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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到诡异的台灯。

是林琅失败的一次尝试,连创作者本人都不敢看第二眼的程度。

在她毫不犹豫想要拿去扔掉的时候,却不知何时,又被徐初阳捡了回去。

还放在了他的房间,一睁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林琅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病历本。

打车去医院,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路上还有点堵车。

林琅看着短信上被扣掉的车费,居然有点心疼。

该找个正经工作了,这种坐吃山空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再去体会。

住院部在二十三楼,林琅按照医生说的病房号过去。

楼层内很安静,可能因为是VIP病房的原因,没多少人。

偶尔查房的医生和护士经过,林琅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病历本。

方医生风风火火跑出去,想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看见林琅后,做为医生的记忆力让她在林琅想起他这张脸时,先一步认出了她。

“病人还没醒,不过也快了,你先去陪着他,我这边还有一台手术。”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小手术,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做完,你稍微等一下。”

不等林琅再开口,他便已经离开。

林琅站在走廊,无声叹气。

此刻像是被一只手抵着后背,往病房内推。

她走到病房门口,刚要抬手去敲,听见身侧传来的动静。

靠近阳台的方向。

等她将视线移过去的时候,入目瞧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裴清术身上已经换了衣服,单调的一身黑。

那股沉香味盖过了医院的消毒水气息。

估计是刚打完电话,手机在他手中,还来不及放下。

四目相对。

他平和的目光,此刻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只在沉默片刻后,冲她点了点头。

林琅也点头,和他说一句:“下午好。”

他回她:“下午好。”

平平无奇的一声问候,看不出多少旖旎热切来。

他走过来,先一步将病房门打开。

屋子里的加湿器还在运作,窗帘早就被打开,落山前的阳光,是最温和的。

徐初阳也已经醒了,此时躺在病床上,黯淡着一双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

但看旁边桌上削好切块的水果,还有放至变冷的几杯水。

都足以证明,在林琅来之前,这里是有人陪着他的。

而且,不止一个。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林琅将病历本递给裴清术:“待会医生手术结束后,你把这个交给他。”

听见她的声音,徐初阳死灰般的脸色才恢复一点鲜明,他看到她,怕她离开,哪怕身上麻药药效刚过,身上还有刀口,他也顾不得那点疼痛,拔了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

从病床上下来。

走了两步又摔下去。

始终风光霁月的男人,头回这么狼狈,像只担心被主人遗弃的宠物狗。

林琅眉头皱了皱,停下去开门的手。

裴清术过去,将他扶起,一脸肃穆:“冷静点。”

徐初阳没法冷静,他此刻的眼神哀怨,好像疼的不是刀口,也不是心脏。

而是其他地方。

“不要走。”

苍白的嘴唇颤抖翕动,发出的声音也微弱“小琅。”

已经卑微到了近乎哀求的程度。

仿佛只要她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追出去。

不顾自己才刚动过手术的身体,和那颗虚弱的心脏。

在长久安静之下,林琅最后还是点头。

“嗯。”她答应他,“我不走。”

听到她这么说,徐初阳脸色终于露出欣喜的神色。好像只需要她的一点回应,都足够让他满足。

裴清术将他扶回病床,在重新调节过病床高度之后,他拿起中途响过无数回的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他好像很忙,接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事情。

林琅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才意识到他很忙这个事实,不过是因为,他每回和自己一起时,都会将手机调到静音。

无论细节大小,他好像都能注意到。

经过林琅身边时,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病房内很安静,只剩机器运作的微弱声响。

徐初阳知道林琅不想和他说话,所以他全程保持着安静,只是眼神始终都落在她身上。

林琅看见角落沙发上的那只LV托特包,联想到今天蒋杳请假没去学校,大概也能猜到,昨天晚上是谁彻夜不眠的照顾着他。

接完电话后,裴清术进来拿外套,说是公司有点急事等着他去处理。

林琅看一眼他,放下手里的才看了几页的书。

“喝杯咖啡再走吧。”

她站起身。

一条胳膊刚伸进外套袖管里,听见林琅的话,动作停下。

裴清术垂眸看她。

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自相矛盾的事物,尤其是人类。

亲和与内敛是可以并存的。

就像此刻的裴清术,温度适宜的一杯水,却静止不动。

虽然早就知道权势和财富能带来多大便利,但在病房看见茶水间的那一刻,林琅还是难免再次去感叹一番。

有钱真好啊。

裴清术连泡咖啡都是从容的,咖啡粉被压实,再将边缘洒出来的那些擦干净。

林琅在一旁看着。

看他如玉一般的指骨随着他的动作,微曲又伸展。

他的手指可真长,做什么都合适。

不论是外形,还是实用程度。

林琅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搭覆上去。

指尖沿着他轻微隆起的筋脉弧度,一路描绘。

“看到我过来,你不高兴?”

她靠近他,轻声问。

声音压得低,一墙之隔,也不知道隔音效果怎么样。

两人的身高诧异还是太悬殊,哪怕他此刻低着头,林琅还是只能看见他的脖颈。

白皙,修长。

因为低着头,后颈棘突明显。

他的手被按住了,接下来的动作也只能暂停。

他稍微站直身子,比她越发高出一些,没有回答她,而是问:“放糖吗?”

林琅知道,他指的是咖啡。

于是她摇头:“不用。”

“嗯。”

林琅和他解释:“是医生给我打的电话,让我送病历本过来。先前徐......他发病,是我送他来的医院。”

他点头,情绪起伏仍旧不大,好像她的这句解释只是多此一举:“我大概猜到了。”

在她将病历本给他的时候。

林琅再次确认一遍:“真没不高兴?”

他轻笑:“我至于到这个地步?”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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