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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你干什么?”应隐脚尖勾着穆勒鞋,面色惊慌。

“哄你。”

轻慢的两个字,冰糖渍进话梅里。

应隐被他慢条斯理地在床上放下。商邵目光锁着她,手往底下伸去,将拖鞋从她脚上摘走,继而重量压下,身体带着体温覆上来。

“那台玩具车,你买的?”

“什么玩具车。”应隐别过脸。

“够你开下山吗?”

“哼,可以开三百公里。”

她头发浓密,蓬松柔软地堆在颈侧,像一蓬乌云。商邵撇开这蓬云,看着她珠贝莹润的颈项和耳垂,将脸伏下,鼻尖抵着她耳后。

昨晚上没睡个整觉,今天记挂她,又料想缇文是搞不定的,因此一整天都提着精神,将会议公文都加紧处理好了,才能在这下午三点多的光景来见上一面。

应隐被他鼻尖抵得痒,想躲,但躲不了。商邵虎口贴着她下巴,笑一声:“不借你钱,真的就这么生气?”

“不生气。”应隐嘴硬着,但鼻尖一酸。

要不是走投无路急于脱身,她会想跟他借钱吗?以她高傲的性子,做了不知几天的心理建设才开得了口,到头来却被他拒绝。

委屈是其次,多半还是难堪。

这种难堪并非来自于丢脸或羞耻,而在于认清了自己对他的一厢情愿。

男人是靠不得的,再有钱的也一样。

商邵拧过她的脸,目色平静,不疾不徐地讲着:“早上康叔给了你两千万,就当作是合同预付金,不算我借你。这样你跟缇文出资比例相当,解了约后,工作室的启动、新电影的投资,也有余裕。律师我已经帮你找好,咏诚的partner,你可以放心交给他。”

“你给了缇文多少?”

“她自己有三千万,我给了五千万。

“你要当我老板?”

商邵笑一声:“你跟她五五持股,这里面没我的事,等她赚了钱,五千万按利还我,这样你放心了?”

“所以你可以借给她五千万,却不能借我。”

“你跟她比?”

话一出口,应隐蓦然静了,连带着呼吸也回落。

商邵目光深沉,冷静,脸上看不出表情,但半眯着眼,似乎在探究她。

“缇文是我表妹,你觉得,你可以跟她比?”

一股酸涩直冲鼻腔,连带着的还有铺天盖地让她浑身都烧起来的羞耻,或者说耻辱。

在这种耻辱中,应隐却倏然想通了,灵台清明,茅塞顿开。

对啊,他没有义务借给她,或者救她于水火。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怎么能因为不借钱,就迁怒于他?更不该不自量力地跟缇文比。表的堂的都是一家,拿着香港身份证,说着港府话。

她跟缇文比,多少有点摆不清自己位置了。

应隐想通了这一层,心情平和起来:“商先生,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预支七千万虽然理亏,但也不是没先例,何况我们有合同在,我又是公众人物,无论如何不会赖帐的。剩余借三千万,我原本想,对商先生这样的人来说,无非是漏漏指缝的小事。”

她笑一笑:“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过我刚刚重新盘点了一下,我昨晚上少算了一千,帐户里其实差不多快有六千,柯老师再借我两千,银行贷我两千,这就一亿了。我还有别的投资可以转手,房子、酒庄、铺面、写字楼、股票、基金,没问题的。”

“你还没回答我。”商邵对她这一堆明事理的台词都视而不见,径直问:“你觉得你在我心里,可以跟缇文比?”

应隐瞥过目光,眨了下眼:“我不觉得,刚刚只是一时口快,别笑我了……”

商邵拂开她额发,洞悉的目光看得她身体轻颤起来。过了会儿,他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吻住她。

应隐被他吻得想哭,手握成拳,负气地在他肩上又推又打了数下,冷不丁被他一把扣住,按到了枕上。

枕头柔软,她手掌和小臂都陷进去,商邵拇指抵进她的掌心,揉着。

他吻得很强势,应隐泄了力气,身上冒出一股薄汗,睡裙卷到了小腹上。

吻过后的鼻息滚烫,湿热地笼在应隐耳廓。商邵贴着她耳朵,字字低哑着:“应隐,下次可以换个更重要的人比。”

应隐一怔,干哑又渴的嗓子吞咽一下,气喘吁吁的,胸腔里又鼓点擂擂,弄得她耳朵内外都是声响,仿佛耳鸣。

商邵再度吻她,这回捞起她,将她整个贴抱进怀里,手掌压实她脊心,吻得人像折颈的天鹅。

法式对开门的水纹玻璃外,人影晃动。

俊仪压着声音:“怎么不吵架呀?也不摔东西?我还等着进去劝架呢。”

缇文:“对啊,怎么不吵呢?在讲道理吗?”

“哄人的时候讲道理?”俊仪颇为了解应隐:“我们小隐不吃这套。”

缇文:“表哥跟别人不一样,他总有办法跟你讲道理,不听也得听。”

屋内热着,各种香味氤氲,密不透风的,应隐觉得喘不上气,面红耳赤着。她是吃不消了,恳求商邵放过她。

连着坦桑的两晚,她的身体就没休息过,总疑心自己会缺水。昨夜,真丢不起半夜让佣人来换床单的这种脸,在她语不成句的央求下,商邵才大发慈悲地抱她进了洗手间。

他的洗手间通透明亮,一气贯之的大理石台面五米长,上面是同样长度的高清银镜。镜子里她发丝凌乱衣不蔽体,浑身哪处柔软都在颤,而他却齐整地穿着黑色睡袍,脸上不辨喜怒,充满着一股危险的掌控欲。

好难堪。应隐当场哭了。

如果不是这么过分,早上又说不借钱,她也不至于气得当场就走。

应隐此刻被禁锢吻着,想到这点,刚刚抚平的气又冒了出来。

可是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人推开,只能转开脸,躲过他的吻,尾音轻颤着叫他:“商……唔……商先生……”

商邵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我……我还在生气呢……”

商邵的动作和亲吻都停下来:“还在气什么?”

“你把缇文安插到我身边,给你通风报信。”

“这个位置很重要,我不放心别人,何况如果不是她过来了,你的合伙人还没着落。”

“你这是因果倒置。”应隐把人推开,翻身下了床。

睡裙薄,掩不住她胸前风光,看得商邵目光晦涩发沉。

他沉舒一口气,拧了拧领带:“当时没想别的,缇文也没有背叛你,别怪她。”

应隐扯起一张毯子裹住身体,推着商邵出门。

商邵脚步不动,看样子是有些疲倦,俯身紧抱了她一会:“最近很累,原本是想在你这儿睡个午觉的。”

又亲一亲她耳廓:“实在很怪我,就冷静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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