做的局。
但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我盯着那幅画看。
他再次抬起头,注意到我的视线,问:“怎么又在看它。”
“里头的背影是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