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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被掏空了。

圣体抱恙,可急坏了一众臣子,纷纷上奏请皇帝早立太子,以安臣民之心。

王萧岳说着,压低嗓门:“你们知道圣上怎么回应的吗?”

沈长林轻轻地摇头:“不知。”

王萧岳正说到兴头上,表演欲十分强烈,顺势折断一截枯树枝,做剑挥舞:“圣上怒而拔刀,要斩了提议立嗣的大臣,被誉王殿下抱住才作罢。”

“圣上既能拔刀,想必身体硬朗,应当无事。”

“非也非也。”王萧岳潇洒的将枯树枝一抛,坏笑道:“二位沈兄一看便是没吃过丹药散剂的,我那儿还珍藏了一些五石散,下次回旬休,正要邀请诸同窗一同享用,二位可要同乐?”

王萧岳出身的王氏一族,祖上是随太/祖打天下的从龙之臣,虽然日渐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家族底蕴仍在。

而丹药散剂等物,不仅皇上爱服,下面的人也跟风享用,世家贵族中,更是以服用丹药散剂为雅,而王萧岳口中的五石散便是最受追捧的一种,用丹砂、白磺、白巩等混合制成,服用后可令人精神亢奋,飘然欲仙。

并且丹药散剂造价昂贵,也只有世家大族的人,才能享用,因此,服用丹药散剂也被认为是种身份的象征,王萧岳请沈长林沈玉寿去同享五石散,是真心倾慕二人才华,是亲近拉拢他们的意思。

但在沈长林看来,所谓丹药散剂,就是令人成瘾的毒药,他想也没想便直接拒接:“王兄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下次旬休我与小兄要去拜访故人。”

王萧岳一脸可惜,眼珠一转,又提起一桩事来。

“我这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做,二位兄台如此贤良有才,自要加入进来!”王萧岳穿着一件宽袖长袍,不知是不是五石散一类的药物服多了,他总显得很亢奋,挥舞着宽大的衣袖如扑翅的飞蛾,“一件能载入史册,青史留名的大事!”

沈长林暗自蹙眉:“我等渺小如蚍蜉,能做怎样的大事?”

“方才不是说到立嗣之事么?以大干国祚为重,早就该立太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缠绵病榻,若无太子监国,臣民之心不安,既然王公大臣请立无用,那么我等大干士子,就要再次请立!”王萧岳慷慨激昂道。

沈长林沈玉寿听完,内心翻涌的只有一个词——疯了。

并且还疯的不轻。

见沈长林沈玉寿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王萧岳继续游说:“我们准备弄一份千人血书,待大寒祭祀那日,齐跪在皇宫正门之外,请圣上立太子!二人不妨设想看看,届时将是多么宏大的场面,我们会在文武百官、无数百姓面前,完成这史无前例,拥立太子之壮举,将来史书工笔,自有我等一席之地!”

沈长林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么,你们准备请立谁为太子?”

王萧岳拱了拱手:“自然是誉王殿下。”

果不出所料,沈长林摇头婉拒了王萧岳的邀请,他和小兄也绝不会蹚这浑水。

王萧岳看着沈家兄弟远去的背影,幽幽叹息:“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人,虽有才学,胆子却特别小,没有大局观。”

沈长林直到走远了,到了僻静无人之处,才扭头问沈玉寿:“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沈玉寿随时摘了几片枯叶在手中,揉搓着道。

“健在的三位皇子中,三皇子有胡人血脉,五皇子年幼,他二人出局,便只剩誉王殿下,看起来誉王成新君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圣上却一直没有他为太子,这便说明。”沈玉寿顿了顿,将手中的碎叶抛向风中,“说明圣上不看好他,或者说,还没有下定决心。”

因此,王萧岳他们搞千人血书并在宫门前长跪不起请立誉王的行为,无异于将圣上架在火上烤,是一种赤裸裸的逼迫,真龙天子一国之君,会轻易接受这样的逼迫么?

一阵冷风吹来,寒风顺着衣领灌进去,冰冷刺骨。

沈长林不由的裹紧衣袍,他们现在人微言轻,还是明哲保身罢。

随着除夕来临,华京城里过节的气氛浓郁起来,各大书院也准备放岁假了,

恰在此时,淮华书院的首席大师姜无戈从南方云游回来,姜无戈乃皇族人,是当今圣上的堂弟,身份尊贵却是一心向学向道,是名动两京十三省的文人大家。

不过,姜无戈一向不爱收徒,他在淮华书院也只是挂名而已,偶尔回京时才开堂授课,多数时候神龙见尾不见首。

“要是能做姜大师的弟子,叫我死也甘愿了。”

“哼,做弟子?兄台可真敢肖想,能够听一听姜大师的大课,我便此生无憾了。”

淮华书院的一众学子激动的议论着,期待这次姜无戈会开堂授课。

但不久后一个轰动的好消息传来,姜大师此番回京,不仅会在夫子殿开课三日,还会选一人做他的关门弟子,继承其衣钵。

一时之间,整个华京城的士子圈,全部都轰动了,连一些白鹿洞书院、国子监的学生都跑来打听,姜大师开课的三日,他们可否来旁听。

对此,姜大师表示,可。

他们不仅可以来听,还可做他关门弟子的人选。

沈长林沈玉寿自然也为之欢欣鼓舞,并将这好消息告诉了赵悲煦于文平宪,邀他二人到时一起去听大师的课。

文平宪十分开怀,连连感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去淮华书院听顶级大师的课。

淮华书院腊月十二开始放岁假,姜大师的课则从十五日开始,岁假期间学子仍可留宿,但沈长林沈玉寿想清净一些,便在十一日晚上,搬回住处。

四人再度聚齐,温书、吃酒、做诗,在北都的严寒之中,照样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除了会客堂屋外,这院里还有三间正房,其中一间是套间,比较宽敞,沈长林沈玉寿同住,另有两间则各归赵悲煦和文平宪所居。

这日夜里,沈长林就着烛光,在看一册试论合集,体会着前辈先人的才思,沈玉寿则在一旁读诗稿,夜深人静,各自静静的读书,别有一段静谧温馨之意。

街上更夫走过,听那打更声,是到子时了。

这时院门吱哑细响一声,是文平宪回来了,最近两日,文平宪都早出晚归,行踪莫辨。

不一会,他那屋亮起了灯。

沈长林撂下书籍,想了半晌,披衣走到文平宪房门外,轻叩几声。

“若云,有何事?”文平宪迅速拉开房门,请沈长林进去。

沈长林站在门口未动,他担心文平宪行踪诡异,是卷入了千人血书一事,王萧岳等人有家族托底,输得起败得起,但像他们这样寒门出身的人,棋差一着,就将万劫不复,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文兄,一切以春闱为重,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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