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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骨般地往公仪峻怀里一靠。

“等他回京了,动手的难度不就大大降低了么?他久居塞外,在京城尚未培植势力,怎么斗得过殿下?更何况……说到底不过是边防大将,自然更适合领兵打仗,陛下不会没有考量。”

公仪峻沉默片刻,伸手揽住了春浦的腰。

“这些年,你是愈发聪明了。”

春浦羞赧地笑了笑,长睫半垂,露出眼睑上深红的伤疤。

“今日苏九公子来过。”

“苏珉?”公仪峻低头吻他红软的唇,低声道,“他来做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来为文公子求药。”

公仪峻立刻停下了吻他的动作,皱眉问:“卿卿怎么了?”

“说是染了怪病,昏迷不醒了好几天,已经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前日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结果呕血不止,全身冰凉,不知是落下了什么病根。”春浦一边说,一边轻轻拭泪。

公仪峻听着,若有所思,脸上闪过一丝怜惜的神情,更多的却是快意。

“那个破鞋来求什么药?你给他没有?”

春浦垂泪道:“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药,便让他明日亲自来找殿下。”

“做得好。”公仪峻轻轻地吻他的眼睑,“卿卿这些年一帆风顺,也该受点苦了。他若是像你这般聪明,早早地跟了本宫,本宫自然会将他养得珠圆玉润,不让他受这种折磨,可惜他太蠢了。”

“殿下……”

公仪峻掐住春浦的下颔,借着怒气和快意,当着众人的面宠幸了春浦,这些年春浦在东宫荣宠不衰,虽没有半点名分,可哪怕是太子妃见了他也得给三分薄面,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太会讨公仪峻欢心了。

——

数日后,北境军队班师回朝。

三十年前派出去抵御外敌的军队,将士们早已是陌生的面孔,所经之路上万民跪拜,热泪盈眶,哪怕是皇帝御驾出行也没有这番阵仗。

南宫遇率队于前,瓜果繁花抛掷而来,女眷们挥舞着手帕,男人们放声豪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来迎接这支不屈之师回京。

辛夷公主在,段寻在,止戈也在,而本该出现在南宫遇身边的主帅此时却不知所踪。

人们大声疾呼三皇子殿下的威名,却很少有人记得三皇子的面容,三年前不过遥遥几面,众人都把南宫遇认成了公仪戾。

然而真正的公仪戾此刻却躺在文卿床上,抱着这三年来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先生,前世默默注视了一辈子的文大人,久违地睡了一次好觉。

他在北境军队班师回朝之前便只身赶回京城,谁也拦不住,马蹄扬尘,和前世从南境赶往长安的疯狂不相上下。

没走多远,便在近道上遇到了风尘仆仆的文濯兰。

他全身伤口都裂开了,绷带上浸满了血,文濯兰把他臭骂一顿,拿剑逼着他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两人才一同返回京城。

路途遥远,马蹄声促,公仪戾重伤未愈,文濯兰跋涉已久,抵达京城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力气,结果就要到府中了,公仪戾却不敢进去。

虽然易了容,长时间驻足在偏门还是容易引人猜测,文濯兰便一脚把人踢了进去,逼着他去见病骨支离的文卿。

文卿正喝完汤药,听见敲门声,虚弱地说了声进,结果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谁?”

文卿咳嗽两声,撑着身体看向门口,隐隐有些不耐。

“……是我。”

少年青涩的声线如今已经变得低沉温润,带着明显的哭腔和不易被察觉的恍惚之感。

有些陌生。

却又无比熟悉。

任何人都可能认不出这道声音,唯独文卿不会。在长达三年的噩梦里,每个夜晚都有这道声音传来的哭泣,他好痛,这样的煎熬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公子!!”

文卿从床边摔落在地板上,由于太瘦,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春阳几乎被活活吓晕,公仪戾闻声连忙冲进来,抱起地板上形容枯槁的先生。

前世他碰都碰不到的人。

“阿昭……”

文卿抬手,指尖轻轻抚摸他哀喜交并的眉眼。

他的阿昭回来了。

他的阿昭长大了。

“先生身上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穿少了?是不是忘盖被子了?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公仪戾小心翼翼地抱住他,那么远纵马奔波回来,满身是汗,文卿却没嫌弃,温顺地往他肩上靠。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但还是生病了。”

母蛊反噬本来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兰心蛊又太毒太烈,能捡回一条命实属走运。

“阿昭,我好想你……”

公仪戾一直强忍着泪意,这一刻却突然崩溃了。他紧紧地抱着文卿,像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心。

他没有像前世那样失声痛哭,而是沉默地掉着眼泪,泪水打湿了文卿瘦削的脸颊,落到文卿苍白的薄唇上。

文卿抿了抿唇,用舌尖舔去了唇上的泪,苦涩湿咸的气息辗转在唇齿间,和口中未散的血腥味融在一起。

“阿昭这样……我好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新欢

夜幕降临, 京城里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分外繁华,塞北将帅入宫受封, 崇明帝大飨将士, 班劳策勋,南宫家族赤胆忠心,守卫塞北疆土三十余年, 加封镇北侯, 荣享世代侯爵。

三皇子因伤耽搁,如今还在回京途中, 赏赐未定。

一夜之间,京城不少世家大族都有了新的打算。

三皇子战功赫赫, 三年之内收复塞北六州, 淑皇贵妃执掌六宫, 地位超然, 太子虽贤德勤政,可这几年却未有突出的政绩。

若是崇明帝表露出丝毫废立之心,恐怕不少人会临阵倒戈。

可惜局势并不明朗。

当晚,苏拙玉听说文卿身体好了些,便马不停蹄地从尚书府赶过来,提着几包好不容易配成的药材入府请见。

公仪戾长途跋涉太过劳累,抱着文卿的腿睡了一天, 此时刚醒, 战场上反应神速的人到了文卿这里好像突然变得异常迟缓, 脑袋蹭了蹭文卿的侧腰, 一句话也不说, 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卿正看着文书上新呈的户部侍郎贪污一案, 难免分心,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他头顶柔软的墨发,问道:“阿昭有没有给淑皇贵妃报过平安?”

“回程前写过一封信,娘亲应该已经收到了。”公仪戾牵住他清瘦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明日我得回宫一趟,我不在的时候,先生要记得好好喝药,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好了。”文卿苍白地笑了笑,垂头看向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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