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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长老,他为什么要杀大师姐, 对了他可能被笛声操控了……”
“以他的修为不可能被操控,最多被干扰。”
“那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
苏厌想起之前听到天璇和赤明长老的话:“因为你现在是半妖,不是人,还坏他们名声。”
“可这不是我们的错啊……”
苏厌皱了皱眉头,落在一处隐蔽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 怎么还在哭, 怎么哭得没完没了的,把她的衣服都哭湿了,两个眼睛水汪汪得像泉眼一样往外喷水。
苏厌就没见识过这种爱哭的少女, 对她来说真是珍惜物种。
哭得她头都疼了。
苏厌两根手指掐着她水淋淋的脸颊:“看着我。”
鹿呦呦哽咽着抽泣。
苏厌道:“不要问别人为什么杀你, 理由重要吗?根本不重要。他要杀你的结果才重要。你哭能让师姐复活吗, 能让自己变强杀死他复仇吗, 如果不能, 那你在这哭什么呢?如果不是我,你哭的时间都够自己死几百次的了。”
鹿呦呦低着头用力擦眼泪:“对不起。”
“不许哭。”
“好的苏姑娘。”说是这样,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我没有父母,是凌霄宗的苑主把我捡了回来,这里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但我现在变成了半妖,变成怪物了,我没有家了……苏姑娘,他们不要我了。”
她抬起眼,哭得湿红的小鹿眼望着苏厌,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里一软。
苏厌抬手,把她的嘴巴吧唧捏住。
鹿呦呦:“……”
苏厌一手捂着她的嘴,向东南方轻轻侧头,鼻尖微动,咧出一个笑容:“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空气中飘着一丝淡淡的血味。
吹笛人的血味。
当时他被苏厌一箭射伤,想必跑不了多远,笛声很久没有响起,应该是任务已经完成。他大概率会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荒僻角落偷偷躲着,等到尘埃落定再趁着夜色溜走。
没想到被天璇长老一追,苏厌胡乱找了个方向逃跑,误打误撞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
苏厌脚步很轻,撑着伞顺着气味找去,鹿呦呦乖乖的,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苏厌在同一片树林转了很多圈,但树林里既没有人影,也没有足迹。
她脸色堪称平静,动作不疾不徐,像是不急着收网的猎人,只有指尖跃动的刀光暴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杀气。
她反复路过同一棵树,近乎是在原地徘徊。
鹿呦呦奇怪地看着她,看着女孩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露出漂亮的笑容。
然后一刀扎向高处栖着的黑色蝴蝶!
那蝴蝶动作灵巧至极,几次腾挪,都躲不开苏厌的刀尖,最后果然被逼出原型,跌跌撞撞地落地。
黑衣男人身形瘦削,浑身血味,捂着伤,和苏厌飞快地过了几十招,只守不攻,试图逃走,被凌厉至极的一刀透过肩膀钉在树上。
苏厌笑眯眯地转了转刀柄,绞断了他的肩胛骨:“你好啊。”
那男人艰难地举起一只手,开始飞速给她打手势,主动从怀里摸出一根苍白修长的骨笛。
鹿呦呦小声道:“苏姑娘,他说请不要伤害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的主人和你有着同样的目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将骨笛赠与你。”
苏厌一把抢过骨笛,问:“你还会手语?”
鹿呦呦解释道:“我的三师姐听不见,我们平时就跟她打手语。”
苏厌居高临下看着黑衣人:“那好,我问你,你的主人是不是偷走了九首螣蛇的头骨?”
黑衣人点了点头。
苏厌气恼,一拍刀尖,整柄袖刀都没入树干,黑衣人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飞快地打了句手语。
鹿呦呦道:“他说原本头骨在凌霄宗,与其落在正派手里,不如落在他们手里。”
苏厌眯起眼:“你主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凭什么觉得和我目的相同?”
那人的手飞快地比划出了残影。
鹿呦呦惊呆了。
苏厌扭头看了她一眼:“说话。”
鹿呦呦结结巴巴道:“额,他说主人猜到会再次遇到你,他带了句话给你,说你们迟早有一日会相见,到时候你会明白,世界上只有你们彼此相爱。”
苏厌盯着她:“你真的会手语吗?”
鹿呦呦脸都红了:“我发誓他是这么说的!”
苏厌转向黑衣人:“你的主人爱我?”
黑衣人斩钉截铁地点头。
苏厌:“还觉得我会爱他?”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苏厌:“这笛子是他给我的礼物?”
黑衣人伸手比划。
鹿呦呦:“他说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肩负着更大的使命,你终将和他一起坐拥整个世界……命中注定。”
苏厌若有所思:“要么你的主人认错人了,要么就是个变态妄想狂。”
她出生在深渊,认识的人都在深渊里,人间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这个人如果向她示好,只可能是因为她的爹爹,可也没听说哪个爹爹有这么疯狂的部下,而且就算有,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那黑衣人又比了一句话。
苏厌看向鹿呦呦。
鹿呦呦瞳孔颤动:“我有可能和他用的手语不一样……”
“说。”
鹿呦呦:“他说,嗯……你的蛋壳只有一半花纹。”
苏厌愣住了。
她破壳以后留下的蛋壳,被妖尊乌九小心翼翼地粘起来,收在绸缎之上,很漂亮,她小时候还拿着玩过。
一半的蛋壳上有着猩红美丽如凤羽花般盛开的花纹,而另一半则空空如也。
苏厌蹙眉:“还真没认错?”
难道是爹爹的人?
但是爹爹什么时候和外界取得了联系,她一点也不知道。
可他没有恶意这一点,却是实实在在的。
苏厌几次三番路过这棵树,才锁定树上的黑色蝴蝶。以这人百里之外反手一镖扎她脑袋的身手,他最应该趁着苏厌第一次路过的时候,从树上出其不意地偷袭她毫无防备的后颈。
但他没有,甚至交手的时候都只守不攻。
简直就像是,宁可自己被杀,也不伤她。
……
不能,不想,还是不敢?
苏厌将袖刀拔出,那人肩头的伤口鲜血涌出,他飞快地点了几处止血的穴道,想要离开,却被苏厌拦住了。
“没让你走。”苏厌恹恹地抬眼,“说明白,你主人是谁,人在哪,他的目的是什么。”
黑衣人露出惊慌的神色,不停地摇头。
鹿呦呦:“他说时机还没到,他什么都不能说,请你不要再逼迫他,否则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