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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丽莎从地上站起来。

还好她收了力道,只是将人打晕过去了。

特丽莎又捡了几颗小石头,绕过仓库,贴着墙根的黑处小心的往狗窝边上蹭。

直到距离狗窝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特丽莎从手心搓出石头,往与她相反的墙上弹了一颗。

石子撞击砖墙,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本已经卧下去的狗立马警觉的站起,眼睛往那边看去,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特丽莎紧跑两步,从黑暗处跃出。

狗子闻声回头,呜汪的汪还没汪出来,就被特丽莎按住了嘴巴。

“辛苦你先当会儿哑巴。”特丽莎一边小声说,一边取了根布条将狗嘴绑住。

狗子瑟缩的伏低了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

特丽莎顿了下,手刀在狗的脖颈处比划。

她拿不准打晕一只狗需要多大的力气。

动物天生的直觉让狗子感觉不妙,它四肢连带着下巴一起伏贴在地上,滴溜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特丽莎。

特丽莎用食指点点狗头,警告道:“不要出声。如果仓库里没人,我一会儿就来给你解开。不过你要乱喊,我就只能试试了。”

特丽莎站起来,狗子果然没有出声,仍旧趴在地上哀哀的看着她。

她往后退了几步,见狗子仍旧没有出声,几步跑去仓库前。

仓库上都挂着沉重的大锁和粗壮的铁链。

特丽莎附耳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一间仓库里有声音。

她毫不犹豫的取出自己的大剑。

月光之下,剑身鲜红如血,剑刃却闪着令人胆寒的锋锐冷光。

一声脆响,沉重的大锁和铁链应声而裂,重重的砸在地上。

特丽莎推门而入,借着月光快速巡视了整间仓库。

堆满了整齐的麦子,几乎没有视野死角。

特丽莎不放心,又认真在仓库内走了一边,时不时蹲下身用手臂在麦堆里搅一搅。

没有。

这间仓库里没有人。

如此重复。

第二间仓库里也没有人。

直到第三间库房的门锁劈开,几乎是刚一踏进仓库,她就敏锐的发觉这间仓库与前两间不同。

这间房间里堆叠着压实的捆成块状的麦杆。

麦秆块与麦秆块叠摞得很高,几乎顶到了房顶。

特丽莎走近麦秆块,细细查看,还伸手按了按。

麦秆上的细渣簌簌下落,特丽莎两指并拢捻了捻。

这个手感确实是麦秆块无疑。

她贴着麦秆块边走边想,直到走到门边麦秆垛,她停住了脚步。

光线太暗看不分明,但这里似乎比别处更黑。

特丽莎取出了一块魔晶。

幽幽的蓝光照耀之下,证实了特丽莎猜想。

只有一层麦草虚掩着的,是一个狭窄的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特丽莎毫不迟疑的走进。

在一片麦垛的迷宫里,最终看到了倒伏在其上的年轻人。

是格雷恩。

特丽莎紧走几步,半扶抱起他。

格雷恩似乎被灌了魔药,身体虚弱无力,但意识还算清醒,看到特丽莎脸时,无尽的恐惧悉数有了出口,泪如雨下。

“你别哭。我带你出去。你爸爸他在等你回家。”

格雷恩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点头,可惜也只是让脑袋微微偏了偏。

麦道太窄,特丽莎只能侧扶着面条似的格雷恩,艰难的往外走。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抓走了他,明明关起了他,为什么这里的守备这么弱?

直到她扶抱着格雷恩从仓库里出来,看到了皎洁月光之下,银甲的骑士——道格·托马斯。

第22章

道格的目光在三间仓库被劈坏的锁上短暂停留后回到了特丽莎身上。

他没有去拔腰侧那柄窄剑,而是手指搭在了另一只手腕上。

“阁下,”特丽莎把格雷恩靠着墙根放下,“我倒不知道城务司的工作内容这么多,晚上还要来这里晒麦子。”

是个人都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冷意和话里的嘲讽。

“或许该是我问,”道格戒备的半侧着身子,“一个住在枫叶区的女士,怎么会半夜出现在这偏僻的仓库。还扛着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无辜者。”

特丽莎冷笑,赤红的宽阔巨剑骤然出现在她手中。

她不是多话的人,尤其是战斗中,没有特殊情况,她往往秉持着一种有时间说话不如多砍两刀的朴素心理。

西蒙拍卖场的展廊里是个例外,她需要誓言帮她压抑滔滔怒火。

如今也是。

虽然一开始他就站在西蒙拍卖场的立场上调查“抢劫”的真相,但特丽莎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比起其他颐指气使的纪查官,他的谦卑和绅士让她印象深刻。这种印象在她去问过奥莉的行踪后仍是如此。

特丽莎甚至一度想过他会不会是被西蒙拍卖场欺骗了。

直到她白天在亚兰德的楼上,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亚兰德,和蹲下去探他鼻息的道格。

杀人灭口?

“那当然是因为,我要将无辜者从那些利欲熏心的手下救出来。再让那些背弃人性的杂碎,自食恶果。”

话音未落,赤红的大剑在划出一道漂亮弧光后,裹挟着冷风向道格劈去。

从他在冒险者公会见过她大剑的那一刻起,道格就从没小看过这个女性武者。

武者的剑是会说话的。它们的材质、制式、剑身亦或剑铱嬅刃上每一道细痕还有无形中的剑势诉说了主人过往经历的生死与血泪,光明与黑暗的抉择。

她的大剑身坚.挺剑刃锋利,带着一种燃尽生命也不罢休的决绝。烈烈如火。

他从未小看过她和她的剑。

几乎是特丽莎扬手的同时,道格就从腕间拔出了一柄长矛。精铁锻造的圆盾也出现在他手中。

大剑这种沉重的武器往往代表着迟钝。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特丽莎的大剑却不这样。没有丝毫迟滞,她挥舞大剑的模样轻松得如同挥舞轻巧的中空木剑。

正面硬抗大剑不是明智之举,可她太快了,重剑下压的力道几乎是在毫厘间压上了他的圆盾。

赤红的大剑与精盾撞出砰的一声。

那一瞬间,他好像不是在迎击一柄大剑,而像是一座山岳向他重重压来。

添过龙鳞锻造的精盾抗住了大剑的一击,却没完全消弭其上传来的震颤。

颤动从他的指骨传到他的腕间,又从他的手腕上传到胳膊上,直到传遍了大半身子。

道格更加用力的握紧盾牌,另一只手中的长矛毫不犹豫的刺出。

特丽莎收剑格挡,随后飞快的反手还击。

剑与矛、剑与盾击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武器之间激荡的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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