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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去岸上酒楼代买。

总之,服务周到,歌美景美,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得见波光粼粼,水中倒影的繁星明月,与夜空中的星月交相辉映。

“春江潮夜月无声,满弦清歌珠玉神,若比当年凤啼凰,叹逊一缕鹅梨香。”[1]

见眼前景色如此绚烂精彩,沈长林举杯敬诸人一杯后,赋诗一首。

“若云好文采,不愧是小三元。”

“在下要有沈案首一半的文采,就心满意足了……”

“今年秋闱,沈小兄一定榜上有名……”

满耳都是赞美声,沈长林再饮一杯表谢意。

一阵凉爽的江风拂面吹来,酒意翻涌,沈长林悠悠舒出一口气。

这平昌城不仅吃喝玩乐应用尽用,同玩同乐者,也随处可结交到,难怪那么多士子来到平昌后,就算不第,也不愿回原籍备考,而是留在平昌。

或许,就是盛景佳肴,绚丽夜色留客吧。

“来来来,为贺若云得今日淮华书阁茶会状元,贺宣琼得茶会亚元,我等再饮一杯……”

画舫一层筹光交错,宾朋尽欢,画舫二楼则清净许多。

二楼有竹、菊、梅、兰、松、涛六雅间,往日也歌舞升平,言笑晏晏,不过今日二层被两位贵公子全包下了,二位公子除了带一位桂楼歌姬上楼外,便无旁人。

三人而已,自然显得清冷。

“大哥,这平昌城鸟不拉屎的,真没意思,我们去苏杭玩一圈吧。”

雅间内,江谨之喝一口酒,将一条腿半耷拉在矮几上,百无聊赖道。

一袭紫衣的江祝元临窗而立,淡道:“景色虽无趣,人却有趣,再多留些时日,待我与今日遇见的沈家兄弟结交一番,再走不迟。”

“那两个,除了会写几句酸诗,弄点苟蝇小花招,还有什么才干,值得大哥这般低声下气,大哥真想结交,我带人绑了他们来就是。”江谨之满脸不屑道。

江祝元叹一口气:“五弟,你何时能懂事些,人绑了来心不在我这头,有甚用处?再者,遇事不要总想着鲁莽行事,先动动脑子!”

好心提议却被长兄训斥无脑,江谨之一时火大,但碍于兄长情面,不好发作,于是恹恹不快的站起身:“上头待着无趣,我上下头转转,兴许有乐子。”

譬如,找个不顺眼的揍上一顿。

说着,他下了楼去,江祝元无奈的摇头。

一楼包厢中,柳九思正在教沈长林他们玩筛子,这类玩意,沈长林还没学过,一时间颇有兴致。

正在兴头上,突然扑通几声,有人落水了。

“救命……”落水的人喊道,接着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说不出话来。

画舫上下一时乱哄哄:“啊,有歹人——”

接着一黑影蹿出,挟持着一抹紫色身影,身轻的如燕飞快的跳到画舫旁边一小舟上,舟上有人接应,立即划开,快速往僻静处驶去。

“五弟,救我——”一道模糊的男声从舟上传来,紧接着小舟远去。

站在甲板上的江谨之闻声一眼扫去,见那抹熟悉的紫色身影,暗道不好,急忙跳到旁边一艘乌蓬小舟上,喝令船家去追。

而此刻,一落水之人已悄然沉入冰冷的江水中,他竭力自救,奋力扑腾,奈何江山汹涌,加身体乏力,好不容易探上来吸一口气,又飞快的沉入水中,进气少,呛水多,整个人已经昏昏沉沉。

而此刻,诸人目光被歹人吸引,人人自危,兼落水之人不止一位,这呛水男子又恰好落在灯火暗淡处,浮浮沉沉之间,竟无人注意到他,自然也谈不上营救。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殒命于此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穿过他的腋窝,从背后搂住了他,使他的头脸能露出水面,呼吸到救命的空气。

“救命,请救救我,今日大恩,必涌泉相报……”

沈长林吐出一口潮腥的江水:“先别说这些,调整呼吸,全身放松,我带你游到画舫边,自有人拉你我上去。”

说罢用力的往画舫游去,沈长林在现世便会泅水,还曾在省级比赛上拿过奖,后来又和王指挥学过泅水和水中救人的方法,因此一听有人落水,他就脱下外袍鞋袜,跳入水中救人去了。

待沈长林将半死不活的男子拖拽上来,惊讶的发现竟是位熟人:“江祝元,你醒醒。”

沈长林当年读警校时,学过基础的急救知识,急忙对呛水昏迷的江祝元进行急救,江祝元咳出几口污水,逐渐苏醒过来。

“沈……长林,咳咳,竟是你救了我。”江祝元坐起身,一身疲倦,边咳嗽边说,“请恩人留下地址,改日,在下定登门致谢……咳咳。”

沈长林将江祝元扶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沈玉寿贺青山等人都长舒一气,方才慌乱之间,他们都没留意到沈长林下水救人去了,沈玉寿接过旁人递来的干棉帕给沈长林擦脸:“你没受伤吧?”

“没事,小事一桩,我的水性小兄你还不了解么,不妨事的。”

“但也不可大意,下次救人,至少先同我招呼一声,好有个支应。”

“知道了,下次定然注意,今日是一时情急……”

这厢正在说话,画舫上突然蹿入几个着劲装的精壮男子,个个虎背狼腰,一看就是多年的练家子,他们快步走到坐在椅子上喘粗气的江祝元身前,齐齐单腿跪下,满脸惶然:“属下救援来迟,请长公子责罚。”

沈长林微一怔愣,这是江祝元的暗卫吗?他究竟什么来头。

暗卫们话音刚落,一抹藏青色的身影飞身上船,这自然是江谨之了,见兄长完好无损,他长松一口气,一拳砸在朱漆桌案上:“好一招掩人耳目,我与他们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险些害长兄遇险,这一定是——”

江祝元蹙眉轻咳,江谨之瞬间闭嘴。

显然,江家兄弟的有些事,不便在外人面前说。

“是你救了我兄长?”江谨之见沈长林浑身湿漉漉,睥睨的问道。

沈长林不屑和这无礼之徒多言,没答,江祝元在旁打圆场:“正是沈小公子舍命救我上岸的。”

“喂!”江谨之气焰还是很嚣张:“你救了我兄长,便也有恩于我,我素来恩必报仇必果,来日你若遇见难处,尽管开口,我定相助。”

说着掏出一枚金片,上有莲纹,塞给沈长林的同时,凑过来耳语道:“大干两京十三省,只要看见门口招幡或招牌上有一样的莲纹,进去寻掌柜的,将此物交给他,自会助你。”

沈长林拧起眉,印象中,景安城便至少有两处商肆的招牌上,有此纹路,如此神通广大,他们究竟是何人?

“哼,只帮一次,可别想挟恩图报。”江谨之充满讥讽的话打断了沈长林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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