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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以外,还有一事求问。”

傅怀砚稍抬了抬眼,语气很淡,“问。”

明楹虽然认回明氏,但毕竟还在宫中,名义上也曾是皇室女。

傅怀砚从前曾在边关待过一段时间,霍离征与这位素来品行出众的太子殿下还算是熟识。

所以霍离征此时站在原地片刻,思虑道:“末将早前曾送殿下的皇妹回宫,后来听闻皇后娘娘正在为十一公主挑选夫婿。所以末将敢问殿下,现在皇后娘娘那里,心中可有心仪的人选?”

霍离征此番话音刚落,殿中上下骤然间安静了许多。

他看着不远处姿态疏朗的傅怀砚,后知后觉地发觉,这位太子殿下心情谈不上是好。

他们曾在边关相识,傅怀砚少年时被显帝外派到边关,边关之地一向苍凉艰苦,而这位出身显贵的太子殿下却又从来都看不出什么喜怒,永远都是矜贵万分,从容不迫。

直到宣和二十三年冬末,突厥诈降,去而复返,纠结其他部落氏族一同攻城,淄州都护府中人手不够,他们苦守城门数日,许久也未等到援兵。

傅怀砚当机立断,亲自领兵突围,剑至突厥王赫连雄颈侧逼他退兵,赫连雄野心勃勃却也惜命怕死,况且匆匆联合起来的部落也有宿怨,多方制衡之下免了边关一场鏖战。

霍离征心中对这位太子殿下自然是尊敬的。

他此番问出这样的话,却又迟迟都没等到傅怀砚的回答。

霍离征顿了片刻,看着傅怀砚提醒道:“……殿下?”

傅怀砚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手指随意地拨弄着自己手上的檀珠,“霍小将军今日前来,名为述职,就是为了此事?”

霍离征有些不好意思,“末将在上京已久,不曾归家。况且述职历来是父亲长兄所为,若有缺漏,还望殿下恕罪。”

他顿了顿,神色认真道:“末将虽只见过十一公主殿下数面,但是公主殿下性情仪态皆是为人可见的出挑。末将是武官出身,霍氏家规严苛,断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等背信弃义之举。”

傅怀砚手中的檀珠发出轻微摩挲的声响。

他问:“所以,霍小将军是倾心于孤的皇妹?”

霍离征一时间没有想到傅怀砚问得这般直白,耳后的绯意蔓延,憋了许久,随后抱拳行礼道:“嗯。还请殿下恕末将僭越。”

傅怀砚听到他的话时起身,他极为高挑,此时稍低着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霍离征。

手持的穗子在腕骨边极轻的晃动。

“霍小将军知慕少艾,自然谈不得什么僭越,只是可惜——”

傅怀砚唇畔倏地带着一点笑意,“母后心中有无什么心仪的人选孤虽然不知晓,但……孤心中早有心仪的人选。”

他含笑看着霍离征接道:“并非是霍小将军。”

霍离征霎时间耳边绯意褪去,倏地抬眼看着傅怀砚。

却看到傅怀砚此时手中并未拿着自己的那串檀珠手持,反而正在把玩一根金色的步摇。

颤巍巍的流苏落在他瘦削的指间,带着些许旖旎的意味。

一看就是女子的物件。

却不应当出现在东宫。

傅怀砚素来清心寡欲。

边关姑娘不比京城贵女内敛,大多性情热情,傅怀砚从前在边关时,自然是有不少边关世家女对这位太子殿下芳心暗投。

但霍离征也从来未见他对谁假以辞色过。

而此时出现在傅怀砚手中的步摇——

霍离征没有再看,匆匆低眼。

……

霍离征面色怔然地走出殿门时,正好遇见川柏。

川柏曾经也随着傅怀砚前往边关,霍离征也算是与他相识。

霍离征唤住他:“川柏。”

川柏面无表情地顿下,回道:“霍将军。”

霍离征迟疑片刻,“殿下这几日是在为什么事情忧虑吗?我看着殿下与我说话之时,好似有些不快。还是我述职晚了些,殿下觉得此举有失妥当?”

川柏难得沉默了片刻,随后从牙关中硬挤出了几个字道:“……不知道。”

傅怀砚素来心思深沉,霍离征也并未在意。

他顿了片刻,又压低声音问道:“那你……知晓殿下心中关于明姑娘夫婿的心仪人选是谁吗?”

川柏这次比上次沉默得更久,许久后才道:“……也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抱拳朝霍离征道:“霍将军,在下还有要事,先失陪了。”

霍离征也并未过多在意,只是面色稍显失落。

大抵傅怀砚作为十一公主的皇兄,所心仪的人选是京中的世家子弟,自己这样的武将,毕竟是身在边关,做的是拼生死的差事。

傅怀砚心有不快,大概也是寻常。

只是太子殿下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自己日后好好表现,他未必不会改观。

霍离征漫步而下东宫前的玉阶,倏而看见东宫庭前栽种了数株梨树。

被人照料得极好,枝干遒劲茁壮,靠近水榭游廊,屹立于处处皆为一景的东宫庭前。

正逢春日,满树梨花开得烂漫,簌簌而落的花瓣像是前些时日的飘雪,映着朱红的宫墙。

*

春芜殿外,明启正在陪着明楹整理从前的那些旧物。

里面有些是明峥生前的藏物,也有些是他少年时在明家用过的东西。

明启大多并不认识这些,多是明楹在整理。

她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将这些旧物一一整理出来。

明峥年少时是名满颍川的少年才子,以明氏子弟的身份成为宣和十一年的殿试魁首,少年成名,风光无两。

他的人生素来顺遂,原本应当为人艳羡。

只是可惜早逝在一个春末。

若是父亲还在的话,自己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步履维艰的境况了。

明楹常常会梦到幼时的场景,父亲抱着自己在庭前看他栽下的梨树,母亲在旁笑着催促他们净手用膳。

后来几经转换,又便成了一个躺在冰凉的棺木之中,一个眼眉间带着郁结的忧色,坐在宫墙之下,看着天上飞过的鸟雀。

明楹收拾旧物的时候,明启闲得无事,正在殿外薅着地上的杂草。

她刚刚将匣子里的一摞书取出,突然听到明启带着万分诧异的声音:“阿,阿楹妹妹!”

明启慌慌张张地突然跑进来,手上拿着一段红绳,下面坠着一颗小小的玉珠。

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这么重要的东西,阿楹妹妹怎么能随便放在书里,要不是刚刚风翻开书页,这玉正好露了出来,我还没注意到!”

明楹想起这是自己方才放进书中的这段红绳,稍稍抬眼。

明启好像是揣着什么宝贝,将红绳递到明楹面前。

“若是我没看错,这个玉珠应当不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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