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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再次旋身。
特丽莎的笑容更大了些,借着音乐的掩盖,她缓慢但坚定地道:“我自认并没有冒犯陛下的地方,但您若下一次还这样,我不保证我还能避开。”
伦纳特对此没说什么,他甚至意味不明地对着特丽莎微点了点头。
就像与阴暗又疯狂的毒蛇共舞,这种感觉让特丽莎像手上沾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一样难受。
无独有偶的是,克莱斯特也是。
将国王伦纳特换作是任何一个体贴守礼的舞伴,克莱斯特都可以更加纯粹的嫉妒。
可如今妒火之下,燃烧得更烈的是为特丽莎升起的怒火。
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特丽莎笑着应前那一闪而过的、皱眉都算不上的浅浅一蹙就让他意识到她的不满。
更别提她全程都尽量不去看对方眼睛这样的小细节。
她不愿意。
那个卑劣的杂种在逼她。
他确实该死。
克莱斯特头一次这样赞同这个念头。
让人煎熬的一曲很快结束。
伦纳特松开特丽莎的手,二人分开离开舞池。
以特丽莎的背景,原本默默关注她,等着与她应酬的贵族不在少数。
但在看完她与国王的一舞后,这些贵族纷纷迟疑起来。
国王虽然第一个邀她共舞,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国王的怠慢。
无论如何这都是在霍尔林格的土地上,那些想与特丽莎交好的贵族们因国王的态度略有迟疑起来。
这让特丽莎下场的时候,贵族们有意无意的为她让了一条小道出来。
特丽莎原以为自己今日要清闲起来了,但她在酒台边刚取了一杯酒液,就见一个身材匀称的青年向她走来。
黑色的礼服服帖的覆在他身上,略高的衣服下摆拉高了他的腰线,更好的修饰了他的身形。
特丽莎一下子认出,他是那个名字与她一样简短的异国王子。
对方目光明确的望着她,与她视线相交时微微颔首致意,显然是冲她而来。
特丽莎遥遥举杯,站在原处等他。
对方向她走来,到她近前时,自然地向她伸手,“日安,殿下。”
“日安,先生。”特丽莎略迟疑伸手,将手掌搭在他的手上。
空气里浓郁劣质的香气也抵不过她身上独有的甜蜜气息。
久别重逢,在这种香味和刻入骨髓的饥饿刺激下,克莱斯特想过许多。
如果没有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应当来一个热烈而甜蜜的拥吻,更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发生一些更亲密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他将会把准备了许久的说辞说与她听,他们很可能会和好,然后重复上面的步骤。
但是不行,现在她是特丽莎,他是异国的王子殿下。
克莱斯特连自己借来的这个身份都微妙地嫉妒。
他只能克制的抬起她的手掌,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克莱斯特尽可能的拖慢了这个流程,他知道,一旦礼毕,他将重新失去光明正大握着她手掌的机会。
特丽莎看着自己的手掌离男人越来越近,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这个速度比以往更慢?
唇离她的手背越来越近,但男人似乎看出她先前那微妙的迟疑,牵着她的手抬高,落吻时唇只落在了自己的指尖。
这动作熟悉得让特丽莎不可避免地想起克莱斯特。
衣袖随她抬高手臂的动作向上缩了一些,克莱斯特吻完抬眸,看见她腕间一闪而过的珍珠手链。
男人的身体似乎顿了一瞬,在特丽莎心头生疑之前,他直起身站定,松开握着她手的手掌。
他的眼眸似乎比刚才更亮。
特丽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方有和自己颜色相近的褐色瞳仁。
男人吞咽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多米尔·史迪恩,是史迪恩王国的王子。”
酒台周围人来人往,多米尔或者说克莱斯特手掌往旁边一伸,示意特丽莎随他来。
二人便往人少处行去。
“早就想拜访您,只是您居于王宫,我不便过来,如今终于有幸与您攀谈。”
特丽莎礼貌回道:“您客气了,我只是囊中羞涩,腆着脸借住在王宫罢了。”
这是让他不必为难的客套话,作为一路同行的伙伴,克莱斯特当然清楚特丽莎身上的钱再少也足够她住旅馆,更何况她本人对环境并不挑剔。
克莱斯特承情的笑笑,“听闻荆棘王国与霍尔林格风俗习惯相去甚远,不知您在王宫住得还习惯吗?”
这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寒暄,特丽莎也官方地回道:“斯蒂芬妮夫人礼数周全,我在这里很好。”
她看起来似乎并未受什么磋磨,面色不错,精神也很饱满,哪怕知道她只是客套,克莱斯特还是放心了不少。
随着二人寒暄,他们已行至贵族寥寥无几的空处,身旁甚至有一个高大的立式花瓶挡着。
面前的男人对特丽莎微微点头后直言道:“殿下,我来是有事情想请您帮忙。”
“您听说过我的祖国史迪恩吗?那是一个沙漠小国,国土面积只有十五万平方公里,但其中沙漠占百分之八十以上。”
“我的国家干旱少雨,去年降水不丰,全靠水系魔法师降水。您能否卖给我们一些蓝魔晶,好帮助我们渡过难关?”
求助国王伦纳特有什么用,史迪恩王国的困境,特丽莎比伦纳特好用一百倍。
她一定会应。
特丽莎垂眸一瞬,再抬眸时对他道:“贵国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我并无影响国内魔晶产量的能力。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如果贵国情况恶劣至此,我非常愿意帮助贵国。”
这和答应了没有区别。
她对陌生的向自己求助的国家保持警惕,只是提防他在说谎,但如果情况属实,就像她说的,她会伸出援手。
还给多米尔的部分算是做到了,克莱斯特执杯向特丽莎举了举,“是真的。敬您的慷慨与善良。”
面前的贵族表现得得体又游刃有余,但不知为何,特丽莎总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让她错觉面前站着的不是异国的王子,而是克莱斯特。
莫非是太久没见他的缘故?最近似乎总想起他。
特丽莎不得不在心底重新评估克莱斯特的分量。
她压下这种异样的感觉,抬手用杯与他碰了一下,回道:“祝您的国家早日脱离困境。”
“借您吉言。”
回完特丽莎,克莱斯特缓缓抬手饮酒。
克莱斯特敛眸,视线透过酒杯里澄黄的酒液,在玻璃与液体割裂变形的空间里,贪婪又放肆地注视着她的容颜。
特丽莎本只打算浅酌,但对方饮尽杯中酒,特丽莎便一仰头也喝干了。
酒液沾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