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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程度上的自我献祭。

但只有死人才没有欲望。

一颗魅药如钩子, 将他早就遗忘了的, 丢弃在黑暗的童年里的, 或许本该再也不复存在的黑暗面, 轰轰烈烈地勾了出来。

占有的, 索求的,霸道的,侵略的,是近乎恶劣的。

是他三百年都在拼命压抑从未得以宣泄的,每个人都该有的私欲。

耳边是混乱而嘈杂的声响,她说的话和她的心声混杂着交织在一起,是恼恨发狠的骂声,是细细弱弱的哭腔,是软糯让人动情的哀求,是一次又一次衔在齿尖却被他听见的,他的名字。

亦或是她其实什么都没不肯说,只是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倔强得什么声音都不发出来,湿漉漉的发丝黏在白皙的额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痛楚和欢愉的浪潮中发抖。

只有逼狠了,才会用力咬他的肩膀,带着恨意咬得破皮出血,又在无法抗拒的诱惑中意乱情迷地带着酥痒的舔舐,反复吮吸,直到男人忍无可忍地钳住她的后颈,俯身凶狠地堵上她的唇舌。

五感都被药物蒙蔽了,仿佛周遭的世界都在缓缓崩塌,只有关于身下人的一切,无处不被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用力凹起的柔软腰肢,白皙如玉的纤细手腕,如瀑般铺洒的青丝覆盖着身躯,凌乱一地的厚重床褥衬得肌肤愈发莹白似雪,让人控制不住发狠的欲望,想要在上面留下更多的痕迹。

暴雪一阵又一阵席卷,随着体温升高,她身上浮现出细细密密的暗红鳞片。

鼻尖,耳廓,腕骨,脚踝,纤瘦的背上凹陷的脊线,尾椎探出的尾巴被男人用力地绕在腕上,控在掌心,带着薄茧的指腹攥着敏感的尾根。

眉心凤羽花的魔纹在呼吸间明灭,宛如被他一次又一次重重撞燃的灯火。

夜幕落下,洞外是呼啸的风雪,洞内只有篝火燃尽的余温,却炽热得像是一汪能融人骨髓的沸腾春水,如一场醒不过来的糜艳梦境。

稀薄的日光铺洒在雪原上,风停雪寂,而后又是夜幕,和冉冉升起的浅淡的日光。

……

一滴融化的雪水从洞窟顶部的石壁上落下,“啪”的一声,滴在男人的眉心。

乌黑的长睫缓缓掀起,男人迟缓地回神,像是长梦初醒。

一丝缓缓漫开的清明,像水一样拂过。

清透的稀薄日光透过雪原,落在洞窟口,映照出几乎被打塌的洞穴,四处掉落的碎石,凌乱堆叠的被褥和衣裳。

还有怀里,被稀薄日光镀上浅金色的女孩。

她睡得很熟,趴在男人胸膛上,蜷缩起来只是小小的一团,眼尾还带着湿润的红晕。

肌肤相贴,她每一寸皮肤都是让人心颤的柔软。

男人闭上眼,又一次睁开,素来波澜不惊的冰冷眼眸,是三百年没出现过的惊愕和慌乱。

记忆像是破闸的洪水一样涌进脑海,一桩桩一件件,幕幕从眼前纷乱刮过,是昏暗的夜色,是动情的低喘,是难抑的欲望,是女孩凶巴巴的却也泫然欲泣的湿润眼眸。

风停渊平复了片刻,无处着手地,僵硬地将沉睡的女孩抱起来,在她身上施了个清洁术,又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干燥柔软的被褥上,抓起白袍想遮住她的身体。

他的手却顿住了。

女孩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纤瘦白皙的手腕上,膝盖上,足踝上,他修长的指节拢着她的手腕,痕迹清晰地比对出他的指印。

小魔女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坚韧得要命,高深的修为下能徒手掰断钢铁,就算她一头撞上柱子,八成也是柱子折断,而不是她受伤。

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的痕迹,可想而知他动情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男人极轻极慢地将女孩的手腕放进袍下,闭上眼。

漆黑的长睫微微颤动,眸光里埋着难掩的痛楚。

……风停渊,你都做了什么啊。

你明知道……你本该……为什么会……又怎么能……

她根本不懂双修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给出了什么,她去而复返是出于单纯的担忧和在乎,她推拒过,挣扎过,发狠地咬他。

——是他强迫她。

喉结狠狠滚了一遭。

风停渊掠出洞外,穿着单薄的白袍在寒风中久久站立,直到周身上下都冷透。

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反射着隐隐约约的金光,那是守神山山顶三派宗主带着各宗圣物唤醒清虚仙君的阵法,此时阵法上苏厌读不懂的文字正在缓缓倒数,余下的时间不过一天有余。

无情的时间步步紧逼,带着恶意的命运让人无处喘息。

……他们在人间盛夏相识,在盛大的风雪中走到穷途末路。

然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本该没有任何痛苦地杀了他,实现她的心愿,完成本该有的复仇。

她的人生因为他有了个黑暗冰冷的开始,他欠她一个盛大而灿烂的结局。

风停渊垂着眸,眸光渐渐变得冰冷。

他迈步走进风雪中,一路走出很远。

延绵的脚印逐渐被风雪掩埋,直到即便是回头,也看不清漫天风雪中的洞窟。

他手心里握着传音石,沉默良久,明知她听不见,还是哑声唤道:“苏厌。”

她的名字衔在唇齿间,都无端带着缱绻的意味。

传音石里传来的声音,是模糊不清的,又低又轻的呢喃,是女孩清醒时不会有的,哼哼唧唧的哭腔:“不要……风停渊……”

风停渊三个字轻得像是化在了风里。

男人却有些失控地纵身御剑,风一样快速,掠回洞口。

苏厌其实压根就没醒,她不知道又在做什么梦,梦里不太舒服的样子,滚着滚着,盖着身子的白袍也蹬歪了半边,额发黏糊糊地搭在额头上。

风停渊静静地站在洞口,攥着剑柄的手指松了紧,紧了松,最后无声地缓缓走近,蹲下身去将她身上的白袍重新拢好,垂眸默了很久。

最后轻轻地,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吻里无限歉疚,却也无限温柔。

*

苏厌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狠狠揍了。

地上原本的一地狼藉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掀开白袍,腾得坐起,逐渐想起发生了什么,抓起旁边叠好的衣物飞快穿上,脸上带着愠怒的薄红,扭头寻找风停渊。

风停渊背对着她,安静地在洞窟内的巨石上盘腿打坐,雪原的冷光映照着的背影孤寂冷漠,像是形销骨立的冰川。

苏厌喊道:“风停渊!”

嗓音还是有点哑哑的,甚至有点委屈。

风停渊没有回头。

苏厌生气了,赤着脚,蹬蹬蹬冲过去,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风停渊!!你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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