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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回答惊得无语了好一会儿,闭着眼叹了口气。

他实在不明白南妄的嘴为什么长了跟没长一样。

甚至还不如不长。

平复了一番心情,他一件一件指出南妄今晚做过的事:“所以你大老远从雾里街跟过来,又冒着风险上顶楼,还炸了人家监管室,放走了一群鬼,就是为了一份糖醋排骨?”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回家给你做一份,再找人给你送雾里街去,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得不说徐斯量在以退为进这门学问上,造诣相当深。

他这话一说出来,逼得南妄终于磕磕绊绊开了口:“可是我想回家吃。”

不知怎么的,这平淡无奇的几个字从南妄嘴里说出来,莫名有些软化的感觉。

他就像是一块刚从冷库里拿出来的雪糕,硬碰硬地咬一口依旧冷硬。

但换个方法舔一下,他就会悄无声息地融化。

好不容易从缩头小乌龟嘴里听见一句真心话可真不容易,徐斯量悄悄弯了唇角,拖腔带调地逗他:“噢,回家?雾里街要往你后面走,你走错了。”

南妄:“……”

被徐斯量这么一堵,南妄像是泄了气了似的,又闷头不吭声了。

他默默跟在徐斯量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蔫哒哒的样子。

良久,他才像是被气得憋不住了,终于开了口,闷声谴责道:“徐斯量,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徐斯量听见他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回过头弯起眼睛,面露笑意看着他。

可惜南妄只知道垂着眼睛看地,根本没注意到徐斯量的表情,依旧闷闷不乐道:“明明是你先不遵守约定,把别的男的带回来的,你还和我生气,还把我糖醋排骨打翻了。”

“别往我身上扣锅,那是人家登门造访,我还能拦着人家不让进?”

“就是你招蜂引蝶……”南妄讲理讲不过他,就开始找茬,耷拉着脑袋愤愤道。

顿了顿,他又想起徐斯量跟他抢东西的事。

那估计是这些天来徐斯量最凶的一次了,当时冷漠又残忍的眼神南妄一想起来就如鲠在喉,心里顿时更来气了,愤愤道:“你还把一破盒子当宝贝。”

徐斯量:“……”

祖宗,那是你的骨灰盒。

徐斯量好笑地叹了口气。

要是真有南妄拿回记忆碎片那一天,估计南妄想起这些事得羞愤至死。

他思索了一番,觉得现在这事暂时应该是解释不清了。

但为了照顾南妄的心情,他还是粗略地解释了两句:“那确实是个宝贝,和帮你复活有关,别气了。”

这句话显然在南妄意料之外。

他听见后忽地一滞,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不蔫哒哒的了,立马抬了眸:“真的?”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表现好像太急切了,顿时敛了表情,别开脸闷闷道:“那你干嘛都不告诉我?”

害他生了那么久的气。

还骂徐斯量渣男。

最关键的是还被他听见了。

丢死人了。

“谁让你无理取闹,我就不想告诉你。”徐斯量笑着哼了一声。

听见他说自己无理取闹,南妄也跟着哼了一声,狡辩道:“我那是在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

“还正当权益?”徐斯量轻嗤了声,没好气道:“你那是单方面约束我的霸王条款,正当个鬼。”

说起这事,他就觉得来气:“我只不过跟你提了个一模一样的条件,怎么你就给我摆脸色还一摆摆好几天?你觉得你有理么?”

“我那不是跟你摆脸色。”南妄觉得自己相当冤枉。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当时曲折复杂宛如过山车般的心情,索性别开头,干巴巴地撂下一句:“算了,我答应你了。”

那件事已经是好几天前发生的了,他这迟到的回答显然来得太晚。

徐斯量没想到他还会回答,不由得怔了一瞬:“嗯?”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南妄板着脸偏过头,没看他,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我答应你,不和其他人鬼谈恋爱,也跟你一样,不带别的人鬼回家。”

南妄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他想跟徐斯量和好,毕竟他们还得一起住很长一段时间,一直这样磕磕绊绊下去也不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这些话本意只是和好,却莫名跟接受别人告白似的。

别扭得很,却至少算是句人话。

于是徐斯量挑了挑眉,专挑他话里的漏洞诈他道:“那用排除法,你不和别人谈恋爱,就是和我谈恋爱了?”

南妄:“……?”

被这么直白地一问,南妄顿时就懵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觉得徐斯量这句话好有道理,却又好像有点不对劲。

可他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虽然他是看徐斯量很顺眼没错,也不反感和他生活在一起,可他是打心底觉得,人和鬼悬殊太大了,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

那也得等他拥有自己的人身吧。

只不过他这些小心思,多少显得他矫情兮兮又磨磨唧唧的。

他不太想让徐斯量知道。

再加上解释起来又很麻烦,南妄索性简单粗暴地补了句:“不,我也不和你谈恋爱。”

徐斯量:“……”

不得不说,南妄在气死人这方面,造诣要比徐斯量深得多得多。

反正这句鬼话一说出口,气得徐斯量一路上都没理他。

任凭南妄怎么喊,他都没理一句。

就连回家收拾被谭齐那一拨人翻得凌乱不堪的别墅时,徐斯量也没搭理他一个字。

他们俩收拾到凌晨将近天亮,都没有一句交流。

应该说是徐斯量单方面不和他交流。

每次南妄问他一样东西该放哪里的时候,徐斯量只会面无表情地指一下,随后又不搭理他了。

等草草整理完屋子,徐斯量径自上楼洗漱,然后把卧室门一锁,独自躺进被窝补觉。

大概是因为几近熬了个通宵,徐斯量头昏脑涨,一时半会儿甚至都没想起来南妄灵力已经解封了,可以穿墙进来。

再加上这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他确实又累又困,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彻底陷入睡梦中时,卧室的门忽然颤了颤,门板顿时如水波纹般漾开……

随后一只鬼悄悄钻了进来。

他鬼鬼祟祟地走到徐斯量旁边,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站在床边静默着看了一会儿,反复观察了许久,终于在确认徐斯量是真的睡着了后,他才安心地躺到旁边。

闭上眼,南妄又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么几句话——

【我不是变态。】

【我是为了徐斯量才解封灵力的。】

【现在我只能活三天他得负全责。】

【而且他脖子上还挂着我的冥婚线。】

【所以我亲他一下续命不过分吧。】

【不过分吧。】

【不过分。】

在确认自己真的不过分之后,南妄霎时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着的徐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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