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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棍子,朝最近的东华门方向快步走去。

宫里已经大乱,到处都有宫女太监叫喊着乱跑,有一些宫女太监打扮却身手敏捷的人则被侍卫追着砍杀,也有侍卫被穿戏服的男子杀了的,尸体横在地上,血流得像小溪。

这不像刺杀,简直像是造反,宫变。

我溜着宫墙边抖着腿小步地跑,无论有刺客还是侍卫过来我都抱头蹲下,幸运的是,大部分的刺客对杀我这个抖腿的太监不感兴趣。

有侍卫以为我是刺客的,提剑要杀,结果看见我被吓得一脸鼻涕眼泪,骂了声娘,把我扔地上去追别人了。

古代太可怕了,我想我妈妈。

我抓着棍子继续走,心里甚至有些动摇,要不回去算了,就算冯玉照不帮我出宫,至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再想办法。

可是又想,胜利就在眼前,也许东华门这会儿正大敞着等我出去呢?

不想才走到宣佑门,就看见宣佑门一大群侍卫正围着十几个刺客打得火热,鲜血四溅,刀剑乱飞,地上还横七竖八倒着尸体。

算了,还是绕一绕路去西华门那边吧,再靠近一点儿我可能就要吓尿了。

我捂着受惊的心脏往回走了一段路,继而钻进不知道哪个门,进了个没什么人看起来很安全的宫殿,又另一个门出去,进了一个花园。

太幸运了,这个花园里也没什么人!

我小跑起来,找着花园的另一个出口,这花园很大,有小树林,还有高大的假山。我抓着棍子从假山后面绕出去,看见了花园的出口,正要跑过去,忽然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刺客!”

我下意识地回头,然而看见的画面却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假山边上,刚才我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正乌泱泱站着坐着一大片人。

十几个气质各异的华服貌美女子站在三把椅子后面,旁边还簇拥着一众宫女太监,而那三把椅子上坐的是一个气度雍容眼神犀利穿绣有三凤的霞帔的老妇人,一个三十岁上下神情冷漠发髻上簪着凤钗的女子,以及她们俩中间的那把椅子上坐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墨黑发髻上戴玉冠,穿胸前绣金线团龙图案的赭红色圆领袍,腰间系着一条镶玉腰带,一条胳膊受伤了,用布条扎着。

他眉是剑眉,鼻是高鼻,脸庞轮廓棱角分明好似刀削斧凿,温润嘴唇凝重地抿着,一双深邃眼睛正复杂地望着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这画面太不可思议,那两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太后和皇后的样子,冯玉照为什么会坐在她们两个中间?那看起来比较像皇上坐的位置吧!

以及,他的衣服上……为什么绣着龙的图案?是当男宠当得太受宠了吗?

“还不快杀了这个刺客!”那老妇人指着我厉声道。

第43章 朕该杀了你灭口

登时便有两个侍卫捉住我,铁刀离鞘,刀锋逼近我脆弱的喉管。

我背后冷汗,双腿发软,喉咙里出不来声儿,只知道看救命稻草似的望着冯玉照,而他只是板着那张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什么也没做。

浸着鲜血的雪亮刀锋眼见要再染一层新血,这时管公公突然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拿刀的侍卫险险停下动作,刀刃架在了我脖子上,我竭力保持后仰,以使我的喉管能离刀刃远些。

“怎么了?”老妇人不耐地扫了管公公一样。

“启禀太后,”管公公躬着身子,低声下气道,“这小内侍是老奴表妹的儿子,乃是老奴唯一仍在世上的亲人,也是老奴亲自把关带进宫里来的。”

太后冷哼一声:“一个小内侍,错杀便错杀了,是皇帝的安危重要还是你的亲人重要?皇帝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还比不得你这个表外甥?”

管公公登时跪在了地上,伏地磕一头:“自然是陛下的安危重要!老奴侍奉天家四十余年衷心耿耿!但这小子乃表妹临终托孤,能否给老奴一分薄面,先留他一条性命,关押审讯,若审出来他真是刺客,老奴愿以死谢罪!”

太后看了冯玉照一眼:“皇帝的意思呢?”

冯玉照语气尊敬道:“管叔照看儿臣长大,既是管叔唯一在世的亲人,儿臣想给他这个面子,再者这小内侍看着胆小如鼠,着实不太像刺客,眼下最要紧的是抓住闯进夜宴的那些刺客,审出他们背后主使。”

太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管公公立马挥手示意,两个侍卫于是收了刀,将我双手反扭押走。

我扭着头去看冯玉照,正好看见他也在看我,然而只是很轻的一瞥,便转过视线同他身旁的皇后说话去了。

起火的那间宫殿仍在燃烧,刀剑声渐歇了,我被押着从宣佑门过,原先被围的那十几个刺客,都已成了地上尸体,正被粗工太监一具一具拖走,地砖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我恍惚,刚从刀下逃生和冯玉照竟然是皇帝这两件事,竟一时之间比较不出来哪一件更令我感到震惊。

-

大理寺地牢。

这里与京兆府地牢颇有些不同,比如这里没人关心我是不是太监,也没人插科打诨,偶尔有人声,基本上是因为上刑而发出惨叫。

对面牢房一个年纪比我多不了多少的男子,身上戏服已经被鞭子抽烂了,翻出血肉,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狱卒便扔了鞭子,拿起一旁炭盆里烧得发红的烙铁,烫在他胸前。

我飞速移开视线,但避不开空气里肉烧焦的气味。

那人发出一声忍耐到极致的低吼,继而没声儿了,他晕了过去。

“这儿怎么还有个人没上刑?”忽然牢门外一个狱卒路过,手里鞭子指了指我,“是已经审完,招供了?”

“人手不够还没到他,我这个晕过去了,这就来好好招待招待他。”

对面牢房的狱卒把炭盆烙铁一块儿端了过来,拿着钥匙要开我的牢门。

“我是管公公的表外甥和干儿子!”我站起来贴着墙,积极开口道。

“呵,今天晚上抓进来的都是刺杀圣上的刺客,你就算是皇子也不顶用。”

他们还是打开牢门进来了,撸着袖子一副要认真工作的样子,把我抓到刑架上去捆起来。

我怕挣扎会惹怒他们挨揍,于是一边配合着站好,一边道:“两位大哥,我表舅是御前那个管公公,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大官,我不是刺客,我是抓错了的,管公公没有跟你们说一声别给我用刑吗?我还是,我还是……”

我还是和皇帝称兄道弟过的弟弟,是他的好朋友。

可是这能说出来吗?我想不能,否则他刚才就不会任由我被抓走了。

“你还是什么?你还是个刺客。”狱卒把我绑牢在刑架上,开始翻那烙铁,将铁烧得均匀而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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