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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不想看到自己亲手教养的孙辈自筑高台,因为这些形而上的思考,而丧失了人生本该有的况味体悟,譬如,爱。

爱之一事,掺了点敬,掺了点怕,又怎么样?蛛网很薄,束不了人,一切裹足踌躇,都是自缚。

爷爷的遗言,恰如一声叹息,是请他想通这一层,往前一步,清风拂面。

而温有宜看到了应隐和他的相处,用这四个字的反刍来告诉他,从此以后,将有人爱他,也敬他,亲他,也重他。

“你知道小温为什么要跟你提这个?”商邵垂了眸问。

“不是刚好说到吗?”

商邵笑了笑,真不知道拿她的天真怎么办。

那些娱乐圈社交场的弯弯绕绕她是学透了,可是拿到他们这样的圈子里,却很不够。

“你今天跟她相处,会不好觉得,她生活得很辛苦?”他转而问,关注着她的眸。

“怎么会?”

“她其实不比你在镜头前要放松多少,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在上课,要学习很多系统性的知识,”商邵忆了忆,“比如艺术管理,艺术史,艺术投资,资产管理,财务管理,慈善,公益,基金,基金会的管理与运营,家族管理,说话与演讲的艺术,幽微的人情练达,背很多很多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了解公关、人资、社会学、政法、体育。当然,这里面很多知识,是她在成长过程中就耳濡目染过的,包括她的行为举止、待人接物,或者,最简单的,如何办好一场成功的下午茶会和晚宴。”

应隐:“……”

她好茫然。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商邵抚一抚她脸:“还有很多,是我暂时没想到、以为来自于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其实是得益于她的学习力和意志力的能力,比如她对我们五个子女的教育。”

“我不生这么多。”应隐立刻说。

商邵一怔,抿起唇,敛着唇角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应隐在他的注目中,脸色渐渐渐渐地涨红。

心跳的失速却是一刹那的。

“你刚刚说什么?”商邵明知故问,看着她的眼,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腕表。

应隐把脸埋到雪白的被子里,身体里一蓬一蓬的热度上涌,被浓密黑发掩着的颈项间冒出热汗。

如果脸红会褪色,那被子恐怕也要被染红。

她小动物似的“唔”一声,为自己脱口而出而沮丧。

陀飞轮表落在被单上,沉甸甸的,却没闷响。

商邵解了手表,先是将她凌乱堆着的头发拢到肩后、别到耳后,继而将手心贴上她的脸颊,很坏而意味深长地摩挲下去,指节抵入她的下颏,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分说地抬起。

应隐的眸里全是雾气,被灯辉一映,无所遁形。

他扣着她柔弱无骨的手,一边凑过去亲吻她唇角,一边低声:“帮我脱了。”

“你还没洗澡……”

“脱了才好洗。”

他说的很有道理。

应隐双臂抬上去,解着他的领带,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睡裙的肩带滑落臂间,肩膀被他揉出旖旎的红。

他的身体很热,荷尔蒙从西服衬衣下释放出来。被他牵着跌坐到他怀里时,应隐睡裙底下的脊背都冒了一层热汗。

商邵抱她在怀,确实没动,只是不住地亲她,问:“那你想生几个?告诉我,”他意味深长地停顿,“我好努力。”

应隐真想请他别再努力了!

第100章

《天经地义》要赶五一档,四月中下旬的点映路演口碑便尤其重要。作为一番女主,应隐的扛票房能力也将受到检阅。

五六月档期其实有些尴尬,算是暑期前奏,又接了两个小长假,但有两部引进大片同期上映,大盘热,厮杀也激烈,没点内容和发行的硬实力,还真不敢上场。但这部片子在内部审片时获得了一致好评,给到出品方充足的信心。

湾流550降落在首都的公务机航站楼时,正是上午十点。还没到五月,北京尚在春寒料峭的末尾,风大,吹得日光单薄。应隐在机上画好了简单的妆,穿一件廓形皮衣,长发用一顶黑色绒线帽压住了。公务机航站楼的停车场也是单独的,怕被片方看出端倪,应隐没让他们接,而是由康叔安排了商务车。

奔驰s载这这位大明星前往点映首站时,商邵的车刚刚驶入深水湾山顶。

他一早有一场董事局汇报,便没送她到机场。线上开完会,交代了几项工作,便乘港·3回香港。

康叔年事已高,这样的长途由更年轻的阿杰来驾驶,他老人家跟商邵一起坐在后排,档板升上,将前后车舱隔得严密。

康叔绕开文件袋的白线,从中抽出几份装订成册的合同。

“这是那家钻石工厂的收购合同和明细,这份是它旗下的莱索托矿业开采权,这是它之前五年和莱索托矿业部的税收明细。”康叔一一取出。

他办事向来稳妥可靠,商邵只是略略过目,便颔了颔首,将这些重新收入到了牛皮纸文件袋中。

虽然非洲大部份的钻石矿都被戴尔比斯家族垄断,但仍有一些在当地政府和矿业公司手中。商邵二十岁进入商宇集团时,第一站就是在珠宝集团担任助理总裁,对于钻石珠宝和黄金的交易、开采、牌照运作,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商宇的援非工程跟着国家节奏深入非洲大陆,对于非洲这些国家内部的政权更迭、矿石易主、开采方和产业链中游加工工厂的财务状况,商邵都有一双顺便、但严密关照的眼。

康叔看着他的动作,想了想,开口道:“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且用的是你自己的财库。”

“无妨。”商邵把文件袋重新递还给他,“收好。”

康叔依言,将这些放进他随行的公文包里。回过眸时,见商邵已经重新拿起了手边的书。原先的黑格尔已经看完,这是一本新的英文原装书。康叔忍不住揶揄:“一边看鲍德里亚,一边买钻石矿,也不失为一种幽默。”

鲍德里亚最著名的理论,一言以蔽之:消费塑造、奴役、物化人。

商邵一手夹着书页,另一手将银色眼镜架上鼻梁,视线连抬都未抬:“多嘴。”

跨海大桥两侧,蔚蓝海景从车窗中稳定后掠,成为一张闪着波光的绵延蓝色画布。

静谧车厢内,一时无声。商邵搭着腿,脊背靠着舒适香槟色椅背,上去十分专注。

书页半天没翻。

过了一会,在康叔的预料中,他咳嗽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觉得这个方式怎么样?”

康叔目光抬抬,两手抱着交搭的膝头,十分悠然地欠了欠身:“这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他是年纪大了倚老卖老呢,还是渐渐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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