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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没说下去。易思违也不接着说。
他们听着碰巧都喜欢的音乐,谁都不发表观点,只是静静地听着。
易思违说:“你知道音乐社的人去年校庆组了乐队吗?”
“知道。”一想到当时的情况,莫乌莉就忍不住冷笑,“他们把架子鼓敲坏了吧?”
“是的!”因为提到了他想说的事,所以易思违反应很剧烈。
莫乌莉嘲讽说:“那个社长只跟着网上视频学过几天而已。”
“他只是想耍帅,以前还说要去搞电竞。但是他找到了女朋友。”
“什么?谁这么傻找他?”
地铁抵达,两个人走上去,一边说别人的坏话一边找地方坐下,从爱慕虚荣、矫揉造作的同学说到收受回扣、揩学生油的老师。明明是完全没营养的话题,可他们还是聊得很开心。
地铁顶端的显示屏跳动文字,莫乌莉看见到站,却没有提起。
念站台的广播响了,易思违听到了,但还是没说什么。
他们继续聊着天。
莫乌莉说“那个带课老师全程转来转去,我头都晕了”,易思违就说“我好讨厌他”,莫乌莉说“潘朵然和田亦到底为什么吵架”,易思违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没穿情侣衫吗,反正都是不重要的事”。
易思违说“我干脆买了新的,把旧的放在外面专门给闻京”,莫乌莉就说“那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凭这个精神胜利”,易思违说“我和学姐聊了两小时的改装车,她把我拉黑了”,莫乌莉回答“你这是活该”。
他们同时笑了好几次,好像在做梦,车厢像在梦里,让人不在意外界,沉浸在与对方一起的气氛中。
坐过站了,只好又换车坐回去。下车时他们还在笑,心照不宣。反方向的车刚好到站,关门的提示音已经在鸣叫。易思违先反应过来,回头催促莫乌莉。莫乌莉还拎着包,他伸出手,她想也没想,两个人牢牢牵着对方,冲刺跑进对面的列车里。
兜兜转转,深夜时分才到莫乌莉家楼下。
一鼓作气说了太多话,莫乌莉像是缺氧了,渐渐有些犯恶心,非生理性的心痛阵阵袭来。那是一种狂喜后的空虚,追悔莫及,却又无可奈何。她坚持往前走,抑制着一了百了的念头,步履愈发沉重,到最后,连在心里忍耐都很难。
这是易思违第二次到她家楼下。他仰头,默默想着她住哪。
夜色浩大,星空壮阔。莫乌莉就在这时转过身,她挤出一个“莫乌莉式”的微笑,问他说:“要不要去我家?”
他望着她,像是想说什么。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交谈,易思违转身去接电话。他的回应很简洁,四周太安静了,就连电波转换而来的声音都清晰。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莫乌莉判断出对面是女性。
他回来时,她问:“是谁啊?”
他说:“呃……那个……生化老师。”
关键时刻真不会撒谎。
又或者,是故意让人不安才故意这样说谎的?
莫乌莉又在用她习惯的思考方式思考了。
出轨都无所谓,她唯一担心的是,不会是兰伊若吧?
然而,第二天,这个疑虑就打消了。
易思违带妹妹来了学校。
易思违的妹妹和他长得像又不像,相似程度处在微妙地带,虽然不丑,但也不是那么漂亮,尤其和哥哥对比,难免让人感慨基因是彩票。妹妹升高三,正值长假,她和朋友约了来大学转转。
和她同来的好朋友也在旁边,大概之前从未听说朋友有个脸这么牛逼的哥哥,始终没缓过神,对着哥哥本人目瞪口呆。易思违对这种视线习以为常,以至于根本没发觉,一遇到莫乌莉,他马上找到了要做的事。
“这是我女朋友。”易思违介绍双方,“这是我妹妹。”
莫乌莉说:“你昨天很晚才回微信……”
易思违说:“是的,我去陪她了。”
正好课上完了,莫乌莉也一起陪他们逛学校。才聊几句,她就能感觉得出,易思违的妹妹很有想法。城市、学校、分数,妹妹都想得很清楚,提问题时不畏畏缩缩,而且问的事都精准又清晰。
而妹妹的同学则平凡得多。接触不到十分钟,莫乌莉就下了定论,她是易思违妹妹的小跟班。
人的印象一般都是双向的。
她在判断她们,而别人也在判断她。
莫乌莉才回答了几个问题,妹妹就撇开易思违,直接和莫乌莉并排走:“姐姐,你比易思违厉害多了。易思违什么都不清楚,跟个傻子一样。我们学校老师不怎么讲大学专业的事,我可以存一下你的手机号,以后也问问你吗?”
莫乌莉答应了。
一天下来,莫乌莉和易思违的大妹感情突飞猛进。连易思违都说:“你对她真的很体贴。”
妹妹不高兴地回答:“是你一点都不靠谱。”
晚上,妹妹想去看她偶像的宣传灯牌,顺便去附近的芝士瀑布炸鸡店打卡。她不想让易思违去,但却愿意请莫乌莉去。
本来晚上是要学习的,可莫乌莉觉得这一趟不会白去,所以改掉复习计划,跟着两个高中女生一起去了。
易思违说:“到时候我来接你。”
汤祁乐煞风景,也是提醒他现实:“你不是要帮师哥去教学中心值班吗?”
“……”
为了参与课题,在他们专业,低年级时就跟高年级联络感情不少见。
莫乌莉说:“没事的。我会跟思陆好好玩的。”
从一开始,莫乌莉对网红店就没抱什么期望。但是,她也不会去扫小女生的兴。这个年纪正该对任何事物都好奇,到处尝试看看,这样就好。不仅如此,她还帮她们拍了和偶像应援牌的合影。
青春无敌,怎么样都好看,拍的时候,莫乌莉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易思陆接过手机,加个大滤镜,用一键美颜,脸马上变得不像样。她把这组照片发到微博,莫乌莉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她的用户名叫“XXX我想做你的狗”。
莫乌莉破天荒有点懵,XXX是这位女艺人的名字,她在灯牌上已经看到了,是个漂亮女偶像。明星的事,她不了解,但如今年轻人示爱都这么直白的吗?
像是发觉莫乌莉惊讶,易思陆说:“初二的时候,有次我心情不好,特别想死,然后就听到了她们组合的出道曲。突然一下,我就不想死了。人活下去,有时候只需要一个支撑点。不管它有多不可理喻。”
本来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共情,可听到这里,莫乌莉莫名地附和:“……是的。”
进到餐厅,同行来的同学去上洗手间,易思违的妹妹提醒她拿纸巾。餐桌边就只剩下两个人。
妹妹突然说:“跟易思违谈恋爱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