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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乔向来习惯性早到,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只有零星几个,她找到贴有自己名字的位置,脱了外套放下而后去洗手间。

通往洗手间的那一条长廊灯光微暗,虞乔从洗手间出来,手机在包里震动两下,她低头找手机的时候,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虞乔手里的动作停下。

黑色长裤,白色毛衣,瘦削身形,往上,是梁淮那张一如既往具有欺骗性的少年面庞。

“姐姐。”光线只打到他的脚下,他隐在黑暗里,轻声喊她。

虞乔身周是淡色的光晕,她停下脚步,看着梁淮,不说话。

不远不近,两步的距离,这一次,梁淮没有冒犯地再上前。

他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顾自道:“我去了新加坡的疗养院,我妈妈确实在那里,她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都很平稳。”

光影半明半昧,走廊另一侧偶尔传来脚步声和人声交谈。

梁淮看着她,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

虞乔手里拎着的包落在身侧,她淡淡道:“如果你想说对不起的话,没有这个必要,我不会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梁淮原本犹豫的神色上浮现一抹落寞的释然。

他低声说:“我知道。”

虞乔不看他,无波无澜地说:“借过。”

梁淮侧身让路,她从他身边走过,梁淮转身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忽然出声:“姐姐,再见。”

虞乔的脚步停顿一瞬。

很轻的自嘲被微微作响的空调风声送到她耳边:

“不对,是后会无期。”

-

回到影院,这次不少人已经落座。虞乔和一些相熟的演员打过招呼,入座的时候发现自己旁边是邬令。

邬令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扭捏,又像是激动。

虞乔冲她微笑着点点头,刚坐下,听到她小声地喊了一句“表姐。”



虞乔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侧身:“你喊我什么?”

“表姐……”邬令看着她,声音弱弱地,“舅舅和我说,你是家里去世的小姨的女儿,我们是表姐姐。”

“等一下。”虞乔有点乱,微微错愕的看着邬令,看着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

她突然想起来邬令也是芒果过敏。

“你妈妈……”

“我妈妈叫虞娴。”邬令连忙说,“我是跟我爸爸姓。”

困惑的关系在一瞬间理清,虞乔突然之间多了个妹妹。

往日不算太熟的工作同事忽然之间变成妹妹,她有点适应不过来这种转变,颇显尴尬地对邬令笑了笑。

左边是邬令,右边的位置空着,上面没贴名字,虞乔没话找话:“这位置是谁的,人来了吗?”

“还没。”邬令回答,“我没看到。”

之后二人又陷入诡异的尴尬中,打破尴尬的是邬令,她小小地喊了一声:“表姐。”

虞乔侧眸,邬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表姐,后天是外公的生日。舅舅说,这次不宴请宾客了,只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个家宴,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来。”

虞乔微微顿了一下。

邬令连忙补了一句:“外公和舅舅都很希望你能去。外公说,他有东西要给你。如果你没空的话,那家宴可以推迟到你有空的时候。”

虞乔后天倒是没有通告。

她动动唇,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想一下吧。”

邬令理解地点点头:“好。”

影院里人渐渐坐齐了,只有虞乔旁边的位置还空着,趁着电影开始前的几分钟,虞乔低头给周宴深发信息,问他今晚几点下班,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饭。

发完之后,她关掉手机,闻渡拿着话筒在台上致辞,说完,影厅的灯暗下来。

虞乔认真地盯着大荧幕看电影片头,没注意到有人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熟悉的清冽气息传来。

虞乔茫茫然回头,在黯淡的电影打光中看到周宴深。

男人明显是匆匆赶过来的,一向扣得平整的衬衫领口有些松散,额前黑发也微微凌乱。

“你……”她下意识放低声音。

周宴深的手,在暗处搂上她的腰,含笑在她耳边用气声说:“你第一部电影的首映,幸好没错过。”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虞乔从巨大的惊喜中回神,挠挠他的掌心。

二人靠得很近,男人的嗓音很低,却清楚的送到她耳边:“下午有个手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赶得及。不确定的事情,不想让你期望又失望。”

片头的配乐结束,电影的画面缓缓拉开。

虞乔在幕布的白昼光中侧眸看着周宴深,四目对视,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遗憾的缺口被他用温柔和耐心一点点修补,她觉得心底满满当当,再无缺失。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散场的时候,邬令看到了虞乔旁边的周宴深。

二人相携,虞乔原本以为小姑娘会尴尬,没想到邬令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表姐夫。”

虞乔只得在周宴深耳畔给他解释。

外面月色已经琳琅,虞乔坐上副驾驶,在手机上找到自己想吃的餐厅,导航定位。

陵江的晚高峰很堵,路上,虞乔想起邬令说的家宴事情,决定征求一下周宴深的意见。

周宴深手搭在方向盘上,前方车流拥堵,他倒没见一点不耐烦,只是问她:“你想去吗?”

虞乔微微沉默,她也有一点儿纠结。

周宴深看了她一眼,说:“后天是周日,你如果想去,我陪你一起。”

纠结了一个晚上,虞乔还是决定去赴宴。

出发之前,她原本想去古董店挑一件礼物,可没想到周宴深已经准备好了,一件红珊瑚雕刻摆件,雕的是麻姑贺寿。珊瑚色彩鲜艳,雕刻也栩栩如生。

虞乔侧眸问他:“你会紧张吗?”

周宴深笑,握住她的手:“我不紧张,我怕你紧张。”

虞乔淡淡呼出一口气,搓搓手心:“我确实不太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除了向阿姨之外。”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虞家的这次家宴具体会有多少人。

车子仍旧驶到上次的老宅,这次出来迎接他们的是邬令。北城已经开始飘雪,她带了个毛绒绒的白色帽子,弯弯眼眸:“表姐,我等你好久了。我把我夏天时候酿的青梅酒挖出来了,你要不要尝尝?”

虞乔犹豫:“可以,但我酒量不太好。”

“放心啦,度数很低,我酒量也很差。”邬令开开心心地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去。

屋内烘着地暖,人倒不多,只有邬令一家和虞世南。

邬令悄悄趴在她耳边说:“表姐你放心,今天外公没有叫旁支的叔叔们过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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