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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的壮观场面。
那种强烈的孤独感又出现了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太难受,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好像……他回忆了一下,自从认识殷离后,这种感觉就没再出现。
但方才不知怎么了,甫一听见殷离要搬走,这种感觉就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像是心上忽然出现了个大空洞,呼呼地漏风。
殷离看着满地的酒坛子,又看一眼神色如常的萧沐,心都提起来,上前拍拍对方的脸,“你真的没事?”
萧沐看着他点点头,“没事。”
殷离松了口气,“那就好。”他已经头很晕了,但还是强打精神一把拉过萧沐的腕子,“我们回家。”
他扭头冲也已经半醉了的皇帝行礼,称自己与萧沐都饮酒过多,便早些告退了。
得了皇帝的应允,他拉着人就出宫上了轿撵。
轿厢里,萧沐神志依然很清醒,殷离却有些醉意了,想起萧沐刚才来者不拒的情形越想越不满:“人家劝你就喝,都不会推一下吗?讨价还价懂不懂?”
萧沐“嗯”了一声:“怎么讨价还价?”
“比如他让你喝一杯,你可以推拒一下,大意就说我认识你了,就意思意思喝一口吧。人家也只是想在你面前混个脸熟嘛。”殷离说时,两颊红红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萧沐忽然觉得面前这张玉白的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可爱。
“可是今天我想喝。”
“为什么?”殷离不解,双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萧沐的腮帮子,“就算百毒不侵,喝多了也不是好事。”
萧沐垂眸想了想,实话实说:“可能是因为听见你要搬走了吧。”
殷离闻言眸子一亮,勾着唇道:“小呆子,舍不得了?”
“舍不得应该是种什么感觉?”萧沐单纯地发问。
殷离思索了一会,道:“就像是你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你难受,心脏上被捅了个大口子。”
萧沐哦了一声,就是像丢老婆剑那样。他懂了。
那应该就是舍不得吧?
但他还没开口,殷离就把他狠狠地搂紧,声音又闷又轻,“小呆子,我们私奔吧?”
萧沐一愣:“什么私奔?”
为什么要私奔?
殷离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声音又轻了些,甚至隐约带着点困意,“可是如果不私奔,有些人会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只好糊弄他们说要搬出去,这样一来又会伤你的心,怎么办?”
“我们私奔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如何?”殷离的声音已经很轻了,尾音几乎只剩下气音。
萧沐心说好,他喜欢简单点的人生,现在这个身份真的好复杂,要应付的人也太多了。
他谁都不想应付,他只想一个人……不是,他只想跟自己的老婆剑在一起。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私奔去哪?”
可是他没有等来回应,等来的却是绵长的呼吸声。
他皱了一下眉,抬眼去看,却见殷离已经睡着了。他单纯以为对方只是醉酒,便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又将对方的身体放倒在窄榻上。
不知为什么,没能得到殷离的回应,他心头莫名地有点失望。
轿厢内摇摇晃晃,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殷离的睡颜,很认真地开始思考私奔的可能性。
从皇宫回府的路有多长,他就思索了多久。
最终得出结论的他微微摇摇头,不行啊,他如果消失了,父母会难过,他已经占了原主的身子,至少要替原主尽孝吧?
还有阿离,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又有怀胎数月的母妃,怎么能这时候走呢?
再等等,他想着,等他和阿离尽完了孝,就一起私奔吧。
这么想着,他心上的那块空洞又慢慢地被填满,不再呼呼地漏风了,还隐约升起了点久违的期待来。
……
……
然而随着时光推移,殷离的嗜睡症状却越来越重了,至深冬时,竟然一睡不醒。
萧沐与王妃都有些着急,把全盛京的好大夫都请了个遍,他自己也用灵力为殷离检查过,竟然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王妃还担心此事被皇帝知道,心中惴惴不安,萧沐安抚着说至少要先把病症查清了,才好让陛下知道,否则只怕徒惹不必要的麻烦。
王妃这才没敢告诉宫里。
看着王妃面露焦急的神色,萧沐仔细回溯了一番后,发现殷离最开始出现问题的时间点,好像是——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国师当时点在殷离眉心的那一指,不由眉心一拧,留下一句:“我应该知道原由了,母亲稍安勿躁,等我查清真相。”
话落,便兀自提了剑走出房门。
茗瑞见他面色沉沉大步流星的模样,问道:“世子爷去哪?”
萧沐头也不回,“去报国寺,你亲自照看殿下,我很快回来。”
随后他便从侍从手中接过缰绳,一跃而上马背绝尘而去。
*
而此时沉睡不醒的殷离,梦境也开始出现与之前儿时记忆截然不同的,不曾有过的陌生记忆——
与之前的梦相比,这个梦显得更清晰,殷离能很轻易地辨别出这是长庆殿。
他看见自己双膝跪地,在深秋的寒风中挺直了背脊,从日出跪到日落,直至宫灯陆续亮起,照亮了阶前的廊下,照在殷离的额发上,染成一片金黄。
值守的公公看面带不忍地前来劝阻,“五殿下,您别跪了,公主不能议政,这件事啊,您万万参和不得。”
殷离面不改色,只有唇瓣被寒风吹得发白,“烦请公公通传,求父皇见我一面。”
公公叹了口气,“传过了,陛下说您若是为了萧氏来的,就不用见了。”
殷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儿臣有要事禀告,求父皇见儿臣一面!”
值守公公脸上露出苦色,“祖宗,长庆殿外不得高声喧哗,您可别再喊了。”
殷离不为所动,继续道:“父皇容禀!”
然而不论他怎样呼唤,灯火通明的殿内依然无比安静。
即使如此,殷离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眼神中满是执着,“儿臣知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就在这等着父皇。”
值守公公叹了口气,回望一眼紧闭的殿门,又看一眼倔强的殷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直至深夜,殷离已经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唇瓣早已皲裂,然而背脊却挺得笔直,从跪下时起就没有移动过分毫。
直至翌日凌晨,殷离终于有些头晕目眩,即将支撑不住时,听见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离儿!”殷离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扭过头去,看见怡妃一副担忧的神情,他张了张口,哑声:“母妃。”
怡妃俯身抚摸着殷离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