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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声声所说的误会,但今日若不是孤在这里,明大夫人只怕是早就已经送客,世家大族素来以节气与礼教为重,孝悌在上,伦理在后,明大夫人就是这般苛责小辈的?”

他随意地抬步走近,“后宫?谁与明大人说,日后还能有其他氏族女进宫的?妄自揣度圣意是什么下场,明大人浸淫官场多年,应当不可能不知晓吧?”

傅怀砚唇畔带着浅淡的笑意,“况且明大人。孤方才说的话,可不是在和你商量的意思。”

他此时手持顿住,对着金鳞卫,“给孤搜。”

金鳞卫躬身行礼,很快领命而去。

金鳞卫之中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人比官场之中还要了解,无论是家中藏私什么,都逃不过金鳞卫的搜查。

并不是没有人想着贿赂,只是那些心存侥幸的人,日后都不免是个凄惨的下场。

张氏从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刚才是装晕,现在几近要变成了当真晕过去。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额上的抹额滑落了些,也没有时间再顾忌这些,只受惊一般地看向明德元,上前泣道:“老爷……这可怎么办?”

莫要说是张氏了,明德元执掌明氏多年,从前的显帝只要刻意去讨好,很少会给世家找不痛快,而现在的这位新君又是个摸不清心思的主儿。

明德元也从来没想到,这位新君居然会为明楹出头至此。

明氏就算是再落魄,也是曾经的四大家之一,从前的王氏好歹还有个名头上的罪名,现在不过就是为了一个明楹,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难不成是当真色令智昏了不成?

明楹这个自幼就被送进宫中的小辈,明德元纵然是有些亲缘关系,但是对于己身利益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因为明氏识时务地将家中妇人送入宫中,曾被不少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说失了节气,但是当初的显帝就是喜欢识时务的人,明德元也是实打实地收到了不少好处。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明德元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做错过,至于从前的那些旧物,明氏生养明峥多年,现在遗孀又入皇家,自然瞧不上这些东西,明德元自然也没当回事。

谁能知道,现在这位新君,会因为此事发难。

明德元此时脑中飞快地思忖着,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楹身上。

新帝这边话既然已经说绝了,姑娘家毕竟耳根子要稍微软点,身上流着明氏的血,现在好好求求情,说不得生些恻隐之心。

明德元思及此,连忙上前,想着走到明楹面前,却没想到才不过刚刚迈了几步,就被傅怀砚淡漠的视线生生止住了步伐。

他就这么站在明楹半丈以外与她说话,面上都是堆出来的笑意。

“从前听阿峥那孩子说阿楹有个乳名唤作杳杳——”

“明大人。”

傅怀砚看他,打断了明德元的话,只笑了声。

这就是不允许明德元唤明楹为杳杳的意思。

连着被落了几番面子,明德元额上的青筋都险些冒出来,为官多年,少有人敢这么当面给他难堪,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傅怀砚,就算是这口气再怎么难咽下去,他也得咽。

明德元有求于人,缓了缓,又挤出笑意道:“阿峥那孩子,也是伯公我看着长大的,明楹应当是知晓的,从前阿峥第一次带你回家的时候,你才不过刚刚满月,逢人就笑,家中人都说,这么多小辈之中,就数阿楹最为讨喜。”

“之前的事情,阿楹你对咱们家中有怨恨,也是寻常,只是明家从前一直都在人眼皮子底下瞧着,身在官场之中,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不是伯公并不想留下你们,而的确是无能为力。”

明德元还准备再说,明楹也语调温柔地回道:“皇权在上,伯公的难处阿楹自然也知晓。”

明德元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张氏也在旁应和。

他似是感动,勉强地挤出一滴泪,“阿楹既然知晓,这般懂事,伯公自是再欣慰不过,既然是一家人,自当是不计前嫌,明氏之中,日后永远都有阿楹的容身之地!”

这话的意思就是显而易见的清楚,想着明楹替他们求求情。

明楹却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对明德元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伯公。”

面上挑不出错处,好像当真是感谢,因为瞳仁之中黑白分明,所以看上去极为清澈,很是真诚的模样。

明德元一时都不知道她是在装傻,还是当真不知。

他看着明楹,先是憋了一会儿,随后才实在忍不住道:“阿楹能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所以伯公是想,祖宅是阿楹的本家,这搜家一事,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所以能不能帮着在陛下面前……”

“伯公。”明楹轻声开口,“话虽如此,但这是皇兄亲自下的命令,阿楹自然无权置喙。”

新君这么色令智昏的人,又是为明楹出头,未必不肯为了她收回成命。

明德元不知道明楹是不是当真胆怯,连忙温声劝道:“看着陛下对阿楹的态度,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陛下自然是对阿楹情真意切,所以阿楹说的话,新君不可能不会听的。”

明楹抬起眼睫,诚恳回道:“伯公或许从前与皇兄往来过少,皇兄为人其实性情很是凶恶,时常一意孤行,不会听取旁人意见,无论是任何人劝阻,都并无用处。”

傅怀砚听她此时说话,很缓慢地,挑了一下眉毛。

明德元听明楹方才的话,心中几乎是气急败坏,偏偏碍于明楹又是一副乖巧的样子,他又无从发作,就只能生生忍下去,脖颈之上的经络都隐隐浮现。

新君油盐不进,明楹又装傻充愣。

今日这二十万两,只怕是必然了。

明德元面色灰败,手指攥起,又颓然地松下。

这么多银钱,即便是明氏拿得出来,日后也多半是一蹶不振了。

新君分明就是瞧着死穴来的,退一步说,就方才张氏与新君说的话,也是有了个大不韪的把柄递过去,现今只怕是于事无补了。

金鳞卫很快就搜查回来,从前的那些旧物,明德元能认识其中的十之七八,细细种种算来,今日明氏要出的银钱,就是二十八万两。

就算是这样的庞大氏族,要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也绝非易事。

张氏听到这个数目,是当真昏了过去,明德元同样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靠着一口气吊着。

不少明氏人暗中得到这个消息,有些偷偷前来这里张望,都是面露惊色,也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过,明楹居然当真与这位新君有这样的关联。

实在是出乎意料。

今夜的明氏家中,只怕是懊悔之声,唾骂之声夹杂。

明氏经此重创,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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