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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茂密的浅棕色卷发、棕色眼瞳、小嘴唇,脸颊肉嘟嘟的,好比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漂亮到不真实,但深邃的眉眼却显出一点熟悉感。

对方站起来,伸手道:“我的名字叫小公主。”

“你好,我叫莉莉安。”白绒笑了笑,握手,“大家都叫你小公主?”

“……他们通常叫我Opale(欧佩尔)。”

“好的,欧佩尔。”

小女孩垂着头,面露失望。

白绒改了称呼:“小公主,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小女孩笑得甜甜的,递给她一块酒心巧克力,“我想知道,您刚才是不是在玩恶作剧!毕竟,那样真的很好玩,对吗?我看到大家都忍不住偷笑了,连新娘也没忍住。”

“……”

白绒本以为她是在嘲讽,可这女孩露出一脸的真诚与好奇,似乎确实感兴趣。

白绒接过巧克力,揉了揉太阳穴,小声问:“刚才,所有人都笑了吗?”

“除了我,他们都没有真的笑出声音来。他们只是张大了嘴巴,然后发出‘呜——’的躁动声。就像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机场的飞机一样。”

白绒坐正,理了理头发,“咳咳,其实我睡着是意外……”

“所以,你的确是睡着了,而不是晕倒,对吗?我就知道!”小女孩的笑眼眯成缝,话题骤然转一个弯——“莉莉安,欢迎你有空来我家的古堡玩。”

白绒噗嗤一笑,心想,这小公主挺入戏的。但她还是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点头道:“好的,有空就去参观你的城堡。”

小女孩立刻挥手道别:“那么,下次再见!”然后蹦蹦跳跳地走掉了。

黎卉刚好在这时走入休息室,“诶,醒了吗?绒绒。”

白绒躺下装死:“有人问,你就说我患病去世了吧。”

“没事啦,这类情况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而且你不是故意造成的。我已经帮你跟人家解释清楚了,杜兰太太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呢。”

“求你换个说法解释吧。”

“还能怎么解释?”

“就说我是低血糖晕过去了,也比睡着强。你知道,我这毛病又没办法对外解释。”

·

白绒开始盘算怎样弥补这场过失比较好。虽然听黎卉说她被送来休息室后,现场立即恢复欢闹气氛,并没有多大影响——毕竟新娘实在太美了,穿的是意大利顶尖时装大师Bernie量身定制的婚纱,谁不会目不转睛盯着看呢?

那件婚纱,白绒在后台见过,典型皇室复古梦幻风。裙身面料采用手工刺绣与中国丝绸,以及精工的蕾丝,并镶嵌有诸多珍珠与宝石,既有中世纪欧洲贵族的端庄气韵,又不失现代感的轻盈仙气。那样华美的裙子,理所当然会吸引人们全部的注意。

想到这里,她松了口气。

当然,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正在想怎么弥补过失比较好——黎卉拿起外套说:“我还是提早走,送你回家休息吧。”

白绒患的这个嗜睡症,导致本人根本不敢开车,甚至直接都不用学车了,平时出行总是不够方便,永远在打车,或是蹭黎卉的车。

“不用,你今晚不是还要跟新娘拍合照吗?喂,你可是救过人家落水的恩人……放心啦,我这病即便是在最严重的频发期,也不会一天内发病两次的!这概率,就好比晴天毫无征兆地下雨……”

话没说完,室外下起雨来了。

太阳钻到乌云背后,宽广的草地上,冬季冷雨沾湿了幽暗的绿色。

白绒:“……”

黎卉笑一声,拉她起来,“哎,那我去拜托杜兰太太,请她家司机专程送你回去,好吧?你到家立刻给我打个电话。”

·

宴会大堂里,穿着奢华礼服的宾客们正在品酒、谈笑。

“是的,我知道,那是您祖父在二战后创建酒庄酿的第一批酒,具有极高收藏价值。”香槟塔前,杜兰太太正在与一位年轻的男士聊天,“但您永远要相信,最好的藏品——最应该待的地方——正是最好的收藏家手里。”

男人笑了一下,浅抿一口香槟,缓缓道:“虽然是这样,不过,杜兰太太,您家今日的婚礼现场都用拉菲酒庄的酒来招待宾客,这样,似乎对香颂酒庄的收藏类红酒没什么诚意。”

杜兰太太爽朗地笑起来,“请不要介意,婚礼上的安排都是由我的儿子设计,他的选择不代表我的态度。一直以来,我最喜爱的,一定是你们香颂酒庄的红酒,如果您有时间,随时可来参观我在巴黎市区的住所,您会发现,酒柜上贴满了‘Chateau La Chanson’的标签……”

谈话间,纳瓦尔插在裤袋里的左手手腕被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抓住,摇晃了一下。

他低头去看。

小女孩仰起笑脸,双眼亮晶晶,对他叽里咕噜快速讲道:“叔叔!我已经想到我的下一任提琴老师雇谁了!刚才演奏时睡着的那位独奏小提琴手!请一定要答应我……”

纳瓦尔对杜兰太太颔首,“抱歉,稍等。”他转身将小女孩领到旁边过道上去。

他站定,微眯起眼,“放心,一年来你已经换过三位老师,你没有再挑选老师的资格。现在,去找奥托,他无所事事。不要跟着我。”

“不,不,我这次很认真。”欧佩尔激动地比着手势,“您看到了,那位女士拉琴时竟睡着了,弄得婚礼上每个人都发笑,多么有趣!连今天现场请来的喜剧演员都比不上她有意思,我猜,她本人是很幽默的……”

男人的眉梢抽搐了一下,“为什么音乐老师要找幽默的?你并不是要学表演喜剧。”

“您怎么知道我不是?”

“……”

纳瓦尔正色,“够了,欧佩尔。”

他转身要走,但天使一样可爱的小女孩仍摇晃着他的手腕,可怜巴巴望着他,不停央求他,“安德烈叔叔,我喜欢她!拜托了……拜托……”

路过的宾客投来一些目光。

纳瓦尔顿步,蹲下来,捋一下女孩毛茸茸的卷发,敷衍道:“好,如果时机合适,我会帮你问问对方。”

“那么,说定了!”

“……”

并没有说定。

·

黎卉走开的十分钟时间里,白绒万万没想到,在这地方也能碰上一个烦人的男同学。这男孩学管弦乐的,吹萨克斯,今天作为嘉宾出席婚礼。

他路过看见她,便径直走到她面前,“莉莉安,你的状况还好吗?我以为你生病了,但Lee说……???*”

这矮个子男孩名叫Gabriel(加布黑尔),曾因一场乌龙,暗暗以为白绒对他倾慕已久,从那以后,便常常在白绒面前有意无意说些“怪话”。

“我没事。”白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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