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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句:“我靠。”
阮梨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补充道,“但我和他关系不太好,而且……”
“我靠我靠。”
周临开完全听不见去阮梨后面说的话,他又惊叹一声,不敢相信地确认道,“小阮,你刚刚说什么?阮教授和你是什么关系?!我靠我靠,阮医生你这么低调的吗?”
阮梨眨了眨眼,她看着吃惊的周临开,不由得向佟楒话传递求救的眼神。
佟楒话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瞅着周临开还想说什么,她连忙打断施法。
“行了行了,你抓紧时间劝张洵接受手术方案吧,这联系就一个电话的事儿,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这就去。”
扔下这句话,周临开就风风火火走远了。
等周临开的身影消失,佟楒话收回视线,望向了阮梨。
她换上笑容,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想了想,周老师为了病人付出这么多心思,我就打一个电话的事情,举手之劳都不愿意,有些不太好。”阮梨抿着唇,十分官方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佟楒话赞同地嗯了一声,“我是想起来身边有个人父母也同样早逝。”
阮梨愣了愣,正想着是不是佟主任的老公,身边的佟楒话侧过身,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这个人你也认识,你们昨天才见过面。”
第33章 观摩·护短
阮梨表情一松, 她抬头迎上佟楒话的眼神,似乎想确认什么,而佟楒话显然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点头说道:
“是陈迄周。”
“……”
佟楒话看阮梨的表情, 瞬间便明白她对这件事不知情,于是开口解释:“陈迄周的养父在他军校毕业前去世了。”
“养父?”阮梨皱眉, 眼底藏不住的诧异。
“是。”
佟楒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阮梨一眼, 问她:“你不知道?”
说完, 佟楒话就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有问题, 连忙补充道, “陈迄周是被遗弃再领养的,我以为你们高中班上的同学都会知道。”
阮梨心乱如麻,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只知道陈迄周母亲早逝,分手后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不知情。
更何况陈迄周性子内敛,不爱说话, 以前谈恋爱时就几乎很少和她分享,或者抱怨家里的事情。
印象中, 阮梨见过一次陈迄周的父亲。
那是整个高中生涯,陈迄周的父亲唯一一次过来给他开家长会。
尽管已经退役,但男人背脊笔直坐姿端正, 身上那股正气凛然的劲仍旧不可忽视。
父子俩对立站着时,气质如出一辙,只是长得有些不太像。
所以那天之后, 班级里时不时流传着一些流言。
有说陈迄周是他妈妈出轨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 也有说陈迄周的妈妈并没有去世就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像这样编造的故事, 阮梨当时听到了十几个版本。
那些流传谣言的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 也无需知道真相是什么,因为他们把编排别人当成消遣,当成枯燥生活的解闷乐趣。
真相有时候往往不重要。
能不能引人惊叹,或是发笑转身讲述给其他人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这些流言,或多或少传到了陈迄周的耳中。
阮梨记得某次体育课解散后,她不远不近地跟在陈迄周身后上楼,抵达教室门口时,他站着迟迟没进去,而里头就有人在谈论他。
那天是冬日里为数不多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阳光倾洒进教室里。
围着的几个男生就坐在暖阳下,他们脸上带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满是侮辱,隐约带着丝丝幸灾乐祸。
陈迄周就站在门外,他高瘦挺拔,还是穿着那身蓝白校服,拉链也还是拉到了锁骨下,眼里却没什么情绪,没觉得愤怒,只是默默地听着。
那一刻,阮梨的视线几乎无法从陈迄周身上挪开。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怜悯心,踹开教室门就对着那几个男生骂起来。
几个男生被阮梨骂,觉得失了面子,从一开始的心虚反驳到后来直接嚣张和她对骂,差点动上手。
最后还是阮梨被陈迄周拦腰拖走,这件事才结束。
那天两人上天台后,陈迄周还笑她:
“又没骂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阮梨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回的是:“你是我同桌,骂你就等于骂我咯。”
话落,陈迄周眼神微愣,别开眼不再说话,阮梨却看见他耳根悄悄红了。
“这下就能对上了。”
听到佟楒话的声音,阮梨回过神来,她看见眼前的佟主任无奈地扬了扬唇,说:
“那件事你估计也不知道,”佟楒话话音一止,她抬眼盯着阮梨看了几秒,然后长叹一口气,“算了,这些不应该我来说,到时候让陈迄周自己告诉你吧。”
说完这句话,佟楒话便适时结束了话题,回去继续工作了。
阮梨站在原地,她手指无意识地扣了扣,直到办公室的同事叫自己才反应过来。
上午空闲之余,阮梨抽空给阮广山发了几条消息,大概表明她这边的情况。
阮广山估计工作忙,许久都没回消息。
等到下午上班前,阮广山直接给阮梨打了个电话过来。
父女俩的交流总共没几句,并且始终围绕着病人的情况展开。
阮广山简单了解完情况,便要阮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上级医师,让他们处理决定最后的结果。
阮梨应了声好,正要挂断电话,听见阮广山说了句:
“对了,你不是追摄影梦?怎么突然人就去了阿尔勒什人民医院?”
“没钱了。”阮梨沉默两秒,如实答道。
“你妈不是叫唐……”
“咳咳。”
没让阮广山把话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女声,明显是向芸莉的。
阮梨缓慢地眨了眨眼,装作没听见,重复问道:“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阮广山语速匆忙,“没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等会还有台手术要做。”
“哦。”
阮梨把阮广山的电话号码交给佟主任后,接下来就几乎没她什么事了。
主任们之间的对话,她一个小小住院医也插不上。
只不过阮梨以为,阿尔勒什离申城这么远,有四五千公里,以阮广山的性格估计会让张洵接受转院诊治。
然而晚上下班前,阮梨从佟楒话那儿得知的消息是——
后天阮广山会坐飞机抵达阿尔勒什,手术时间定在星期二早上。
张洵本人也在周临开的劝说下,接受了手术治疗方案,主要是周临开为了他跑上跑下,多少有点感动到。