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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风停渊想拦住她,但是病中没什么力气,苏厌走得又急,大红袖口从他指缝里漏掉,径直抓住了她的手指。

苏厌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风停渊牵住她的玉石一样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了一下。

手这么冰。

还不好好吃饭。

苏厌心里一酸,没什么气势地瞪了他一眼:“怎么?”

风停渊把她牵回床上道:“买得很好,我很喜欢。我再吃些。”

苏厌倒是个出奇好哄的,又眉开眼笑地给他递筷子,掰下大鸡腿往他碗里放。

漆黑的渡厄就横放在屋内的桌上。

那样明显,女孩进进出出,却仿佛视而不见,既不提,也不问。

两人一直吃完,那小塔一样的食物也没见少,苏厌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次少买一些,又被逼着念书。

她顶不喜欢念书,但每次念书的时候,风停渊就要多跟她说许多话,而且,他都病成这样,还对教她认字念念不忘,让她只能勉强接受。

苏厌躺在床上,手臂撑着看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嘴巴在动,眼睛却在看着他。

风停渊垂眸道:“坐起来,好好读。”

苏厌也不听,滚来滚去,手指抓起他铺散在床上的长发,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坐起来:“对了,我给你束个发。”

风停渊问:“为何?”

苏厌已经跳起来去找梳子了:“把你的黑发单独束起来,这样就能发现有没有新的头发变白了。”

她行动力一贯超强,拿了梳子又跳回床上,试图挤进风停渊身后。

风停渊只好配合地往前坐一些。

她做事情居然也会这样耐心,跪在床上,用梳子一根根把银发和黑发分开,直到分成全黑的一束黑发,握在手里,用雪白的发带束好。

束好以后对比就愈发明显,大概有七成的头发都变白了,只有三成还依然是乌黑的,即便是乌黑的头发,发梢也有隐隐变白的征兆。

苏厌束好以后,又愣了一会,在他身后小声道:“你头发全变白以后,就会死吗?”

她为何也会发出这样,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的声音,让人没法硬起心肠回答。

风停渊安静了半晌,声音低而清晰:“不会的。”

“那变白以后会发生什么?”

风停渊:“就只是变白而已,很丑吗?”

苏厌歪头看看。

其实并不丑,反而还很适合他,风停渊本就是清冷疏离的面相,银发如雪,反而愈发衬得面容清俊如九天谪仙。

苏厌道:“丑,丑死了。”

风停渊温和道:“那还是不要变白为好。”

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雨声阵阵的窗外,脸色微微变了。

虽然风停渊平时几乎没什么表情,可苏厌跟他待久了,还是从他眼里看出几分不对劲,立刻站起身,刀已经握在手里了:“怎么?我出去看看?”

正派的人找过来了?

鬼打墙的符被破了?

渡厄又搞出新的幺蛾子了?

风停渊看着窗外道:“萝卜。”

苏厌:“嗯?”

风停渊道:“这几天,把它忘了。”

苏厌:“……”

怎么还惦记着他的萝卜?

她收起袖刀:“你把它放到哪里去了?”

因为苏厌总是用弹弓打他的萝卜,风停渊就把萝卜收在了其他地方。

风停渊一边起身一边道:“天台。”

苏厌把他按了回去:“得了得了,我去帮你看吧,你躺下,躺下!”

她看着风停渊躺下,推开窗户,足尖一点,又窜出去了。

天台暴雨倾盆,电光雷闪,雨水在天地间连成透明沉重的幕布,苏厌四下张望,在天台角落里看到被雨水彻底浸泡的花盆。

全湿透了。

天台的下水堵了,整个萝卜被淹在水里好几天,彻底死绝了,曾经每一片都被风停渊仔细擦过的叶片,现在全都枯萎了。

苏厌把它拎起来,本想把它带给风停渊看看,又不悦地皱起眉头。

太晦气了,这倒霉萝卜。

什么时候不死,非得现在死。

她飞身下楼,拽起萝卜连根拔起,混着泥土随便丢在花园里,用脚胡乱踩了踩,就算毁尸灭迹。

然后她拎着空花盆,头也不回地冲进暴雨。

*

元都城外。

一个老妇正撑着伞,弓着腰,慢吞吞地给自己院子里的花草铺雨布。

却突然听到急促的风声,只见一个撑着红伞的女孩,气势汹汹宛如恶匪,一脚踹开栅栏,冲入庭院,手里刀光毕露。

老妇人吓得哆哆嗦嗦,伞也掉到了地上,后退了几步,结巴道:“我,我的财宝都放在屋里,我去给您,您拿来。”

谁知那恶匪只是用刀尖戳了戳她:“你家有萝卜吗?”

老妇人吓傻了,嘴唇嗫嚅没说出话来。

“有吗?”女孩又高声问了一遍,“要有叶子的萝卜!”

那老妇人哆哆嗦嗦道:“有,有。”

她蹒跚地走到厨房,翻找出一根又粗又大还叶子旺盛的大胡萝卜,递给女孩。

女孩嫌弃地打量了一眼,竟然从身后拿出个空花盆,从她的庭院里挖了几捧湿土,把萝卜埋了进去。

老妇人目瞪口呆。

女孩就着雨水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萝卜叶子,凶巴巴扭头道:“不许告诉别人。”

说完抱着花盆,纵身几个起落就走了。

她离开的地方,叮叮当当响起什么丢在地上的声音。

老妇人弯下身子一看。

竟然是一大把铜钱。

……天下哪来这样的恶匪。

苏厌走出没多久,停在一个屋顶上,奇怪地撑伞回头看了一眼。

那老妇人明明是个人类,但风里却传来浓郁的魔气,刚刚还没有的。这样浓重的气息,甚至是一群修为不低的魔族人,她和赤皇魔君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

滔天风雨声中,传来一声颤抖的惨叫。

苏厌抱着花盆,转身走了。

管他的呢。

她一路回到清虚客栈,清虚客栈仍是安安静静,一片祥和,去而复返,就能闻到屋里挥之不去的药味。

风停渊仍在等她,没有睡,见她又湿了衣服,露出意外的神色。

苏厌道:“天台雨大。”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苏厌哼了一声,把花盆用衣服擦了擦,塞给他:“我就喜欢淋雨,你管我?”

风停渊便没问了,他看了看手里的花盆,萝卜长得郁郁葱葱,他指尖碰了碰叶片,又抬头看着苏厌。

苏厌心里一紧。

发现她掉包了?

不能吧,他又不是木灵根,盆是一样的盆,土都是黑色的土,她还特地用的是被大雨浸湿的土壤,风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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