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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阵哄笑。
我听妈妈的话藏到了一个箱子后面,直到她回来,又打了一会儿,才跟着我回家。
杂货店里,烤火桌上放着四碗卧了荷包蛋的面。
“秦歌,出去把你姐姐找回来,台球厅里,叫她回来吃早餐。”刚一进门杨刚武又使唤我。
“自己去叫!”妈妈一声吼,围巾扯下来扔沙发上,招呼我吃面。
“好好好,我自己去叫。”杨刚武点点头,经过我旁边的时候错开妈妈的视线在我背上拧了一下。
吃完早餐妈妈就上楼去睡觉了。
杨刚武领着杨美娇回来,呼噜呼噜把面吃完,刷了个牙,没找我茬,高高兴兴上了楼。
“恶心。”杨美娇望了眼楼上。
我低头写我的作业,虽然这作业其实已经用不着写了,但我总得找事做,不然有挨骂的风险。
时间一晃,除夕到了。
晚上要吃团圆饭守岁,妈妈就改成了白天去网吧,杨美娇是不肯干累活的,只愿意坐在柜台后面卖卖东西收收钱,但也抱怨不停——过年来买东西的太多了,买饮料的买盐买醋的,小孩子买烟花爆竹的。
团圆饭是我和杨刚武弄的,他人虽然很烂,但炒菜炒得挺好吃,我在一边给他洗碗洗菜打下手,和挨骂挨打。
“这菜上怎么有根草?你洗个菜都洗不干净,要你干什么用?”杨刚武拿着把大葱劈头盖脸抽了我几下,弄得我脸上衣服上沾满了水。
还好,大葱不是很疼。
他又丢给我一把芹菜,我拿去盆里洗。
“用冷水洗,哪儿来那么多热水给你用,要用热水的地方多着呢!读书的人就是娇气!”
我靠他眼睛瞎了吗,我本来倒的就是冷水啊。
菜快炒好的时候妈妈回来了,她今天化了个妆外套里穿了个长长的背带裙,把杨刚武看得喜笑颜开要去抱她。
妈妈一巴掌把他拍开,把一个塑料袋子递给我:“仔仔看这是什么?你爱吃的虎皮鸡爪,等会儿热一热,再加点儿辣椒炒一炒!”
我接过袋子打开,一股霸道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桌上摆了一满桌的菜,一大半是妈妈爱吃的。
“吃这个鸡爪啊仔仔,辣得好过瘾,你不是最喜欢吃辣的吗?怎么不吃?”妈妈一边吃一边呼着气,和杨刚武碰了杯啤酒。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儿不是很想吃辣了,但是妈妈不停催我,还往我碗里夹了一个,我就吃了。
一桌子菜,连青菜都放了辣椒。
吃到后面我肚子疼了起来,一阵一阵暗暗绞着疼,只好偷偷地去卫生间,水开到最大,把晚饭吐了出来。
收拾完桌子碗筷,妈妈和我一起洗碗,杨刚武在门口架着木梯贴对联,杨美娇则跑出去玩了。
“走,放烟花去。”洗完碗妈妈带我一起出去放烟花。
杨刚武笑呵呵地要过来一起放,妈妈就叫他滚。
玩到十一点钟洗了澡上楼去,躺在木板床上,听见天花板上一群老鼠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的声音。
老鼠也过年了,真热闹。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
张佳莱、胖子、赵小圆都给我发了过年快乐,我回了过去。
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个祝福过来,末尾写着燕容两字,我也回了过去。
有点儿不太习惯,因为没有路北川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从团圆饭开始前我们就一直不停地互发短信,吐槽过年事多,东拉西扯地聊,我手机发到欠费了,他就给我充上话费,继续聊,一直到零点外面百家烟花爆竹齐放的时候,互相发一句新年快乐。
我一点儿也不想承认。
我竟然有点儿想念,尤其是回家来之后,我就更是控制不了地想。
没错,就是这么贱。
但是人的想法往往是不受控制的,我不想想,但大脑却偏偏自己要想。
我没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行动上来远离他,这是我能付出的最大努力了。
零点,黑沉广阔的夜空被璀璨的烟花照亮,烟花一闪闪映在玻璃窗上,这让我不必起床跑到窗户边上去就能看到烟花。
最后一个烟花放完后,我闭上眼睛睡觉,却总睡不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楼来了,房间门被打开,那个人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在我枕头底下塞了东西。
然后轻轻吻了我的脸颊。
是妈妈。
妈妈刚走,我拿出枕头底下的红包来看。
两百块。
我赶紧爬起,把钱塞进鞋子的鞋垫里去,免得被杨刚武翻走。
家里没什么亲戚可走,初三就闲下来了,妈妈还是整天往网吧里跑,偶尔带着我一起,但是她那群朋友老是要拿她有个这么大儿子的事开玩笑,她带了几天就不带了,让我自己在家玩。
后来又和一帮朋友去了市里玩,一去几天,家里剩我和杨刚武还有杨美娇整天大眼瞪小眼鸡飞狗跳。
杨美娇最近很反常,她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事情有三件,一、对杨刚武冷嘲热讽,二、对我鄙夷挖苦,三、我妈不在的时候对我妈鄙夷挖苦。
但这几天她老实了很多,每天低着头坐在柜台后面不讲话,连假睫毛也不贴了,暴露着她良好遗传自杨刚武的一双绿豆小眼。
我猜想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她怀孕了。
“秦歌,你有没有钱,借给姐姐去打胎吧。”
元宵节的前一晚,杨美娇来我房间里,哭着和我说。
我手足无措,把鞋里藏着的,书里夹着的钱都拿出来给了她,有一部分是妈妈给我的,有一部分是某次我给路北川用手那个的时候要他给的现金我存着打算用来买去打工的火车票的。
杨美娇拿着那些钱去了医院。
然而第二天,杨刚武就知道了消息。
“婊子!”
杨刚武听到消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揪着杨美娇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
向来强悍的杨美娇脸从来没这么苍白过,她尖叫着用手去挠杨刚武,被杨刚武一下子掼到了地上,她顿时捂着肚子蜷在地上呻|吟。
杨刚武还拿脚踢她:“婊子!怀个野种你还有脸回家里来!”
我冲上去拉住杨刚武:“别打她了!叔叔!她是你亲女儿!”
“听说你昨天去流产了?你哪儿来的钱去流产?昨天晚上点钱的时候少了一千多块,是不是你偷了?!你有本事怀孕怎么没本事自己挣钱去流产啊!”
杨刚武力气太大我拉不住,又是几脚踢在杨美娇身上。
“我没拿抽屉里的钱,打胎的钱秦歌给我的……”杨美娇被踢得都站不起来,指了指我。
“妈的小杂种!”杨刚武眼睛瞪得像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