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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此一来,他释然了,便让阿婳在宫中养伤。

这日,霍澹得空,带了伤好了大半的赵婳出宫去了。

马车在一处宅子前停下。

张焱自从授予参知政事一职后,便从客栈搬了出来,这宅子就是他如今的住处。

赵玉成自然也住到了张焱府上。

张焱在书房,一听霍澹来了,忙放下书卷出来相迎,“不知陛下御驾亲临,臣有失远迎。”

霍澹手一抬,扶起正要行礼的张焱,道:“张参知不必多礼,秋日风大天凉,进屋说话。”

这厢,在后院帮忙督促家仆置办屋中物件的赵玉成听说妹妹和陛下一同来了,也跟着赶到正堂。

“朕今日前来有一事想要请教张参知,”霍澹端坐主位,对张焱,他十分尊敬,也一直盼望着他能回京城重新入仕,于是虚心请教道:“夏季多雨,青州又地处低坳,前阵子赶上暴雨又加之上游泄洪来水,青州多处被水淹没,朕让工部尚书负责河道疏浚一事。青州的这场洪灾,冲毁堤岸,淹没粮仓,让数千百姓流离失所,朕差人前去青州赈灾,可迟迟没达到效果,难民好似不减。”

推了推杯盏,张炎起身,抬头望了望透过门扉秋日里略显沉闷的天。

良久,张焱回身,对霍澹道:“依臣之见,河道疏浚乃是重中之重,赈灾也同样重要,难民人数不减约莫是陛下赈灾的方式出了问题。陛下一味给难民粮食,人一旦被养懒了,便很难将这性子改过来。”

见张焱不说话了,约莫是讲完了,赵婳倒有个想法,道:“陛下,张参知,可否让小女说一句?”

赵婳一开口,霍澹的目光全凝在她身上,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在益州,赵明哲拜访张焱时,带上过赵婳,那时这姑娘还未及笄,端庄识礼,如今这自信的模样倒是与印象中有几分不同。

“赵姑娘请讲。”张焱道。

“洪水淹没良田,河道疏浚倘若没做好,来年夏日同样会发生这情况,百姓辛辛苦苦种的粮食眼看这快到秋天就能收了,这一场雨,一场水,半年乃至一年的辛苦全白费了。朝廷有赈灾,不用忙活就能有粮食,这种侥幸心理在百姓中肯定有,但应是不多,可人人都干坐着等朝廷救济,这难民自然是不减反增。”眸光转动,赵婳无意见瞧见霍澹正盯着她看,眼神如糖丝。

赵婳冲他笑了笑,继续道:“陛下可让赈灾官吏出条规定,粮食人人有份,但是数量比之前少些,倘若有人去疏浚工程帮忙,亦或是去田间清淤耕种,便可凭干的实事,多领粮食,劳者多得。”

“阿婳说得没错,这法子好,能难民不一味等着朝廷拨粮食,还有奖励,如此一来,做农活都有干劲了!”赵玉成感觉眼前的姑娘长大成熟了不少,看来是这段日子待在宫中,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看问题深入不少啊。

赵玉成很是欣慰,陛下之前隐瞒身份在刺史府养伤,平易近人,丝毫架子也没有,光性格这点就很不错,阿婳与他在一起,定是会幸福。

张焱理理胡须,欣赏地看她一眼,笑道:“赵姑娘眼光独到,与老夫想要表达之意不谋而合,甚至比老夫考虑得还有周到。赵姑娘一介女流竟能如此见解,老夫今日听姑娘一说,实乃如沐春风。”

赵婳谦虚道:“张参知过誉,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见笑。”

张焱笑了笑,道:“老夫跟你爹是故交,当过他一年的夫子。你爹年轻时候可没你这般的见识,老夫今日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堂中气氛一片欢乐,赵婳笑笑,不经意见瞥见坐于主位之上的霍澹,他也瞧见了她,赵婳冲他微微侧头,似在炫耀。

霍澹沉沉一笑,点头回应她。

正事聊完,赵玉成有事情找霍澹,刚巧霍澹也有要事与赵玉成说,便让赵婳先回马车等他。

前院,桂花树下。

赵玉成道:“小将不喜绕弯,便直说了。阿婳是小将唯一的妹妹,也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儿,早已到了出阁年纪,但爹娘至今未将阿婳的夫婿定下来。陛下将阿婳留在宫中,传出去对阿婳名声不好,不知小将可否将阿婳接到张参知府上暂住几日,之后便一起启程回益州。”

他就是益州一小小的将领,哪敢直接当面逼问皇帝,并且要挟皇帝给阿婳名分。

若是被皇帝听出质问,他这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便就出此下策,迂回问他。

霍澹能让赵婳走?

自然是不能的。

“朕有意立阿婳为妃,只是她现在身上的伤尚未痊愈,额头上的疤也还未消,朕想等她头上的疤消了,就这几日寻个吉日颁旨。”霍澹长身如玉,郑重道。

赵玉成有几分激动,“陛下此话当真?”

霍澹目光坚定,道:“当真。阿婳与朕共患难,是朕等了许久才等来的姑娘。”

过几日就是许太后的寿宴,霍澹打算在此之前册封赵婳,如此一来,寿宴那日,她便能与他同席,不再是以一名琴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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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赵婳在马车里左等右等,小片刻钟后那垂落的车帘终于掀开了。

“兄长找陛下说什么?”

赵婳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空位来,霍澹顺时在她旁边坐下,笑了笑回道:“你兄长担心你太凶,性子又倔,日后找不到好夫婿,让朕多担待些。”

赵婳一眼识破,道:“陛下撒谎,原身是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赵玉成哪会如此说话?我看是陛下在骗我,不说就不说,怎还在我头上瞎扣帽子。”

赵婳不悦,瞧了霍澹一眼,把手收回袖中交握,不让他牵了,不满道:“我看是陛下的心里话罢,我是比不得京城里的姑娘,又凶又倔,性子怪死了,这才刚在一起陛下就有怨言,陛下若是不喜欢我这样,我跟兄长回益州去便成,我们从此两不相见,就不劳陛下多担待了。”

一听她要斩断关系,霍澹急了,“朕逗你的,平时跟你拌嘴也没见你像今日这般炸毛。”

霍澹手上一空,那暖乎乎的手收回了她袖子里,他动了动手指,试图拨开袖子重新牵回她手,谁知赵婳就是不让他如愿。

“朕错了还不成么?以后不这样逗你了。朕性子比你还怪,没几个人能收受得了。”

霍澹以前见过卫元祁跟妻子闹了别捏,卫元祁服软求他妻子原谅,当时霍澹便觉得如此太掉身份了,此时他遇到了这情况,才深知卫元祁的不易。

别说是服软,只要能让阿婳不生气,他道歉就道歉。

赵婳本就没生太大气,也没指望霍澹哄她,故而他话音刚落,她还有几分错愕。

“那陛下现在可以告诉我,适才你们在院中聊了什么?前几日就坦诚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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