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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代西原侯遇刺时完全是天壤之别。原承地下有知,八成会气得再死一次。

“妄图刺杀君上,实乃胆大包天!”

这场刺杀让卿大夫们极端愤怒,即使没有口供,单看死士使用的武器也能推断出指使他们的人是谁。

“鬼蜮手段,无耻之尤!”

粟虎握紧拳头,羊皓满面怒色,卿大夫们同仇敌忾,恨不能立即发兵。一对二也不惧,他们又不是没干过。只要打不死就绝对要往死里打!

之前袭击送嫁妆的队伍,如今又派死士刺杀,身为大诸侯却不敢在战场上正大光明对战,偏要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简直是狗彘之行!

卿大夫们怒发冲冠,纷纷觐言,等原桃嫁去中都,请郅玄立即发兵,必要给东梁国和南幽国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惹怒西原国的后果。

群情激愤,非战争不可解。

“刀斧加身才知痛。”

看到卿大夫的表现,郅玄明白自己必须表态。

国战不可避免。

彼此都是大诸侯,灭国暂时做不到也不可行,但必须要把对方打痛,更要让对方付出代价,大到他们今后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不敢认为自己年少可欺。

南幽国目前没想好,有待回都城后商议。

对东梁国郅玄已有打算,夺回渣爹丢失的五城是必须,同时还要讨回利息。他要得不多,十座城,东梁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坚持不给也无妨,他直接用刀剑去取!

至于这些刺客,死掉的掩埋,活捉的一起带回西都城。

刺杀一国国君是大罪,无论是否成功,刺杀者都要受到车裂之刑。

之所以留下两人,是为日后发兵更加名正言顺,在夺城之后更能堵住悠悠众口。

他是苦主没错,他发兵也是理所应当。可一旦西原国在战场上占据优势,中都城和各诸侯国的风会朝哪边刮,郅玄实在无法断言。

人王的确偏向他,却不代表会容许他随意打破平衡。

四大诸侯国代人王牧守四方,本是势均力敌。两两之间发生冲突,人王不会多加在意。一旦某国强出太多,力压群雄,对人王来说就不是那么美妙。

郅玄不认为自己是在杞人忧天,无数的历史经验都在证明君心难测。不要试图和君王讲感情,尤其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在必要时,他们会比昏君更加冷酷,举刀时毫不犹豫,根本不会留情。

至于西原国是否会落败,郅玄也曾认真思考。最终得出结论,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却很小。

在这个时代,为君者不能躲避战争,更不能惧怕失败。哪怕是被夹在大国之间的漠侯,该强硬的时候也不会软,单纯以为他是个嘤嘤怪才是大错特错。

打定主意,郅玄抬起目光,扫视帐内众人,沉声道:“婚礼之后,下两国战书!”

以粟虎和羊皓为首,帐内卿大夫同时起身,郑重领命。

“先君时,东梁以诡诈手段夺我五城,玄立誓,必令其数倍偿还!”郅玄的话掷地有声,在帐内回响。

粟虎羊皓齐齐拱手,肃然道:“臣等誓追随君上,雪前耻,屠东梁!”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早春时节, 北地尚且春寒料峭,时有冷雨飞落,东都城内却已是红情绿意,杏雨梨云。

不同于西都城和北安城, 东都城内少见石料和夯土建筑, 无论氏族、国人还是庶人都喜以泥砖建造房屋, 再饰以各色颜料,在墙面和屋顶描绘彩画。行走坊间即被浓烈的色彩包围, 初到城内之人都会眼花缭乱, 有目不暇接之感。

城内两条主干道, 可容三辆战车并行。

氏族坊、国人坊和庶人坊沿主干道修建, 各坊之间有岔路分隔。

路旁挖有水渠,以坊为界,各自连通不同的河流水道,窄者不过半米,宽者能行舟。遇到夏季暴雨,大多数沟渠填满, 氏族出入既可乘车也可行舟, 堪称一幕奇景。

奴隶坊位于城西,大大小小的棚子木屋拥挤在一起, 看起来分外杂乱。

坊内生活着大量奴隶, 绝大多数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拥挤的棚屋前是瘦骨嶙峋的孩童, 全都赤着脚,身上裹着泥污,头上爬满了虱子。几个孩子四肢极瘦,肚子却鼓起来,因饥饿无法行走, 只能在地上爬行,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坊中几乎没有老人,大多数奴隶都活不过壮年。繁重的劳动和抽打在身上的鞭子过早消耗了他们的生命,很少有人能活到四十岁。

当当当!

坊外传来响声,是召集奴隶的讯号。

原本寂静的棚屋随之传出人声。

“发粮了,快!”

奴隶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坊门,手里抓着残破的陶罐和木碗,拥挤在门前,奋力抬高手臂,等待洒下的粟米。

坊门紧闭,数个穿着麻衣的卒伍登上坊墙,脚边是未脱壳的粟和草籽,一边敲打着盾牌,一边呵斥道:“不许挤!”

另有数个卒伍分立在两边,见奴隶仍在拥挤,当场拉开弓弦,向人群中连射数箭。

箭矢飞出,惨叫声不断响起。

血腥味混入空气,人群迅速散开,地面留下七八具断气的尸体。另有几人未被射中要害,正捧着伤处在地上翻滚哀嚎,留下大量血痕。

奴隶们受到震慑,不敢继续拥挤。

卒伍这才放下弓箭,打开口袋开始发粮。

这座坊中的奴隶多是抓捕的野人,每隔两日能领一捧粟米和三捧草籽,省着点吃不会轻易饿死。

有三成奴隶坊关押的是夷人,他们不配吃粟米,草籽也是五天才发一次,饿死是常有的事。

卒伍用木勺舀粟,粟未脱壳,里面还掺杂大量石子,仔细挑拣出去,重量能少三分之一。草籽稍好一些,数量也更多,比起粟更像是奴隶们的主食。

发完了粟和草籽,卒伍大声宣告,后日起城外耕田,奴隶们早起集合,无论男女老少均要下田,即使是半大的孩子也不能歇。

奴隶们早就习惯这样的安排,没人出声,更没人敢反抗。

卒伍们十分满意,心情大好之下,随意丢出几个麻袋,立即引起奴隶们的哄抢。

看到坊内一片混乱,卒伍们哈哈大笑,如同戏耍一群猴子。

奴隶们全不在意,凶狠地争抢着装粮的麻袋。

不到片刻时间,麻袋就被撕扯开,残存在缝隙中的粟和草籽滚落在地。

几个孩子仗着身量小穿过人群缝隙,顾不上被踩到,在地上抓起粟和草籽,连同泥土一起吞进嘴里。

看到这一幕,卒伍笑得更加厉害。

“都扔下去。”其中一人道。

余下的麻袋也被丢出,马上引发第二轮哄抢。

相同的场景发生在不同的奴隶坊内,几乎每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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