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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早早地就热闹了起来,请安,祭祀,宴席……

因为红莲教即将被铲除,延平帝很高兴,因此今年的除夕大办。

延平帝邀请众臣进宫过年,帝后妃嫔、龙子龙孙、大臣们齐聚一堂,品尝着美食美酒,欣赏舞蹈戏曲,其乐融融。期间还伴随着众皇子、重臣和得宠的公主以及番邦使臣送给延平帝的新春贺礼。

一件件奇珍呈上来,延平帝龙心大悦,张口就赏赐了送礼的人翻倍价值的礼物。

但在这些奇珍中,一盒子海珍却有些上不得台面。

海珍中的鲍鱼个头不够大,瑶柱颜色不够纯净……

而且干海鲜怎么晾晒,都还是有一股子味道。

有对味道敏感的妃嫔已经闻了出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秀眉,轻轻瞥向钱皇后。

皇后娘娘今年在搞什么?竟然将这玩意儿送到陛下面前,恐怕是要触怒陛下,吃个挂落了。

延平帝也注意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礼物,拧起眉问道:“那是何物?”

早跟儿子通过气的钱皇后缓缓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回陛下,这是老七给您准备的新年贺礼。老七这孩子有心了,去了南越六年了,每次您寿辰、过年都不忘往京中送礼。听送礼的人说,这是老七精心准备的,那鱼还是老七亲自出海去钓的,臣妾想着老七一片孝心,就让人给您送了上来。”

老七是哪个儿子来着?

延平帝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张有些稚嫩的模糊面孔。

这不能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好几年不见了,而且以前也很少见到这个儿子。父子二十二载,两人见面说话的次数两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他每天日理万机,要操心这么多国事,哪记得住这么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儿子。

轻咳了一声,延平帝脸上露出慈父的笑容:“老七有心了,收起来吧,明日让人熬点海鲜粥,朕要尝尝老七的这份心意。”

“是,陛下。”钱皇后笑着说,“臣妾也想沾陛下的光,尝尝咱们老七大老远送回来的这份心意。”

这话说得延平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不是,这就完了?

太子见事情似乎就这么完了,跟燕王说的不一样,顿时急了,连忙开口道:“说起来,儿臣也好久不见七弟了,也不知道他过得还好不好。七弟也二十几了吧,应该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延平帝平生最得意的事之一就是儿子多,比他老子能生,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还不错。

所以听到这话,很是高兴:“是啊,他去南越这么些年,反省也够了,过完年就让他回来吧。”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怎么可能真将他一直丢在那偏僻的地方呢?

这可跟太子和燕王、楚王的盘算的不一样。

太子连忙说道:“父皇,七弟年纪不小了,也可为父皇分忧解劳了。他既在南越,如今黄思严北上与二哥汇合,清剿红莲教,南越两万水师群龙无首的,没个统领也不行,交给别人也不放心,不若将这个重担交给七弟吧,让他接替南越水师统领的位置,为大景镇守南越。”

本来在喝酒的傅康年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变了,蹭地站了起来就要反驳,却被旁边的陈怀义给按住了。

他不解地低语:“陈大人?”

陈怀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上首的位置。

只见延平帝听了这话,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笑着点头:“你说得没错,你们兄弟都在为朝廷办事,连老八老九都去了国子监和工部当值,老七身为哥哥当以身作则才是,怎可一直贪玩。如今南越太平,又有公孙夏盯着,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即便被丝竹之音盖过去了一些,但傅康年还是听了个大概。

傅康年黑瘦的脸皮绷得紧紧的,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让皇帝改变主意,便听旁边的陈怀义幽幽叹道:“平王殿下到底是陛下的亲子。”

只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傅康年到嘴边的所有借口。

是啊,还有谁能比亲儿子更值得信赖呢?若儿子都信不过,那南越还有哪个地方官员值得陛下信任?

在圣心方面,公孙夏倒是能越过平王。但他明显跟晋王不是一路的,傅康年宁愿兵权落到平王手里,也不愿意最终便宜了公孙夏。

傅康年在心里思考了许久,也没能找出一个比平王更合适的人选。他倒是想推荐曹正卿呢,但不说陛下不待见曹正卿,就曹正卿这文官出身的身份,九品芝麻小官,想也知道,推上去,陛下也是不会同意的。

可惜了,他没想到太子会搞这么一出,不然的话,他提前跟黄思严通个气,年前就让黄思严举荐一名得力的属下担任南越水师统领这个位置,如此一来,也不会让平王突然出现捡了这么大个漏。

好在平王这人不得圣宠,本身也没多少势力,而且印象中他有些沉默寡言和单纯,这也意味着平王比较好哄骗拿捏,这样的人即便坐上南越水师的位置也不足为惧。

不过太子今日特意提出来,只怕是冲着晋王来的,想让晋王失去在南越的优势。

傅康年可不答应,晋王出征了,他这个舅舅就要替他看好家。

傅康年决定了,一会儿出宫便给平王送封道贺的信和丰厚的年礼过去,先替晋王笼络住平王。

他都没反对,其他朝臣更是不会说什么,很快大家又喝起了酒。

望着殿内一派喜庆的样子,陈怀义也心情大好。太子将兵权拱手送到平王殿下手上,此等好事怎么能不庆祝庆祝呢?他举杯道:“傅大人,我敬你一杯!”

过年这样重要的日子,延平帝当然要给皇后面子,所以今晚是歇在坤宁宫的。

延平帝喝得有点多,浑身都是酒气,钱皇后亲自服侍他沐浴更衣,然后夫妻俩一块儿躺到床上,听着外城传来的阵阵烟花爆竹声,都没有睡意。

延平帝望着坤宁宫华丽的屋顶,喃喃道:“也不知道老七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延平帝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今天看到平王那份寒酸的礼物时,他就已意识到平王在南越的生活恐怕不是很如意,至少不是特别宽裕,否则也不可能大过年的,就给他这个老子送这点海货过来。

当时不说,只是他要面子,也顾忌着平王的面子。

钱皇后跟他做了二十几年夫妻如何不知道他的性格。延平帝说多情也多情,说薄情也薄情,像平王,这么几年不在跟前晃,延平帝硬是想不起他,可一旦想起这个儿子,延平帝又会对他好一阵子,尤其是这会儿延平帝心里正愧疚的时候。

所以钱皇后先道歉:“都是臣妾的不是,这么些年竟忽视了老七这孩子。哎,老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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