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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

心动,暧昧,你来我往的试探。

新叶待萌,正值一段感情最美妙的时候。

聂斐然怔了怔,某些回忆节点涌入脑海,恍若隔世,让他半天才僵手僵脚地转开身子,满怀心事地垂眸,用木勺子捣了两下面前的茶碗蒸。

——不管陆郡的目的是什么,他突然有些理解了那天晚上陆郡的不快。

在一起太久以后,融入生命与骨血的那部分东西,不知不觉已成为习惯和本能,所以由此展现的攻击性,并不一定是占有欲,更多时候其实是外露的,难以启齿的安全感缺失。

而要承认这种缺失,本质也是承认自己的无能与脆弱,那么只需要一个契机,情绪很容易就发酵成脾气,稍加冲动,便化成了鲁莽。

在这个点上,他和陆郡其实惊人地相似,谁也没比谁高明,不过处理方式不同。

只是他没想到,当凝视的主客体对调之后,这种巧合情境竟会让他感同身受,甚至莫名煎熬。

就像又跳进了一个圈套。

简直荒唐。

-

服务生进来送汤壶时,聂斐然的思绪终于被打断,颜饶陪坐许久,见陆郡那边似乎也没打算行动,才忍不住叫了聂斐然一声,问:"还好吗?"

"没事,"聂斐然勉强笑笑,突然有些尴尬,"抱歉,我一直在走神。"

"吵架了?"颜饶低声开口,实则明知故问。

"嗯,那天让你见笑了,回家路上闹了点不愉快,"聂斐然想了想,又坦白,"之前跟Hannah她们吃火锅那次,你上楼前是不是碰见他了?"

"没啊,"颜饶回想片刻,"他误会了?"

"也不是,"聂斐然发誓只把颜饶当同事,所以一想这件事就头疼,叹了口气,羞于解释自己拿对方当幌子,所以掐头去尾地概括道:"主要还是为了筠筠。"

然而他只是表面淡定,讲出的话却句句都透露出纠结和懊悔。

但颜饶自己也不坦荡,跟车的事聂斐然不知道,他也承认自己目的不纯,不过再怎么样,他还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自曝,因为他知道聂斐然慢热,感情上不是能被轻易感化的人,需要细水长流,等也不差这一会儿。

所以他只默不作声地喝了口茶,静待下文。

可聂斐然放下勺子,并不愿意再说了。

"那要先走吗?"颜饶提议,"如果你觉得不自在。"

这样一说,聂斐然确实想走了。

何必坐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他看了看手机,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是不是耽误你没吃好?"他轻声问颜饶。

颜饶听话听音,已经先他一步起身,替他拿过外套,"不会,我本来不饿,早上茶歇时候发了点心,特别扎实。"

聂斐然抢着去买了单,两人推门离开,把先前紧张而诡异的气氛隔绝在了身后。

回公司路上,话题绕了几绕,难免又回到陆郡身上,聂斐然跟颜饶不见外,不过也有意收着,知道哪些话不该随便拿出来说。

而颜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聂斐然他和陆郡的对话。

-

另一边,陆郡几乎是被陆毓找的人绑过来吃这顿饭。

酒醒之后,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上助理转给他郁禾的私人简介和联系方式,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自己答应了陆毓什么。

也够有意思的,一把年纪了,别的事倒不见那么上心,什么年代了还妄想走大家长式的包办路线。

郁家什么成分他略有耳闻,看来陆毓并不满足现有资源,手伸得长,还想在政商两界外继续拓展。

而对这个郁禾,他没有印象,没有意见,更没有兴趣,自然也没有心情去赴这种双方目的性都很强的约会。

所以就这么磨蹭到了周一,助理替对方传话,问他有没有忌口,而陆毓直接派了车子等在分公司楼下,盯得很紧,他只好借口下午还得赶回集团总部,让助理替他选个不那么正式的地方先吃顿午餐应付过去。

无论如何,走进那家餐厅前,他只愿意称这次见面为"吃饭",而不是"相亲",他并不想搞什么知难而退的戏码,而是想礼貌地说清楚,不要对方浪费了好意。

但老天独独跟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在这个关口上遇见了聂斐然和颜饶。

接下去,一切都乱了套。

见面以后,郁禾以为他喜欢日料,一直说寰市没有好的主厨,食材不够顶级,下次请他吃璟市某店的板前Omakase。

对方不是挑剔,也不是抱怨,但仍然惹得陆郡头痛不已,尤其听郁禾询问服务生金枪可以选养殖还是野生时,心头瞬间萦绕起了淡淡的烦躁,说不上哪里不对,或者哪里都不对。

他其实很少选择日料,甚至清楚的记得原因。

不为别的,只为那个原因正坐在隔壁包厢。

且他心里清楚,郁禾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因为待人接物方式不过是家庭教育与生长环境的投射,在他的阶层,这家餐厅对于这种性质的见面,确实不够正式,能够配合他坐在这里,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再年轻十岁的话,陆郡可能会义无反顾地走掉,但当下,面对一张真诚的脸,于情于理,他做不到在这种时刻让对方难堪。

可他几乎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看来看去,脑海里只留下了聂斐然和颜饶凑近身子讲话的样子。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争吵,可能情况会不一样,但现在,只剩无可奈何,只剩俩俩相望。

不允许有其他了。

他心神恍惚地听着郁禾继续介绍自己,想的却是聂斐然会不会跟他一样在意,哪怕一秒。

这就是他——

明明已经不能再失望,却还敢往上堆积筹码。

所有人都对他说,你们两个不可能了,但他伤心过后,依然抱有期待。

很快,聂斐然跟颜饶一起离开,并没有跟他一样大动肝火地提出质问。

透露出的消息不言而喻。

但对陆郡来说,这并不是结束,仅仅如此也不足以彻底扑灭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因为他真正的绝望,源自那顿午餐结束时。

聂斐然离开后,他开诚布公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郁禾早有准备,不仅没退缩,还问他是否愿意先相处看看。

他苦笑,摆摆手,委婉地表示自己不愿意,摁了铃,提出买单。

可服务生告诉他前一桌已经替他们付过。

就是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退无可退。

-

那天晚上,聂筠吃完饭后,惯例去找楼下的小姐姐玩摇摇车,聂斐然则见缝插针地洗了个澡。

花洒关掉出来时,浴室的镜子布满了水汽,他有些茫然地站在洗手池前,沉浸在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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