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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扶山掌门,她和他交过手,如今再见,扶山掌门看起来忧思过度,心事重重,比拍卖会时多了倦态。

青色马车里的是百草堂堂主公西仁,庄重威严,不怒自威,五官轮廓和公西白凝有四分相似,高傲和□□独断却如出一辙。

白金色马车里的是天机阁阁主谢景怀,竟然坐在一张轮椅上,看起来最为苍老衰弱,但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眉峰凌厉刻薄,和少主谢寄云一点也不像。

他们从三个方向而来,几乎同时到达,停在山脚,和他们同来的亲信不配上到山巅,只是静默守候在马车边。

守神山陡峭非凡,马车上不去,只能凭肉身攀爬。

扶山掌门修为最高,他一手拎着谢景怀的轮椅,和公西仁对视一眼,纵身而上。

苏厌心跳快得要跳出来,撑起红伞招鬼,如鬼魅般追上。

她身姿如此轻盈,以至于踏过雪地,都没有留下半分脚印。

守神山山顶是一片湖。

守神山守神湖,九州第一大河通天河的源头,或许是灵气过于浓郁,在滴水成冰的极北冰原,它是唯一一片不冻湖,传说中离天上最近的地方。

在冰雪环抱的群山中,突然看到一片晶莹清透的湖水,倒映着天空,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

像是神明垂眸,流下的一滴眼泪。

苏厌屏住呼吸,三人缓缓就位守神湖东南西三个方向。

阁主谢景怀手持金色的权杖,扶山掌门持承影剑,公西仁手捧一个巴掌大的青色丹炉。

“能撑住三天吗?”风中,扶山掌门遥遥问轮椅上的谢景怀。

谢景怀道:“不能也得能。”

几乎同时,三人自上而下,将手里的法器插入阵眼!

守神山剧烈震颤,湖面波澜起伏,洁白的雪地上突然出现无数金色的纹路,交错蔓延,像是奔涌的滚烫岩浆,结成一张覆盖整座山的大网。

整个阵法瑰丽而壮阔,上书每一个金色的符号皆不可解。

苏厌咂舌。

喊清虚仙君起床真是好大的阵仗。

她俯身,握紧手里的刀柄。

地面震颤越来越剧烈,金光越来越耀眼,可也没见着清虚仙君破水而出,只看到他们三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纹丝不动,将无穷无尽的法力灌入法阵。

苏厌突然悟了。

该不会这个唤醒仪式要整整持续三天吧?!所以扶山掌门才问老头子能不能撑得住。

苏厌收起刀,寻思自己与其空等,不如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三日,再来杀人。

她一转身,一阵变了的风向刮过她的鼻尖。

她脸色猛地变了,身形一闪,往西方追去。

*

山体震动,引起西面峭壁一阵小型雪崩。

悬崖上的雪如洪水般往下倾斜。

风停渊没站稳,身子一歪,指尖在冰封的峭壁上划了一下,锋利的冰缘割破了他的指尖,缓缓渗出一滴血,又在风里凝固。

渡厄叽叽歪歪:“乖乖,现在一块冰都能割伤你了,真是让我好没面子。你还是找个地儿坐坐吧。年纪大了,别整这么多激烈运动,千里追爱不适合你,你比较适合寿终正寝。”

风停渊垂眸看着指尖的血色,叹气道:“她要来了。”

渡厄:“什么?”

像是哗啦啦刮来一阵鲜红的风,女孩身上温热的暖香和呼之欲出的火气,几乎转瞬间席卷过来。

“风停渊?!”

红伞后移,女孩明艳的小脸凭空瞬间跃入眼帘。

她用力抓着风停渊的胳膊,好像在判断他是不是真人,声音颤抖:“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渡厄小声嘀咕道:“这怕不是狗鼻子吧。”

风雪吞没了渡厄的声音。

苏厌又急又气,抓着风停渊冻得冰冷的手:“你什么时候来的?跟着我来的?你疯了?公西白凝呢?就你一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伸手去摸男人的脸,额头是滚烫的,鼻尖却是冰凉的。

苏厌气得骂人,瞪他的眼睛凶巴巴的,像是龇牙的奶猫:“你在发高烧自己不知道啊?”

风停渊长睫上全是晶莹的雪粒,像是镀上一层银边。

他两只手都被苏厌攥着,低声道:“我不放心。”

“你不……你不……”苏厌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抓着风停渊的手,恶狠狠道,“你跟我来。”

她先前看中一个避风的山洞,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炽热的篝火在隔开风雪的洞穴里哔哔啵啵地燃起,温暖的气流和寒风交错。

苏厌守在风停渊旁边,从新买的乾坤袋里掏出被褥,厚厚地堆在他身上,不由分说把他堆得像个雪人。

火光在风停渊漆黑的眼里跃动,睫毛上的寒霜一点点融化,变成湿漉漉的水汽。

他还是在烧,还烧得很厉害。

苏厌从怀中的荷包里翻找半天,摸出一颗殷红的丹药,递到他唇边,戳了戳:“这个给你吃。”

风停渊先吃了下去,才抬睫问道:“是什么?”

苏厌凶道:“毒药!毒死你!”

男人眼尾的线条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落在苏厌眼里却十分明显。

又在笑,还敢笑!

苏厌狠狠瞪他。

那是鬼王太阴给她的丹药,炼制过程阴损残忍,药效却很好,据说能包治百病,苏厌受伤了吃一颗,发烧了吃一颗,腿断了也吃一颗,总归没什么大用,也没什么坏处。

从前风停渊有别的药,自然用不着吃这个,现在他可没得挑了。

掺着雪粒的风在洞穴外呼啸,衬得洞内格外安静温暖,

苏厌用一根枯枝拨拉篝火,漫不经心问:“你过来干什么的?就是陪我的?”

“嗯。”

苏厌道:“那还得再等我三天。”

“好。”

苏厌忍不住又开始跟他讲自己一路上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其实都在传音石里跟他说过了,但她非要再说一遍。风停渊话不多,她一个人也能说得热热闹闹。

风停渊听着,过了一会,推开了身上的被褥,又过了一会,指尖勾着脖颈处的系带,拉开了白貂大氅。

苏厌奇怪地看着他:“很热吗?”

“嗯。”

男人素日都是苍白的,现在不知是被火烤的缘故,还是药效起来了,身上泛起不寻常的红晕,眉头却是蹙紧的。

苏厌握住他的手,感到他手心都是滚烫的。

“这药这么厉害的吗?”苏厌心里嘀咕,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女孩向来没什么距离上的自觉,不把他当个男人,总是随意地靠得很近。

明明是酷寒的极北冰原,她却穿着单薄的红裙,衣物被风鼓起,勾勒出春山般柔软姣好的曲线。

柔软白皙的手贴在他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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