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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而此刻任以面色如常,这人属于那种喝酒不上脸的类型,只能从任以越发肆意的眼神里看出确实被灌了不少。
那露骨的眼神直直看着何度。
清越的声音染上了几分醉意,从话筒里传出。
“这首歌……就送给我未婚妻吧。”
三个字一出,起哄声和口哨声掀起了一层又一层。
而指代的对象却只是挑了挑眉。
“我藏身在簇拥的人群,
世界庸碌而我亦无异,
等到晚上 我向你奔去,
挣脱赤裸的枷锁 逃离世俗监狱,
放纵沉溺无尽深渊底,
我和你佯装在捉迷,
今天限期 我找到你,
将周遭风情 尽衬托你也无遗。”
低缓的男声和着伴奏缓缓响起,任以单手握着话筒,看着何度的眼里尽是专注,仿佛像是藏了个黑洞,不断诱人深陷,再一点点吞噬掉那所有的深情。
“日落云霞都因你羞红了脸,
余晖将浪漫晕染了个遍,
如果,世界上有如果呢,
那么你 可否能赋予我情愿。”
情欲,鲜红,淫靡,沉沦。
情和欲的交织碰撞,躯体的纠缠喘息,放纵自己跌入深渊,心甘情愿地沉沦。
“我们去末日享受共赴终点,
看见黄昏暧昧了地平线,
小巷中偷得缠绵 朦胧于镜框前,
世界缩小成玻璃碎片,
直到黎明打破黄粱中的诗篇,
蝴蝶仍在雨中翩跹 挥动它翅边,
飞向无尽时间 逃不出的斡旋。 ”
何度手中的高脚杯被任以拿走,任以压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一口喝干了手中的酒,然后扣住何度的脖子吻在了一起。
酒液跟着任以往里攻的舌尖尽数涌进何度的口中,唇舌交缠间带着酒液的一点辛辣和苦涩,在两人的口腔里来回翻滚着,再全部被吞咽入腹。
伴奏依旧在放着,任以把手里的话筒随手放到了一边的吧台上,唇微微分开,被咬的红艳的唇贴着何度的唇,低声跟着伴奏继续唱着。
“误闯森林的蜻蜓迷失雾里,
月光也调皮的躲在云里,
如果,你随它去,拨开云,
那么我们在一起可不可以”
长睫轻颤着落下,仿佛扫过了何度心上,拂起轻微的痒和疼,任以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些哑,没再继续唱,反而低声问何度:“问你话呢,可不可以?”
何度的回应是一个更深也更激烈的吻。
“你看我的梦多少浪漫画面,
无一都是我虚构的幅篇,
偷吻在须臾之间?甜头贪得无厌,
疯狂于老旧路灯后面,直到无形的针刺破南柯谎言,
我知不该沉迷即便?我做了梦千遍,
都是你的笑脸?答应了我?千遍。 ”
任以闭上了眼,放纵自己陷进这个深吻里。
他不需要再做个梦了,此刻他面前的人,早已用比梦更浪漫的方式,承包了他所有的人生。
他只需要紧紧抓住他,哪怕前面是虚无一片,也有人会陪着他一起踏进去。
*
“送你一程?”何度坐在驾驶座上,虽喝了不少酒,但人看着跟没喝酒没区别,降下车窗对正站在外面的俞易说道。
“不用。”俞易没喝几口酒,透过车窗看了眼依旧睡着的任以,犹豫了两秒,还是开口说,“任以他挺喜欢你的,比喜欢卢雅宁更喜欢。”
有些低的话语飘散在了夜风里,俞易顿了顿,又接着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真的拥有过什么。”
从小身边就只有母亲,而唯一的至亲在八岁那年遭遇了车祸,一朝毙命。接着几个月后被接到了任家,虽然任宏宇对任以还算不错,但俞易很清楚,任以从没真的把自己当成任家的人,这个家的有与无,其实对他并没无区别。
在九岁那年,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所以想麻烦你对他好一点,”俞易看着何度,收了那几分痞气,身上是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沉稳,“算我欠你个人情。”
“不用。”何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任以,眼底情绪有些沉,却不难看出里面的温柔,随即又转头对上俞易的视线,声音虽淡却极有信服力,“我应该做的。”
俞易微愣了愣,随即笑道:“那这次他运气还不错。”
“谢谢了。”何度手握着方向盘,踩油门前又补了句,“他运气一直很不错,以后他不会是一个人了。”
*
何度刚把人给背回家放到床上,人就醒了。
先是眼睛又睁又闭好几个来回,还挺可爱的,然后就开始发酒疯。
倒也没跳脱衣舞没乱喊乱叫,就是……一直黏着何度。
恨不得直接长何度身上的那种。
“不能喝酒你还喝那么起劲。”何度拿任以无可奈何,低斥了一句。
然后人不高兴了。
“我怎么就不能喝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话说得还挺条分缕析的。
“好好的?我看你快成黏皮糖了。”
“我说我能我就能。”
何度:“……”
行吧,你是挺能。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历时一个半小时,总算是全收拾好了把人洗干净塞进了被子里。
人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还不忘抱过何度凑近了瞎亲几口。
最后抵着何度颈窝睡着了。
酒意染的眼尾有些红。
何度借着点微弱的月光低头浅浅印了个吻,突然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人哭的时候。
那时候任以刚到任家还不到一个月,转进了本地一所知名的贵族私立小学。贵族到在这儿读的家产就没在七位数以下的,故而那一圈认识任以并且看任以不爽的人,基本都在这儿。
而何度当时自然也在那儿。
那时候大概是中午午休的时间,何度翻墙出校准备去吃点零嘴,结果沿着后街的巷子绕了没一会儿,看到了任以。
小人儿正蹲在墙边抱着膝盖,头埋在上面,看着像是刚打完架。
当时何度还没见过任以几面,对任以的印象就是长的还不错,打人的时候挺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可爱,然后就是从其他小孩大人口中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
何度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只扫了一眼就准备走。
谁知蹲在角落的小人儿突然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形状好看的眼睛哭的通红,颊边两侧尽是泪滴,还破了两三道口子,沾了鲜血,眼睛里尽是小兽一样的警惕与狠劲。
看到是何度,似乎愣了愣,大眼睛迷茫了一瞬,但很快就又凶了回去。
“看什么看!”奶气还未褪尽的声音强行装着凶,恶声恶气的,“滚。”
何度还远不至于被这吓到,上下粗略扫了眼任以,发现他紧攥成拳的右手滴着血,那人却跟察觉不到痛似的,依旧瞪着他。
何度也懒得管闲事,径直走出了那条巷子。走了没几步却换了条路又翻回了学校,把俞易给叫了过去。
也是好几天之后他才知道,那天任以哭是因为,任以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个东西——一块平安玉,那天被人打碎了,而那个人当场就被任以给打骨折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