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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猛虎都不惧。”
“可您瞧瞧,这满心满眼的换来是什么?”
“陛下,微臣不愿女儿再受委屈了,微臣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退亲。”
退亲两个字一出,屋内顿时寂静无声,这原是秦贵妃最想看到的,她嫌弃沈家门第太低,对儿子的助力不够。
可真要退亲时,她却发现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凌维舟,他身上狼狈地披着件外袍,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急迫地开口道:“不,师傅,孤不退亲。”
这是两人在书房读书时,才会喊的称谓,平日都是规矩的君臣之分,这会他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往日都待他极为温柔宽和的少傅,却冷着脸异常冷漠,“殿下能干出这样的事,还是莫要喊微臣师傅的好,微臣教不出这样没人伦的学生。”
见凌维舟被骂得哑口无言,成帝有心劝和劝和,毕竟他骂儿子可以,外人骂还是有辱皇家颜面的。
“沈爱卿的心情,朕都明白,你且消消气。”
“不,陛下明白不了,若有哪日,卫驸马敢尚公主之前,就睡了公主胞妹,您方能明白微臣此刻的心情。”
“你!”
成帝被说得有些尴尬,在他的印象中,沈成延该是谦和的文人,没想到文人一狠起来,就没武将什么事了。
半个脏字不带,却叫人怎么都回不了嘴。
成帝知道他气性大,干脆不与他争论,转头看向他身后跪着的沈婳。
小姑娘本就娇小柔弱,方才又哭过,双眼红肿得厉害,看上去很是可怜,他还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希望她能说服她这固执的父亲。
“沈家丫头,来,到朕身边来。”
沈成延犹豫地看了眼女儿,沈婳却朝他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了过去,朝成帝微微福身:“臣女叩见陛下。”
“沈家丫头,今日之事确是太子的过失,可人皆有过,你能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原谅他这一次?”
成帝说得很是诚恳,按理来说他是皇帝,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没有必要如此客气,故而冲他的这份客气,沈婳也尤为认真。
她跪下恭恭敬敬地重新行了个大礼,“陛下,撞
人是过失,杀了人也是过失。作为臣女作为您的子民,只要您开口,沈婳会原谅殿下。可作为一个女子,一个姐姐,一个早已定下多年婚约的未婚妻子,我原谅不了。”
“殿下与我表妹之事,我接受不了,也无法原谅,即便爹爹不说,我也会自请退亲的。”
若说凌维舟方才只是心中没底,那么这会便是彻底的慌了,他确是偶尔觉得沈婳不够聪慧,不够端庄,不够懂他的心思,可他从未有一刻想过要退亲。
“婳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婳抬起头,不偏不倚直直地看向他,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郑重地道:“我知道。”
“我沈婳,要与你凌维舟退亲。”
“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沈婳说完便向成帝恭敬地叩首行了个大礼,“请陛下允诺,还臣女一颗拳拳之心。”
她不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不容人,也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宠爱会受到影响,只是单纯的原谅不了。
成帝被这对父女磨得没了脾气,再多规劝的话也都憋回了腹中,女子啊,你看她柔柔弱弱,似乎只能在内宅行走,殊不知她心中藏有怎样的丘壑。
他长叹了声:“起来吧,这本是家事并非国事,此处也无君臣只有沈凌两家,你们父女无错,终究是朕的儿子配不上你沈家的女儿,这婚朕答应退了。”
沈婳看着面色凛然,成竹在胸,实则心中没底的很。
今日确是桩丑事,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她若揪着赵温窈为由,反而会被人说她善妒不容人。
故她兵行险着,只论她与凌维舟,多亏了之前那位少年,四处说她对凌维舟情根深种,一个爱惨了的人被伤透了心,岂不是合情合理。
还好,她赌赢了。
她捏紧的手心一片细汗,听到最后答应二字,如闻仙乐,重重地再次叩首,“臣女叩谢陛下。”
“若无其他事,臣女与父便先行告退了。”
成帝疲惫地捏着眉心,抬了抬手,允许他们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维舟,仿佛这会才如梦初醒,他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地冲着她的背影道:“婳儿,我知错了,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婳却连头也没回,“殿下我只有这么一个表妹,还望您能善待她。”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凌维舟下意识地跟着膝行几步,就见布帘掀起,外头站着个高大的男子。
他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浅色的眼眸冰冷犀利,眼底满是嘲弄与讥讽。
他长臂一横,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还露出了腰间那把比他手掌还要长的乌金宽刀,令凌维舟脖间发凉,顿时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散了。
凌维舟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错,他与沈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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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洲是再晚些知道的这事,他昨儿是头次跟着凌越的手下办差,不敢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很是谨慎小心。
上山查了一宿山石崩塌的原因,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许火石的灰烬,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程家老二给喊醒了。
“长洲,出事了!”
他顶着一双发黑的眼圈怒声道:“你再喊你爷爷我,你才真要出事了!”
“不是你出事,是你家宝贝妹妹出事了。”
一声妹妹,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什么玩意?”
围场就这么点大,况且退婚这么大的事如何瞒得住,不过半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程家二郎程闫峰将清早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这会沈伯父已经带着你妹妹回府了,至于你另一个妹妹,说是还在昏迷着呢。”
“听说陛下做主,让太子纳了她做侍妾,回京
就抬进宫……”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等等,你拿刀做什么啊!”
帐外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帐中。
沈长洲一眼就看见了榻上正在喝药的凌维舟,他看上去很是虚弱,还有些失魂落魄,但看见他出现,眼中突然亮起了些许光芒。
他推开喂药的小太监,满是期待地看向他:“长洲,你怎么来了,是婳儿,是婳儿想孤了是不是?她……”
沈长洲黑着脸,直接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这畜生,也配喊我妹妹的名字?呦呦是我爹娘的心头肉,连我都从小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居然敢让她如此伤心。”
“我管你是什么劳什子的太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呦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