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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员抬上船,然后再一个个上了大船,将赤龙舟收了起来。
黄思严则向刘子岳汇报情况:“殿下,昨晚子时就追上了他们,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让其头领给逃跑了。他们总共有六艘船,毁了三只,跑了三只。那三艘船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臣让人拖回来了。”
刘子岳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三艘船不大,都是木制的,只有一层,这种船他们拿来也没用。
“伤亡多少?”刘子岳又问。
提起这个,黄思严的表情变得很是难看:“初步统计,死了三百五十八人,还有三十二伤势比较重,不知道熬不熬得过来。”
昨晚双方交战,还死了一千多人。
这么多人自然是没法带回去的,而且有些尸体都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
刘子岳说:“能找到尸体的统一火化了,派人将骨灰送回去安葬,找不到人的按死亡处理,按以前的标准给家属抚恤金。”
黄思严沉重地点头:“是。”
他走后,邬川再也按捺不住,催促道:“太子殿下,黄参将他们已经回来了,现在总该走了吧?”
刘子岳瞥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急了,昨天非要想在江南停留的是谁?
他看着乱糟糟的码头问:“邬公公,咱们一走了之,谁来善这个后?”
邬川没想到刘子岳这么拧,连忙劝道:“殿下,地方官员会处理的,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赶紧回去吧。不然……万一那些刺客又杀回来怎么办?殿下,您听老奴一句劝,咱们赶紧走吧。”
刘子岳还是不动:“不着急,邬公公,善后的人来了。”
只见一群腰上别着刀的衙役这时候才赶了过来。
刘子岳讥诮地勾起唇,对鲍全下令:“领一队人马去将越州知府带来。”
昨晚码头上发生如此惨剧,他竟充耳不闻,完全没有现身,等事情完全结束后才过来,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身为地方父母官,即便无法阻止晋王的暴行,那也该对自己治下的子民有几分同情和怜悯吧?他但凡昨晚之前有想办法提前驱散过码头上的船只,刘子岳今天都能饶他一命。
但没有,事发后也一直不现身,直到一切尘埃落定,才姗姗来迟,完全不管这么多人的死活。
鲍全带了一队人马驾驶着一艘小船停靠了在岸边,越州知府也下轿了,双方的目光正好对上。
越州知府吃惊地望着身穿铠甲带着一队侍卫的鲍全,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估计是没想到刘子岳他们还滞留在越州码头。
鲍全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是越州知府?”
越州知府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原因,连忙赔笑道:“是,下官是越州知府卢登,不知将军是?”
“太子殿下要见你,请随我们走一趟吧!”鲍全没回到他的问题,直接说明了目的。
越州知府抬头看了一眼海面上的几艘大船,还有船上乌压压的士兵,只得从了:“是,下官不知太子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走吧,有什么话你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去。”鲍全不耐地说道。
卢登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上了船。
很快小船便来到了大船前面。
卢登连忙跪下:“越州知府卢登见过太子殿下,臣不知太子驾到,姗姗来迟,还请殿下见谅!”
刘子岳没理他,而是问旁边的邬川:“你说,治辖一方却不能护一方平安,码头上发生如此惨剧,隔了三四个时辰,越州知府方才赶来,该当何罪?”
邬川昨晚受惊不轻,现在想起来都还胆寒不已,听了这话,当即怒道:“此罪当诛。太子殿下在越州遇刺,你竟不知,也不来护驾,失职渎职,按律当斩!”
卢登吓了一跳,连忙苦苦求饶:“太子殿下,邬公公息怒,越州城距码头有好几里,晚上城门紧闭,臣也不知码头上发生了这种事,臣实在是……”
“我向你说过我旁边的是邬公公吗?”刘子岳凉凉地打断了他。
邬川也反应过来,指着卢登痛骂:“好你个卢登,早知我与太子到了越州,不但不来拜见,还勾结刺客行凶,我看昨晚的事跟你逃不了干系。殿下,将这人带回京城,好好审问!”
刘子岳淡淡地说:“何必这么麻烦呢!鲍全,将他带回岸上,当众斩了,以告慰昨晚无辜枉死的百姓!”
“是,殿下。”鲍全当即下令驾驶船只到岸上。
卢登想过自己可能会被责难审问,但他万万没想到太子这么干脆利落,说杀他就杀他,连审都没审问一句。
他不服气,连忙高呼:“太子殿下,臣是朝廷命官,无缘无故你不能杀我……”
刘子岳指着水面上漂浮的尸体:“他们的死,还不够吗?只取你一命偿数百人的性命,还是便宜了你。越州知府卢登,对下不仁,对上不忠,留着何用!”
说完,任凭卢登怎么喊叫,都不再发一言。
船很快就靠了岸,卢登的叫喊引得哭诉的百姓也望了过来。
被拖上岸后,卢登连忙冲衙役们大呼:“都站着干什么?快来救我啊……”
衙役们手按住武器,上前几步,眼神有些犹豫。
鲍全利落地抽出大刀一晃:“退下!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莫非你们想造反株连九族不成?”
衙役们见他气势汹汹,人又多,还占据了高位,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
鲍全也不搭理这些人,而是举着刀高呼:“诸位父老乡亲,从昨晚事发至今,越州府衙一直没动静,直到今天上午,府衙的人才姗姗来迟,越州知府卢登失职渎职,毫无爱民之心,甚至勾结刺客谋害太子,今日太子殿下就帮大家除了这个祸害!”
平日里大家对地方官员总是敬畏好几分的。
但今天码头上不少人失去了亲人财富,官府却一直没出现,鲍全的话将他们的愤怒和恨意一下子都引到了卢登的身上。
“杀,该杀!”失去亲人的百姓们纷纷高呼。
卢登吓得两腿瑟瑟发抖,他仰起头,哀求地看着鲍全:“别杀我,别杀我,我……我有重要的事要禀告太子殿下……”
见鲍全举起了雪亮的大刀,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我……我可以招供幕后主使,别杀我……”
鲍全讥诮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不就是晋王吗?还用你说,迟了,今日不杀你难以平民愤!”
说罢,手起刀落,卢登的脑袋就咕噜咕噜地滚到了地上,两只眼珠子还大睁着。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鲍全手里提着滴血的刀打破了沉默:“现在衙役出来救治伤员,打捞尸体,清理堵塞的码头。”
再也没人敢反抗:“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