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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这段回忆回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陆郡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突然想起。
而当时那件衣服的下落,以及掉出来的东西最终去了哪儿,他第二天酒醒以后好像也都忘了。
说不出是什么心理,或者是直觉,他总觉得有些巧合,于是一刻不敢耽误地掏出手机,给老宅的管家打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
"葛姨,你在房子里吗?"
"是先生,您好,我在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把视话打开,现在上楼,去主卧衣帽间。"
"好的,您稍等。"
管家马上照办,按指示进了衣帽间后,陆郡回忆了一下,又说:"你把他衣柜打开,找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防水面料,背上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条反光logo。"
"哦哦,我看看,"管家找好角度,把手机立在柜子上,翻找了片刻,分别提过来七八件让他辨认。
而陆郡连着看了两件后,也看花了眼,竟然也想不起那件羽绒服到底长什么样。
"或许您还记得其他细节吗?"管家问。
好像什么东西断在这里,陆郡头脑发涨,突然觉得车里变得很闷,直起身子,让司机把空调开到最大,然后有些急躁地掐着太阳穴。
管家就那么耐心地等在视频前,直到陆郡有些不抱希望地吩咐,"你掏一下衣服口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是这个吗?"
第一件衣服里拿出来的是一包餐巾纸。
陆郡摇摇头。
"这个呢?"
几张揉皱的咖啡店收据。
"不是。"
"这两件口袋是空的。"
"继续。"
"创可贴?"
"……"
"那就好像,没有了,都检查过了……"对面传来惋惜的声音。
陆郡失望地垂下头,手机扔在一边,闭眼靠在椅背,不忍再看,几乎已放弃。
"啊,"管家惊呼一声,又掏出一个什么东西,赶紧拿过来,凑近摄像头,"您看看这个,好像是……药?"
全身血一下冲上脑门,陆郡预感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抓过手机,睁大眼睛盯着小小的屏幕——
那是一板药片。
铝箔虽有破损,但一颗未少,而引人注目的是最右的一颗。
因为那颗药被掰出来后,不知为什么,又被原模原样地摁了回去。
"翻,翻过去……"他脊背发冷,嘴唇也哆嗦起来。
管家照做。
几秒以后,摄像头聚焦完成。
而陆郡看明白后,心也骤然凉了半截。
他无比确认。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因为背面那行字几乎已刻进他DNA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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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抑制不住地全身颤抖,呼出的气也断成几截,几乎要因为那行字疯掉。
而在彻底失控之前,他努力克制着,又把管家发来的照片转给了助理。
他还要做最后的确认。
不能放过一点细节。
他再不要当个得过且过的傻瓜。
「张助,帮我查一下这个药的规格,尽快。」
张卜消息回得很快:
「收到陆总」
……
「查到生产厂家是北欧一家叫Hikson的医药公司,一盒七颗,价格85moz,但停产很多年了。」
「医师建议……」
消息还在弹,可陆郡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他捏着手机,怔怔地看着照片上,薄薄的铝箔纸裹着的那七颗白色药片,只是这一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自以为是地等聂斐然的答案,逼聂斐然要解释,不听聂斐然的自我辩白,甚至把聂斐然的崩溃大哭当做被他戳破谎言的伪装。
可是他从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那就是那年聂斐然真的没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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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连环暴击
小陆这一天真的过得好惨
第111章 111
照片上只有二十六岁的聂斐然,怀抱一颗赤子之心,恨不得用自己能付出的所有去证明爱他胜过世间一切。
而对养育孩子这件事,他非但没有不愿意,甚至还先自己一步畅想规划起了未来。
可能下山的时候,对于陆郡突然打破计划的提议,也只是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之后他是什么想法,陆郡几乎能猜到,又不愿意面对。
每一步都那么歪打正着,却恰好是他郑重回答的那九个字:
「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那趟旅行之后,他对聂斐然做了什么呢?
——他说他的陪伴是在做铺垫。
说他自私透顶,说他蓄谋已久。
说感受不到他的爱。
他发疯一样用过往的付出要挟聂斐然,当众给他"台阶",然后在名为"家"的地方强迫他。
一次又一次。
这封迟到的信让陆郡彻底想明白,为什么那个重逢的雨天,当他怀着被隐瞒的愤怒质问聂斐然时,聂斐然会哭得那么厉害。
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恍然醒悟,原来聂斐然说的"已经用尽全力爱过自己一次"是这么沉重。
——因为太痛了。
也因为憧憬中的爱和陪伴,最终都只落了一场空。
由此可以想象,以聂斐然那么倔强敏感的性格,承受的痛苦该是他几倍,而曾经的爱情和信仰又是如何在这样的情境下逐渐崩塌。
可让陆郡感到最为致命的不光如此,是即使到了感情消失殆尽的末尾,好不容易可以真正摆脱过去的屈辱生活时,聂斐然却仍旧没能彻底与他这个糟糕的前夫断绝联系。
他傻得让人心疼,都这样了,竟然还是会心软,独自跑到一个边缘小国,然后生下了信中允诺中的孩子。
即使在陆郡看来,这个允诺根本只是一种单方面的天真守望,无限接近聂斐然可以独守的秘密,本质已随着爱情的腐败和消亡一同失效。
但那是聂斐然啊。
思及此处,陆郡堪堪止住的眼泪又没完没了地往下掉。
——其实从来没变过。
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聂斐然一个人会这么爱他了。
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就这么在车内枯坐了几小时,早已错过和厂商约定的晚餐。
但无所谓了。
获得这些信息的时间显而易见已太晚,而需要理清的东西不止一两件。
陆郡只是越想越心痛。
但这一次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绝望,还混杂着铺天盖地的懊悔和惋惜,几乎蔓延至所处的全部空间,让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