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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明亮的长刃被舞出危险的寒芒,幼蟒避之不及,眨眼间被斩成几节。

蟒血溅落,克莱斯特垂眸看着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掌、剑柄往下滑落。

利刃斩开筋骨那微妙的阻隔、地上断做几截兀自弹动了几下的蟒身、空气中腥咸的血、粘稠的液体充斥在他手指和剑柄间的触感,都让克莱斯特心底的杀欲缓缓膨胀。

这是新奇的体验。

不是用歌声,也不是操纵旁人,而是他真切的,用一柄大剑收割了一条性命。

生命的热度在他指尖流逝。

——哪怕那只是一只魔兽。

身后特丽莎注视他的目光好像拥有魔力,如若无物却又重若千金的砸在他的脊背上。

混着一直萦绕他的饥饿感、想要得她爱意的渴求、以及新升起的杀戮欲望一起,那一瞬间搅成了一种新的难以言喻的滋味。

想要让她一直看着他,温柔的、长久的、专注的看着他,只看着他。

想要让她也对他说些甜蜜的话语,她或许不会说些复杂的情话,但那没关系,只要简单的几个字就好。

想与她做尽所有亲密的事情,太阳和月亮都会见证他们的结合。他们的身体都会打上彼此的烙印,任何一个陌生人,只要看到他们颈或者下巴的痕迹就会明白他们的关系。再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还询问他们的关系或是觊觎她。

还想……吃掉她,与她彻底融为一体。

克莱斯特兴奋地眯起了眼睛。

“你还好吗?”特丽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像被惊动了的蝴蝶,克莱斯特的睫羽颤动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沙漏,克莱斯特从那种状态中抽离。

他眨了眨眼睛,再转回头时,眸光如往日一般清澈。

他有些无奈的皱眉,把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展示给特丽莎,“你每次也是这么狼狈吗?”

特丽莎哈哈笑起来,顺手丢给他一块布巾回道:“不,我大多时候说不定会更狼狈。”

他们的马是临时从马行买来的马,平日里不怎么见血,途中遇这一遭,受惊不小,特丽莎把他们往克莱斯特身边牵,他们犟着怎么都不肯过来。

特丽莎嘶了一声,“看来下次我们得挑些胆大的马,不然路上骑到一半就变成马骑我们了。”

克莱斯特一边擦去手和大剑上的血液,一边回道:“希望它们这一路可以快点成长,不然还真的是。”

克莱斯特把自己打理干净,将地上斩成几段的幼蟒收起来。

虽然幼蟒并不完整,但到底是魔兽,说不定会有些炼金术士或者女巫收购。再不济,条件恶劣的时候也可充饥。

两匹马受惊不小,特丽莎和克莱斯特牵马离开鲜血淋漓的血地,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它们肯继续好好前行。

路上耽搁了时间,等他们远远看见村落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村子里似乎都是泥土与木混建的屋舍,中间有个颇大的房子,旁边零星拱卫着几间小点的尖顶房子。

村落外围设有了台,见他们远远而来,守卫的士兵吹响了长哨。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询问他们的来意。

那是个满命风霜的中年男性,困苦的生活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对方口音偏重,明显与克拉克的常住居民不同。

他们沟通了几句,特丽莎确认了这就是他们要来的村子,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带来的任务单。

得知他们是来帮助他们解决魔兽的冒险者,男人脸上明显松快了一些。

对方边把他们往村子里引边道:“这几天还好,一两天可能有一只。但就这样,村子里的牲畜还是被吃了不少。而且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播种了,再有魔兽过来的话,我们会很麻烦。”

“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去和村长说一声,让他安排你们休息。”

“好的。”特丽莎点点头,看对方往中间的大屋走去。

村庄里的房子没有隔温的砖瓦,窗子和门都开得极小,村落里人不太多,几间土房子和大房的间隙里,有几个孩童好奇地看着他们。

与一般的孩子不同,他们的眼睛里除了好奇还有戒备。

特丽莎下意识的望过去,他们便倏的缩下脑袋,把自己往掩盖的草垛后面藏。

冬日的风还是有些冷,他们露在外的脸蛋上被冻出浅浅的红。

男人很快引着一位约莫四十岁的长者前来,顺着特丽莎的视线,他们瞧见了草垛后的孩子们。

男人以方言吆喝了几句,几个小孩子作鸟兽散。

长者脸上纹路更深,皮肤被太阳晒成比土地更深的褐色。

他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将特丽莎和克莱斯特引到就近的一座房屋前道:“我们这里条件不好,和城里是没法比的。”

“不嫌弃的话你们可以住在这里,村里余柴不多,我们能提供得有限。”

“当然,晚上如果还是冷的话,”长者指了指中间的大房,“你们也可以来,大家挤着睡会好过一些。”

这几乎是克莱斯特见过的最差的住所。

长者借给他们的房子,是一个约莫只有两个马车车厢那么大点儿的孤零零的小房。

门窗都开得极小,别说克莱斯特,就是特丽莎为了进房子,都不得不弯腰躬身。

——如果不是围绕在中间那栋大房的周围也多是这种小房子,克莱斯特说不定会想他们是在刻意针对他和特丽莎。

特丽莎本身就对住的地方没抱什么希望,点头应下来。

第63章

村里唯一的一匹马前几天被魔兽咬死了,马厩空了出来,男人把他们的马栓去马厩里。

比起城市里规整干净的马厩,那显然要粗陋得多。

不过有比没有好,特丽莎也不挑剔。

她看了一眼马厩的方向,先一步钻进了房子。

门和窗都太小,一进入房子,就像直接走进了夜晚。

克莱斯特随后进来,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将门外昏黄的晚阳让进来。

借稀薄的光,特丽莎看清了房子里的模样。

离门远的一边,靠墙是个土块垒起来的充作床的东西,上面铺了一张破旧的单子,下面垫了编织垫,编织垫下有零碎的稻草支出来。

紧挨着床头的墙边嵌了一个简单的壁炉,壁炉里灰都被清掉了,只留下冷冷清清的膛。

壁炉另一边,摞了几个缺牙少瓣的容器,像是烧汤的陶锅。

紧挨床脚的地方放了一张矮桌。桌上倒扣了一个水杯,还放了一个旧瓶子,里面装有什么液体。

特丽莎拿起来晃了晃,磨花的玻璃里,隐约有絮状的细小沉淀。

——应当是他们自己酿的酒水。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们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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