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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听说林琅受伤,不知所踪,他就差没把整个北城都翻过来去找一遍。
那种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体验,只在很多年前,得知蒋杳要出国的时候才有过。
再多的解释好像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只会生出几分狡辩意图。
“当时情况太险峻了,医生说蒋杳的伤处哪怕再偏一分,都会有生命危险。”
林琅不想听了。
她只说自己想说的:“我最近在看房子,过几天我会搬走。”
后背离开门框,她站直了身子,在她离开前,徐初阳过去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也不许她回房。
有些疙瘩不及时解开,长时间梗在心里,只会越来越紧。
他深知这个道理。
所有他没办法去给林琅冷静的机会。
她每多冷静一分钟,都是在不断远离他。
“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我们现在就谈。”
“没必要了。”林琅说。
徐初阳站在房门口,并不给林琅进去的机会,语气强硬:“林琅,你把你的不满全部告诉我。”
她的不满?
林琅有点想笑。
她有什么不满他竟然全无所知。
她还能不满什么,不满他擅自开始这场动机不纯的恋爱,不满他无数次看着自己这张脸时,心里或许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满他......
她不满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都过去了。
林琅已经不想再计较了,实在太累。
很小的时候,她见过领养家庭里的父母吵架,女方歇斯底里如同泼妇,男人却始终低头不发一言。
路过的看了恐怕都要说一句,这男人真可怜。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这个男人偷了家里准备给家里老人看病的钱去养外面的小三。
人们大多只会轻信表面,对真相却疲于多问。
林琅很害怕自己长大以后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认为是不讲理的泼妇。
所以她只是看着徐初阳的眼睛。
然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是你自己不珍惜。
是你自己把别人的真心当作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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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徐初阳的电话时,裴清术刚得了一块徽墨。
前些天受邀参加的拍卖会上,无意中瞧见的。
听说只剩这一块了,手艺繁琐,年代又远。
这墨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位私人收藏家。
半路发家的暴发户,喜欢学人搞一些文雅爱好,但对什么都是半桶水。
晃一晃,只能听得个水响。
实在是石头上种黑豆——枉糟蹋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裴清术放下手里的东西,错目去看。
来电显示人让他动作稍微顿住。
大概是骨子里那点天然的傲,让他没法撒谎。
可是现在。
裴清术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好在徐初阳并没有问他。
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徐初阳只是拜托他,帮忙去一医照看一下蒋杳。
她身边没个亲人朋友,只有她自己。
至于他。
徐初阳声音透着疲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告诉裴清术,林琅想从家里搬出去,他得看着她,不许她走。
因为深知,一旦离开,很多东西都会分崩离析,覆水再难收。
他没有想过和林琅分手后的生活,更加没有想过和她分手。
所以,也不可能会让它发生。
“这些天麻烦你了。”
裴清术的手捡起一颗即将要被磨成粉末,拿来作画的绿松石,那颗绿色的小石头在他指尖轻微滑动。
他应下:“好。”
脑子里,是徐初阳的那句。
林琅想从家里搬出去。
想从那个她和徐初阳的家里搬出去。
裴清术按照徐初阳发给他的病房号找到了蒋杳。
她正安静坐躺在床上,身后竖放着一个枕头。
听见开门声,她面上带喜,那个名字还没喊出口,在看清来人后,喜悦变成疑惑,再到一种近乎难以置信的震惊。
像是怎么也想不到,裴清术会来看望她。
说起来她和裴清术并无多少交集。哪怕她家还没落魄时,以她的身份,连见他一面,都少有可能。
身份之距,天差地别。
“初阳有事来不了,所以托我过来看看。”
仿佛知晓她的惊讶,他轻声开口,解释一遍。
蒋杳还处于一种半梦半醒,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和他道谢:“谢谢。”
他摇头,看一眼她的伤口,竟然如出一辙的,和林琅都伤在右臂。
不过她的明显更严重一些,除了右臂,肩上也做过缝合处理。
“我给你叫了外卖。”
徐初阳交代过,医院的饭菜她吃不习惯。
面对裴清术时,蒋杳总有种拂不开的自然。
哪怕他是随和的。
“谢谢。”
“不客气。”
他礼貌应道。
但也仅仅只有礼貌了。
外卖很快就送到,说是外卖,其实是附近一家挺有名的中餐馆。
均价很高。
那里的菜系都偏清淡,适合忌口的病人。
蒋杳再次和他道谢,说劳烦他费心,专门找了一家合她口味的。
裴清术没再开口,只是眼神落在她拿筷子的左手上。
动作生疏。
东西不是他点的,饭馆也不是他找的。
这会过来也不过是因为好友的一通电话。
其实他很少做这种事,伺候照顾别人。
虽然,也算不上照顾,仅仅只是盯着她吃完一顿饭而已。
可是。
裴清术说不清为什么,在徐初阳拜托他的时候,他没办法拒绝。
是拒绝不了好友的请求,还是拒绝不了那种令他心虚的亏欠?
没法言喻的愧疚如同一粒种子,早在见到林琅之时便悄然种下了。
哪怕再想忽视,再想忍耐。
可抑制不住,不断滋生的情愫是最好的养料。
种子最终还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在每次看到徐初阳时,树枝便会晃动,提醒着他,他该对他愧疚。
那顿饭吃了很久,让右撇子用左手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艰难的考验。
中途裴清术几次抬腕看过时间,晚上还有场饭局,说重要也算不上重要。
但他不习惯迟到,让一大群人去等他一个,实在是有失礼数。
虽然如此,他也没催蒋杳,只是安静坐在那。
也不知想些什么想的入了神。
待蒋杳终于放下筷子,他才收神抬眸,站起身。
“东西我会让人过来收,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