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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谢潇言是十一月的第一天。
如果不是他母亲身体素质不好,让他早产,这两个人谁当哥哥、谁当姐姐还不一定呢?????。
小的时候,叶欣蓝让苏弥叫他言哥哥。
这合适吗?
苏弥不知道她妈怎么能说这种话还不起鸡皮疙瘩的,总之她是叫不出口,还有一个原因,她总觉得一喊哥哥就有做低伏小、任人支配的趋势了。
可他明明只比她大一个月啊,凭什么!
说起来,两人的生日相差了整一个月。
明明很好记,但苏弥却总记错,因为她不会采取恰当的记忆法,把他的生日和自己的联想在一起,而只会将那平凡的日期归类在一众朋友的生日中间。
于是,她有一段时间总把谢潇言的生日记成3号,也不知道和谁搞混,总之闹过乌龙。
她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是叶欣蓝的御用设计师亲自设计的一对限量款男士耳钉。
苏弥想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看着那酷得要命的logo,觉得自己相当有头脑,管谁收到肯定得爱不释手。
然而,送错日期不说,东西慌乱地送到谢潇言手中时,他先是愣了愣,而后轻哂一声:“真行。”
谢潇言掂量着那枚耳钉,问她:“你要亲自给我打耳洞吗?”
苏弥恍然,她又搞错了,戴耳钉的是黎映寒,不是谢潇言!
她连连道歉,给这位爷点头哈腰。说要重新给他准备一份。
谢潇言微弱又苦涩的笑意逐渐敛了,他没怪她,也没说要重买,只是淡淡说了句:“苏弥,你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苏弥难堪地应了声会的会的,下次一定不会记错了。
最终那副耳钉还是被他悦纳了,横竖也是份礼物。他没刁难她。
……
想到这里,苏弥哀叹,她到底亏欠他多少啊。
谢潇言应该不用特地在日历上画圈来记录她的生日吧?
看着手机里记录下的字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可以和自己置气把这些标记一口气删掉,并且保证此生再也不忘。
但那次乌龙给她带来的最大警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退出备忘录,走下摆渡车。
江云还在欣赏苏弥背包上的花,指着说:“好漂亮,好鲜艳。”
苏弥告诉她:“这叫落日珊瑚。”
江云说:“我知道的,我爷爷种过。”
苏弥给她出题:“你猜猜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A.情有独钟,B.至死不渝。”
“情有独钟?”
“对啦!”
苏弥微微一笑,给她解释说:“以前我在南音上学,学校门口有人种了这种花,谢潇言也知道,我说我很喜欢,所以他给我买了很多次。”
两人一起往机舱走,江云很会抓重点:“啊?你们大学不是分开了吗?他还去南城找过你啊?”
苏弥忙摇头:“不是,是艺考的时候他陪我去过一次,那个时候看到的。”
江云一盘算:“可是这个花花期是五月啊,艺考不是在冬天吗?”
“……”
苏弥顿时整个人僵住,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步子都忘了再往前迈。
她好像被点了穴,被钉在机舱门口。
连一旁的空姐都投来是不是需要帮助的视线。
江云笑起来,拍了一下她僵硬的肩:“傻了吧,这是芍药啊。”
苏弥哽了下,没说出话,江云已经利索地去寻找座位了。
不知道是怎么飘到自己座位的,她没什么实感地坐下,终于,苏弥苦涩地一笑,她指尖轻颤着,略显局促地碰了碰那两朵花的花瓣,眼里腾起薄薄的雾:“对啊,我好傻啊。”
……
苏弥不恐惧飞行,但她有些害怕海域,不知道这算不算深海恐惧症的一种。不过也没怕到耳鸣目眩的地步,只是紧绷着脊背,强撑着精神,几个小时没敢入睡,一想到身下是汹涌乱流,她便警惕着,直到在梵城平安降落。
苏弥跟江云一起住的酒店,是乐团公费订的。
江云进了房间就开始补眠,苏弥没有睡,在日落之前,她握着那串钥匙去了一趟流云大道。
没有任何观景的心情,她直奔511号,他住的地方。
苏弥没有打算在这里下榻,只不过想来看一看他生活过的痕迹。
她非常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一切。
谢潇言在梵城也换过几次住处,这一处,是一栋独立的洋房。
街边的叶已经堆得很多很满,被秋风扫得支离破碎。梵城比燕城要冷许多。
苏弥裹了下大衣。
她推门进去。
大半年没有人来,到处积了灰尘。
屋里的陈设和他在燕城的家里很类似,陌生的城市,这种熟稔的布置令她温暖,她好像远隔重洋又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楼下有电视,苏弥打开看了会儿,没急着上楼。
就这么坐了约莫十分钟的功夫,外面有人在揿铃。
苏弥稍稍一慌,起身迎过去。
远远见到来人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大汉,约莫四五十岁,身体很圆润。
苏弥凌乱地酝酿了几句寒暄的口语,正要去打招呼,问问是谁。但她还没到门口,对方已经从花园的栅栏探眼望过来:“wow,我还以为是谢回来了。”
讲的居然是中文。
苏弥稍稍惊讶:“你是中国人吗?”
大汉微笑一下:“我是华裔,叫我Lee就好。”
苏弥瞥了一眼外边,确认严哥在站岗,才放心把门敞开。她问:“你住在这附近吗?”
“只是碰巧路过,看到家里亮着灯。”
“他没有来,”苏弥自我介绍说:“我是他的妻子。”
Lee露出震惊神色:“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苏弥说:“我们去年十二月领的证。”
她把人领回去,问要不要坐一坐,Lee没推辞,看起来对“他的妻子”感到兴趣十足:“really?”
“是真的。”
苏弥在屋里转了一圈,按家里习俗,来客要泡茶,她手忙脚乱去厨房找茶叶,有个屁!实在没辙,她从龙头里接了点低温的自饮水,给人端过去。
Lee看起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穿件粗糙的格衫,苏弥浅浅判断,他可能从事的是一些力气活,或许是渔夫,这么想着,果然从他身上闻到一点海水的咸。
她又在心里腹诽,他怎么能交到这么多属性奇怪的朋友?
Lee没喝她的水,并不是客气来客气去的人,他全部的好奇心都在苏弥身上,打量了一番她,面露一种古怪的笑意,显然是有点新奇的意思:“冒昧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苏弥。”
“你就是苏弥?”
她微微一愣:“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