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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残余力量,但仍不容小觑,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已经打到了城门口。
周檀和何元恺忙着为大军运送武器、布置机关,曲悠则在城中帮着救治伤患,鄀州城的民众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见她亲自来,不少人家的女子都纷纷出门相助,一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还是救命重要。
她跪在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隐隐能听见城墙之外的打杀声,间或几声悠远的军号,早先她还会被士兵垂死的哀鸣吓到,不过经由周身众人的安慰,渐渐也就习惯了。
王怡然在她身侧为一个双腿被砍断的年轻士兵裹伤,摇头叹道:“上次说你吓到你还不信,这样的事情在鄀州时常发生,所幸我们的城门从未开过,就算听见再震耳欲聋的声响,也不会觉得心慌。”
李威带着汴都大营的军队姗姗来迟,在西韶人几乎已经败退的情况下来帮着王举迁小胜了几场。
周檀称燕覆带的五千精锐是王举迁手下的兵,又轻描淡写地胡说八道了一通,说他带兵偷袭是整个鄀州孤注一掷,那几日城中没有守兵,都无人敢真正入睡。
俆植不曾露面,李威想不到还有何处有兵,信以为真,匆匆地回了汴都。
据艾笛声的信讲,李威回城之后便脱帽待罪,在玄德殿前跪了一日,老泪纵横地说是自己误判情形,险些让鄀州遇险。
不过鄀州到底守了下来,宋昶离得太远,根本不知西韶此次进攻阵仗,只是简单罚了李威两个月的俸禄,又重赏了燕覆,直接把宁州赐给他做了封邑。
太子本想着,就算周檀全力守下了鄀州,也会元气大伤,李威过去恰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燕覆完全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斩杀主将的功劳抢了下来。
宋世琰坐在案前听李威禀报,这个名为周彦的青年是一位“天纵英才”的“少年神将”,连楚霖听说之后,都匆匆安抚了手头凉州之事,赶往鄀州看人去了。
宋世琰抬手摔了一整套大玉川先生。
曲悠从艾笛声信中猜测到了太子此时的情态,在房中笑了一下午。
作者有话说:
战事写得比较略(在wb画了一幅边境图,如果看不懂本章和前一章可以参考一下,不参考也行,不带脑子也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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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万里凝(五) ◇
◎婚宴◎
万里凝(五)
燕覆自打了那一场胜仗之后, 如有神助,楚霖将西境大营左卫队交给他,他便飞快地成了西境大营中的核心人物,与西韶的仗打得势如破竹。
次年春日, 西韶再度退到了离韶关之外。
燕覆被召回了汴都一次, 楚霖对他赞不绝口, 欣慰道自己百年之后西境后继有人, 把宋昶说得也十分伤怀,亲自为燕覆簪了翎带。
所幸周檀为燕覆伪造的籍册十分精细, 并无一人质疑他的身份,连太子和李威,都以为他只是王举迁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
宋昶托他给周檀送来了第一封信。
燕覆将四处送来的礼物悉数收下,打包装了两车, 开开心心地回了西境。
他将其中一车全数送给了俆植,另一车则给自己军中的弟兄分了, 曲悠看着与燕覆亲近的“飞虎”和“牛角”将太子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猫眼月光石当弹珠弹着玩,哭笑不得。
周檀收了宋昶的密信,在一侧问:“你自己不留下些?”
燕覆答道:“我长姐已经走了,父母又不在, 只有义父和这些兄弟们, 都给他们也无妨,我还为周大人留了些……”
曲悠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们什么都不缺。”
燕覆接口道:“留了些汴都时兴的衣物料子和首饰,韵嬷嬷说, 都是顶好的, 我送了一半给怡然嫂子, 还有一半……”
曲悠立刻改口:“小燕, 多谢你!”
周檀低笑了一声,又抬手掩饰,对燕覆正色道:“那你之后不娶妻了吗?”
“这有什么着急的,”燕覆迅速红脸,“在汴都时,也有好几个老大人要把女儿许配给我,但听说要跟着我来西境,又都改口了,只有一位姓高的姑娘异常执着……”
听到这里,曲悠来了兴趣:“高姑娘?她还没有嫁人吗?”
燕覆道:“夫人认识她呀?啊……她着人截下我来,说有人想打听,我以为是借口,便没有赴约,糟糕,她想打听的恐怕就是夫人你了。”
“没良心的丫头,要打听我,还不给我写封信来,”曲悠嗔怪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我依照大人嘱托,往临街的铺子、宅子去转了一圈,还与艾老板喝了碗茶。”燕覆见房中并无奴婢,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小苏大人如今在朝堂中炙手可热,没有得闲见我,不过艾老板说,小殿下一切安好,如今他在外活动时,一位姓柏的医官随侍小殿下,请大人放心。”
周檀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就好。”
燕覆虽然爽朗直率、瞧着半分心机也无,但实际上却是大智若愚,他在汴都收下众人的所有礼物,是想让皇帝和太子以为他是个专心作战的兵痴,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这样他们才好放心。
但实际上,燕覆自小父母双亡,乞儿和军痞堆里讨生活,聪明得很,也擅察言观色,周檀说完这句之后,他便知晓对方不能与他分享皇帝密信——他也没有看的兴趣——便立刻拿了手中未吃完的、曲悠亲手做的糕饼,告辞出门去了。
周檀拆了那封加盖了火漆的密信,细细读了,信中宋昶关怀了他的身体,又道十分挂念,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含糊提及自己最近不太康健,对他说他无论何时想回汴都都可以。
曲悠思索着,德帝的身体确实是从这一年开始衰败,他倒也没说假话。
周檀却冷笑了一声,抬手就将信在烛火之上烧了,冷冷地道:“人渐老时,就会惺惺作态,大概是知道老之将至,开始想为自己行善积德,不过……这也太晚了。”
他刚刚说完,便缓和了神色,将手中的信焚烧之后,摸了摸曲悠的发,略带歉疚:“不过,为了不叫汴都中人瞧出小燕与我过从甚密,便没敢叫他替你拜会一下双亲……”
“无妨,父母亲和弟妹都会写信给我,见字如面。”曲悠蹭了蹭他的手心,笑道,“向文今年有出息,春考头次便中了,等我们回汴都时,他也会是你的臂膀。”
周檀满含依恋情态地把头贴在了她的肩膀上,每次对方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