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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待人接物怎么样?这么有钱,多少有点怪脾气,难伺候。”应帆又说。

“商先生很好的,有教养,也专一。”缇文陪着她聊。

俊仪端了托盘过来,请她们移步二楼小客厅。俊仪将玻璃折页窗一页一页地叠了,放空气阳光进来,继而将锤纹玻璃盏分好,注入亮红色茶汤。

安静中,只听缇文接品牌那边的电话。

“Greta的香氛大使还没到期,跟你们是竞品,恐怕不方便去站台。”她客气地说。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缇文礼节性地笑起来:“那是一定。我会帮你转达的,九月份的秀现在还早,肯定要先满足正在合作的客户。”

挂了电话,俊仪讶然:“不是解约电话?”

骤然爆出恋情,是严重违反商务代言条款的。通常来说,他们不会对代言人单身与否有约束,但要求代言期间不得爆出恋情或婚姻变动——此处不仅包含结婚,也包含离婚。否则,将会面临巨额违约金和解约风险。

应隐身上有Greta的香氛大使,Musel也在对她的考察期,另外还有一个中档腕表代言,其余日化就不提了。缇文原本做好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准备,但没想到品牌方都当好人,反而来宽慰她,让她不必担忧。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接了几个商务邀约。

缇文和俊仪的微信和短信里,充斥了上千条信息,无一不是“祝隐姐和商少爷恩爱百年”。

还是应帆看得透:“高奢真正的客人只有有钱人,隐隐本来就漂亮有星光,现在有了新身份,当然更要求着她带货。”

“阿姨有见地。”缇文笑道。

“你跟那个商邵接触多不多?”

“还可以。”

“他有没有冲你和俊仪发过脾气,或不耐烦?”

这题俊仪会答:“没有的。”

“对外卖或快递小哥呢?”

俊仪:“……他不用点外卖,也不用收发快递。”

应帆一想也是,“那么服务生保安呢?会不会颐指气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缇文大约知道她的思量,回道:“商先生待人接物有他的教养和家教在。”

应帆啜一口茶,若有所思一阵,“有钱人表面工夫是会做的,但难做一辈子,更难对微末的平头百姓、服务人员做到位。不过,我更担心他背地里玩很花。”

“绝对没有。”缇文斩钉截铁,“他只交往过一任前女友,断得很干净。除此之外,他日常很忙,从不花天酒地,喜欢玩帆船、皮划艇,养鱼。”

她讲得太细节,应帆瞥她一眼:“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缇文的马甲捂不住,老老实实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他表妹。”

应帆:“……”

这叫家贼难防。

俊仪赶快打圆场:“阿姨,你最想她找个牢靠的有钱人了,商先生这样的也有的挑?这也不满意的话,你得去外太空找了。”她声音小下去,怂怂地嘟囔:“再说了,宋时璋你还很热情呢……”

“傻女,他太有钱了,她掌控不了他。”

缇文震撼。为她的野心,为她的直白,为她的不知好歹。

她也是大小姐,此时此刻,难免浮起一些高一层的怜悯:应帆还是眼界浅了。见过的世界不够大,所以说出蚍蜉撼树的梦语。

应帆将她看穿,美丽的面庞上浮出自嘲而复杂难言的笑意:“好了,我该感恩戴德,在这里东想西想也没用。”

“阿姨,”俊仪蓦然说:“我没谈过恋爱,在我看来,商先生和隐隐是平等的关系,他爱重她,她也深爱他。如果有一天,隐隐想走了,能让她留在世上的,不是你,更不是我,而只会是商先生。你说的爱情婚姻中的权力高低,谁支配谁掌控谁,每次你教隐隐时,我也在一边旁听,但是,也许有一种爱情,它不必勾心斗角呢?”

“你说得好听。”应帆笑起来,看俊仪像小孩子。

俊仪歪着脑袋想一会儿:“他们是拥抱的关系。拥抱是站在一个台子上的。你当时说的什么上嫁啊,下嫁啊,我想明白了,那种就不是拥抱,而是谁捞着谁,谁够着谁,谁牵扯谁。所以才要计较,才想着要拿捏,要占上风,因为有人会累,有人怕被另一个丢下。”

应帆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将玻璃盏在指尖很慢地来回转着。

俊仪和缇文都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末了,应帆抿抿唇角,微笑一下:“小俊仪,你最好是遇上一个对得起你这份天真的人。”

缇文想,她是个有顽强人生经验与价值观念的人,不是那么好听进劝的。但俊仪的话很动人,也许她能听进去三分。

缇文也有点坏,报复性地看戏,心想丈母娘不好搞定,不知表哥到时怎么面对?最好让她当面看到他怎么哄的。

游艇在公海上自在游弋,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到第五天,料想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便准备回港。

应帆与应隐通过几次电话,到了晚上,总有种嫁女儿的心酸不舍,辗转难眠,索性披一件衣服,帮应隐整理闺房、书房与衣帽间。她事无巨细,将应隐在此的生活痕迹都一一看过去,直到拉开铜锁抽屉,在里面看见了一份合同。

一亿……伪装女友……有效期至今年十月底……

应帆捏着纸,差点没一口气梗过去。

第113章

叫老公一事,虽然名正言顺了,却总羞于启齿。商邵便帮应隐习惯。

习惯了五天,应隐一身反骨沉甸甸,故意叫他商先生,平白又挨一顿折磨。

从前叫商先生时万分敬仰,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一声声沙甜的“老公”中被他一下一下开垦得迷离。

游艇上什么都有,主卧套房连着甲板便有四百多平。

甲板上,圆形泳池镶嵌中央下沉式沙发,白天时,商邵就坐在上面看书,应隐游泳,游累了,在他身后停下。

双手交叠在深色大理石沿,她宛如美人鱼趴伏礁石,玉色的脸凝着水珠,黑发海藻般,将鼻尖凑到商邵颈窝处。

商邵会匀出一只手,借她枕得更舒服,掌心盖着她脸,指尖和掌心都是书页的气息。

应隐吻他修长指尖,弄得他指侧泛痒。他当正人君子柳下惠,手指伸进去玩她软舌,书还能淡定地翻过一页。

太阳炽烈地烘着,海上的一切都发亮、发烫,有一股坚硬的明亮,这明亮无所不摧。

不看书时,就去影院。

他一个分明是不看电影的人,船上却收藏了海量的蓝光碟,也许是为了供客消遣。

看着看着,应隐听到身旁呼吸渐渐绵长,转眼看去,商邵果然睡着,一肘撑在扶手上,手背抵腮。昏暗中,荧幕光铺给他一层似亮似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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